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夭被司宴策牵着从便利店出来,看到外面依旧满脸呆滞的秦秘书。楚夭看了看他,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关心道:“秦秘书,你怎么了?”
秦秘书回过神,张了张口:“呃,我……”
司宴策轻飘飘地抬眼瞥了他一眼。
秦秘书立即一个激灵,打开车门道:“没什么,司总,太太,请进!”
他怎么奇奇怪怪的。
楚夭收回视线,抬腿坐了进去。
车厢内冷气舒怡,泛着淡淡的乌木香气,楚夭随意找了个舒服的坐姿坐下,紧跟着一股更为强烈的乌木沉香气息袭来,接着身旁的光影被男人高大的身躯遮挡住。
身旁座椅微微塌陷。
头顶柔和明亮的灯光落在他剪裁得体的深色大衣上,勾勒出优越的线条跟长腿,冷白手腕间的衬衫袖口反射着冷光。
楚夭眼角余光看到,低下头拿出手机在玩。
“困了?”耳边却冷不丁响起他温和低沉的嗓音来。
楚夭一向是和他没什么话聊的。
大概是因为年纪差距,又或者是人生阅历,所接触的圈子也不同。
司宴策的兴趣爱好也大多都是跟工作有关,她可不喜欢跟司宴策讨论这方面的事情。
为了避免气氛尴尬,楚夭连忙点点头,视线不移手机。
她在看着娱乐新闻,也没什么不敢让司宴策看到的。
感觉到司宴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顿了顿,才离开。
楚夭基本已经吃饱了,回到家也只是再喝了一碗南瓜粥,随后上楼去洗漱。
晚间,楚夭依旧被司宴策抱着,沉沉睡了过去。
半夜。
夜色昏暗,星夜黯淡,整个别墅小区都陷入了寂静,远处天黑沉沉的,一眼望不到尽头。
露台之上站着一个男人,穿着丝质的黑色睡衣,墨色头发被微凉的风吹的凌乱。
没有戴眼镜,那张完美的五官线条褪去了柔和,变得冰冷锐利,那双暗沉狭长的眸子眺望着远处山峦。
压在栏杆上的修长指骨间夹着一根细细的长烟,烟头发着猩红的光芒,白色的烟雾朦胧而上。
手边的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汇报声。
“司总,太太今天见了……出来的时候还跟一对情侣聊天了,男的叫苏流然,女的叫楚佳念……”
听到“苏流然”这几个字,修长的指骨忽然间一紧,夹在指间的白烟被折歪了下去。
“他们都做了什么?”半晌,男人喉结微动,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夫人似乎很讨厌那个男人,说话也很不客气,后面那个女人来挽住男人的手臂,跟夫人说了几句什么,似乎闹的不太愉快,夫人很快就走了……”
挂断电话,空气重新恢复了宁静。
司宴策低垂下眸。
很……讨厌吗?
指尖的白烟已经断成了两截,露出里面的烟草,只被外面的水松纸拉扯着,摇摇欲坠。
他从不在幺幺面前抽烟。
很快,修长指骨携着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楚夭半梦半醒间,感到一股清凉的薄荷香气袭来,接着就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了。
楚夭被冻的一个激灵,不愿意醒过来,迷糊着轻声嘤咛,说着梦话,软着语调:“好冷,别碰我。”
很快,抱着她的力道松了不少,但仍旧没放开,半梦半醒间,耳边似乎传来那人略带歉意的嗓音:“抱歉。”
楚夭困死了,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直到男人的身上重新热起来,这才又陷入了梦乡。
她又被抱紧了,贴上一具火热的胸膛。
黑暗中,司宴策盯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女孩,却久久难以入眠。
那个人回来了,你会跟他走吗?
那个人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那些他们拥有的,他插不进去的时光,让他嫉妒的发狂。
万一那个人对她重归于好,他怎么办。
放手吗。
不,他死也不会放手。
司宴策修长的手指握住楚夭的手腕,微微用力,牢牢将她扣在怀里,他低下头去,暗沉的眼眸盯着怀中的女孩,眸光微微颤抖,仿佛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幺幺,你只属于我。”
第二天,楚夭醒过来,身上酸疼的仿佛跟跑了十公里似的。
一直到洗漱完下楼吃早餐时也不舒服。
难得的是,今天司宴策竟然在家,没有早早去公司。
当看到晨光中慵懒坐在餐厅椅子上看报纸的司宴策时,楚夭愣住了。
“你……没去公司吗?”
