36、失踪的学长

我是被一阵粗暴的踢门声吵醒的。

我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但是紧接着就传来陌生女人的说话声:“抱歉,穆斯先生吩咐过,任何人不能随便进出这个房间。”

“滚开!”

很显然,有两个女人起了争执。

那些声音跟我隔着一些障碍物,我不清楚隔着的是一扇门还是一堵墙,因为感觉很遥远又很近。但理智让我觉得我现在还是保持安静比较聪明。

可三分钟后,有人把门踢开了。我听到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显然有个女人正朝我的方向走来:“为什么她没在床上?”

我没在床上?

那我在哪里?

不过我还是听出那是泉的声音,这个麻烦的女人。

陌生女人毫不客气地说:“我说过她不在房间里,是您非要进来看看。”

“少跟我来这套,如果她没在这个房间里,为什么穆斯夜不许别人进来?他带走了陆易丝,却想让我做个局外人,看来我注定要让他失望了!”她推了那个女人一把,后者显然撞上了类似于架子的东西,引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那个陌生女人还在据理力争:“穆斯先生是不许人随便进出这个房间,但我没说有人在这里面呀?”

“该死!”泉气急败坏地说,“你最好快点告诉我陆易丝在哪里,否则我要你好看!”

“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一本正经地说,“我只是奉行主人的命令守着房间的门好不让人进来。您知道,作为一个称职的女管家,他让我往左我就往左,他让我往右我就得往右。他让我往前,我绝对不敢往后。”

“闭嘴!露丝!”

原来那个陌生女人是露丝,穆斯夜的女管家。我想起来了,我见过她。

“如果你说陆易丝没在这里,为什么这个房间有人类的气味?”泉吸了下鼻子,带着困惑地向床边走来,“我闻到了血液的气味。”

不得不给她的嗅觉予赞美。

泉好在床边弯下腰来,闻了闻床单,又把视线往旁边的衣柜扫去:“她该不会就藏在柜子里吧?”

露丝吓了一跳,立马跑上来用身体挡住衣柜的门,惊恐地喊:“不不不,您不能打开这个衣柜!”

泉不由分说地一脚把她给踢了:“滚!”

“不不,您不能随便打开这个衣柜,不不,您不能这么做!”露丝无力地徒劳着。

泉懒得理睬她,把她抓起来扔掉,然后邪恶地拉开了柜子门,出乎她的预料,柜子里跑出了一只灰溜溜的老鼠,吱吱欢叫着从门口窜走了。这让泉觉得意外的同时还尝试到了恶心的感觉,她的口气显示她已经没什么耐性了:“为什么你会对柜子里的老鼠这么紧张?”

“我喜欢那只老鼠。”女管家的语气很无辜。

“该死!你在衣柜里养一个老鼠穆斯夜为什么不杀了你?”

“先生说过这里不能让别人随便进出,当然衣柜也不能随便打开。所以我以为我养一只老鼠,先生是不可能发现的。”

如果我是泉,我觉得我会有种想把露丝捏死的冲动。不过泉明显比我修养好,她感觉被耍了后,拖了露丝出去了。

然后,露丝竟然只在嘴角挂了点彩,但看似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泉终于离开了。

露丝这才得意洋洋地把我从暗格里拉了出来。不得不赞一下这张床的质地和做工之巧妙,从外面看,完全不知道这张落地床的中间原来是一个类似抽屉的暗格,大得能放下两个人。而刚才,我就被她藏在暗格中,跟蜘蛛网做了近半个小时的伴。

“很高兴为什么又见面了。”我从暗格里爬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伸给她。

她似乎对我认识她感觉很奇怪,并不跟我握手:“泉肯定会派人在外面守着,你最好不要动任何歪脑筋,比如说逃跑什么的。”

她把安置在床上,我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冷得像冰块一样。

我本来以为露丝应该是个很喜欢说话的人,但现状看来不是。她不是个八卦的人,我一边躺在床上吃着她剥好的桔子,一边东一下西一下地套话,套了半天却连她的年龄都没套出来,反被她套完了我作为陆易丝的所有人生经历。

两小时候,穆斯夜回来了。

他的脚步声出现在楼梯口的时候,我扔掉了嘴里最后一瓣桔子,倒在床上,装死。

装死是我的长项。

露丝不八卦,却不代表她不聪明。我张开一个眼皮,她正在耸肩膀:“你知道你现在看上去很傻吗?”

穆斯夜进门后第一件事就是问她:“陆易丝醒来过吗?”

露丝很诚实:“醒过两三个小时,刚刚又昏过去了。”

穆斯夜扫了眼满桌的桔子皮,狐疑地问:“你一个人一早上吃了这么多桔子?”

“当然不是,是刚刚陆易丝小姐醒来的时候吃的。”

我嘴角抽动着。

穆斯夜歪了下嘴角:“出去下,露丝。”

“好的,先生。”露丝乖乖地退了出去,并识趣地关上了门。

“听着,陆易丝。”穆斯夜毫不怜香惜玉地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别装睡了!我不吃这一套!”

我装不下去了,只好瞪大眼睛看着他。

“前些日子西观是不是去找过你?!”

“没有。”

他冷笑:“自从那天晚上你出来找奥塞尔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要知道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无缘无故消失。前段时间我以为他有事离开一会儿,可直到今天他也没回来。而且,奥塞尔也不见了!”

“这么说来,刚刚您出去找奥塞尔了?”

“可以这么说,但没人知道他在哪里。”

“您为什么要找奥塞尔?”

他冷眼看着我:“陆易丝,别在我跟前装出无辜的样子!我以为只要把你抓来这里,西观肯定会出现!可他不但没来,连奥塞尔也消失了。”

“您说奥塞尔消失是什么意思?”

他愤怒地盯着我,带着深究的目光,似乎想要在我眼睛里挖出什么东西来:“你真的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无畏地与他对视着,因为我实在想象不出为什么他对奥塞尔的行踪会这么在意,他还指望从奥塞尔身上找出关于他所担心的?

这太可笑了。

“但愿你真的不知道。”他哂笑,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你最好给我乖乖地待在这里,直到西观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