司宴策合上报纸放在一边,金丝镜片后的双眸对着她弯了弯,温润如玉的模样:“起晚了,不过正好可以陪幺幺用完早餐。”
楚夭倒是意外了下,一向工作狂著称的司总竟然迟到。
不过想想他已经是公司的大BOSS了,即使起晚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楚夭哦了一声,坐下来吃早餐。
餐桌上的菜都是她爱吃的,与早餐店里的热门单品没有区别,红油辣汤,格外的勾人食欲,只不过全都装在精致的餐盘中。
楚夭沉默地用着早餐,偶尔抬手揉了揉脖子。
正喝着牛奶的司宴策敏锐地察觉到,偏过头问:“怎么了?”
楚夭皱了下眉:“可能是昨晚落枕了。”
司宴策镜片后的眸光一闪,语气温和:“过来,我替你揉揉。”
“不用了。”
楚夭拒绝,她不习惯和司宴策相处太久,垂着眸向嘴里送了一口混沌,然后摇了摇头,用轻松的语气说:“不是太严重,别人捏会更疼的,我自己活动活动就好了。”
司宴策停顿了几秒,随后说:“好。”
饭后,楚夭要去片场,司宴策去公司,尽管不是一条路,他还是先让司机开车送她到了片场。
楚夭无奈,懒得在这方面跟他争吵,最后的结果都只是一个,所以懒得说了。
到了片场外面,楚夭推门要下车。
“幺幺。”
车内传来他的声音。
楚夭停住脚步,回过头。
车厢内的光线略显昏暗,男人的脸被衬的越发深邃俊朗,更看不清那双镜片后漆黑的眸中情绪,只听到他微笑的语气,带着温和。
“结束后我来接你,想吃什么小店我们去看看?”
楚夭暗暗惊讶,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面上镇定着,半晌,哦了一声,点点头走了。
视线里,少女的步伐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司宴策凝视着那道明媚的背影。
从昨晚他便看出来她向往自由,他给不了,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楚夭扮演的暗卫因为毁容的设定带的妆很多,没什么台词,只有一两个镜头的打戏,楚夭便穿着戏服在片场里晃来晃去,看看汪导演的指导,虽然等的时间比较长,但有乐趣极了,一点也不觉得枯燥。
这份乐趣在撞到结伴来到片场的韩语菲跟楚佳念时戛然而止。
韩语菲也被她脸上的妆吓了跳,抚着胸口怒道:“楚夭,你故意的是吧?”
楚夭翻了翻白眼,不打算理她,转身便走。
被忽略的韩语菲面上挂不住,上前挡在她面前说:“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礼貌,仗着我表哥宠你无法无天了是吧?”
手上的布料被一把抽走,楚夭抬了抬眉眼,即使画着丑陋的妆容,那双眼睛却依旧亮的惊人,也干净的不像话,唇角带上一抹天真的笑,漫不经心道:“哦,那你让你表哥跟我离婚吧。”
“…………”
楚夭极尽嘲讽的“呵”了一声,看也不看她身后的楚佳念,转身就走。
韩语菲气得不行。
楚佳念眼底闪过一抹冷色,走上前轻轻说:“语菲,你干嘛跟姐姐吵。”
韩语菲看不惯楚夭那股恃宠而骄的劲,她有什么好的,脾气烂没教养爹妈不爱,还一大堆的黑历史,偏偏表哥跟着了魔似的爱她。
韩语菲咬了咬牙:“让她先嚣张着,我迟早得让表哥清醒过来,跟她离!”
楚夭的戏在下午,不算太晚,托了司宴策买的空调,楚夭在影视棚里妆也没怎么脱。
利落地拍完,楚夭便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正低头找着司宴策的号码,还没拨过去,冯盈君忽然来了电话。
“今天你爸爸回国了,回来吃顿饭吧。”
楚夭原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冯盈君接着说:“妈妈花了一天做的,你就当体谅妈妈吧。”
楚夭沉默。
坐在出租车上,楚夭给司宴策发了一条消息,说自己拍摄耽搁了,让他别等她,工作完先回家。
司宴策并没有多问,只回了好,又告诉她说没关系,她结束后给他发消息。
他对她的事总是异常执着,即使自己很忙也总要抽出时间来接她。
楚夭将手机收起。
出租车停在一个别墅区的外面。
下了车,楚夭径直走向保安亭,正在值班的保安认识她,很快放行。
楚家别墅在最里面。
最大也是最华丽的那一栋。
是靠着司宴策老丈人的身份买下的。
楚夭轻吐了一口气,走进时,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约莫五十岁,眉眼冷峻,身上充满了商人的气息。
听见声音,男人抬头看过来,脸色冷了下来,不禁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楚夭面容清冷,扯唇轻笑,清冷柔软的嗓音透着清淡:“您不满意,我可以走。”
楚铭山脸色难看起来:“你这是什么态度?!”
“发生什么了?”
听见动静的冯盈君从厨房里匆匆跑了出来,身上还穿着做饭的围裙,见到楚夭时,美丽的眼眸微微睁大,满脸的惊喜:“夭夭,你来了,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