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策军首战告捷!
此等捷报,第一时间就令北策府上下安心不少。这首战的胜负,委实会影响北策军的未来军心。
北策军首战,对上身经百战的大律军。就好像没人公认大律是九洲第一强国,其实也没差,没人公认大律军是天下第一强军,但其实也真没差。
九洲虽有百国,或多或少不乏大小战争,可总的来说,也是承平多年了。
大律军三五年就和蛮子干一架,就好像练兵似的。碍于大律军多年来没和其他强国的军队交手过,也真没人会在嘴巴上承认大律军天下第一。
这一点不服气的心理,其实很好理解。
不要说其他人,也莫要说北策府自家人,就是王策本身对北策军也并无信心,只求能有一个平分秋色的表现,就足够了。
不成想,新诞生的北策军,还没来得及捏合,居然就在首战当中,击败了河东军!
大律八府当中,河东军肯定不如东北军,这是一定的。河东军等是轮流上前线轮战,东北军那是始终顶在最前线。
就好像北唐八府,以西北府和北疆府最为精锐一样。大律八府,也是以北方前线对蛮子的两府最为精锐。饶是如此,击败河东军也是一个惊人的出色战绩了。
须知,大律可是很少有被正面击败的战例。
战损二千余,歼敌大约五千余。此乃北策军第一战交出来的答卷,可谓一战成名!唯一的遗憾,就是河东军干的漂亮,北策军没能把优势完全变成大胜!
率先出战的一千原北流精锐老兵,与河东军一千精锐的接触战。才是这一战真正的精华,是符照远等最为关注的。
韩邑率领的这一千北流老兵与河东军一千精锐的交战,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战。韩邑部下伤亡七百余,正面击败河东军。
虽有王策插手的缘故,这也表示,以北流老兵和本地兵员为主的北策军,士卒修为整体不输大律军,具备与大律军抗衡的资本。
韩邑率部之战,作为北策军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战,不但没输,反而略胜。在战后,王策拖着受伤的身子和流无瑕一起赞誉韩邑所率的这一卫为“如钢似铁”。
自此,这一卫有了“铁卫”的称号。
某一些战绩出众的军队,是在正规名字之余,是有特殊封号的。但是,往往这种额外的封号荣誉,是只给镇以上的级别,几乎不太可能配给卫级别的军队。
“铁卫”,也是北策军中第一支取得封号荣誉的军队!
……
北策军首战告捷,北策府上下欢庆的时候。
王策正在满是蹉跎,身上被彼岸之花击中之处,泛死灰色的光泽,就好像尸体一样冰凉,失去活力与弹性。
不漏之沙,专攻释放敌人的生命元气。此乃王策的领悟。然而,彼岸之花的生死轮转之力,堪称恐怖,绝对不输不漏之沙。
“彼岸之花,果然不愧是剑神三式之一,奥妙无穷。”
纪千败细心检查一番,摇头又点头,充满感慨与唏嘘:“亏得是你有心相,有重璃罡,有软甲护体,不然,绝对能要了你的命。”
细心的检查王策的伤势,纪千败摇头不已:“你这伤势,真的很难办。若然换了一个人,只怕伤势是注定好不了。只会持续恶化,直到有一天,被彼岸之花侵蚀生命元气,夺走性命!”
王策搓搓脸,满腹牢骚。一个不漏之沙,在极短暂的瞬息尽情释放敌人生命元气。一个彼岸之花,一旦中了而不死,那就会好像慢性毒药一样,伤势会越来越重,直到死掉!
三大武神莫非吃撑了?创出如斯可怕的剑法,干什么,坑人啊!
王策从与无忧王一战的感悟,就隐然意识到剑神三式的某些有趣的地方。今次是他第一次面对剑神三式,也算是懂得旁人对上他时是什么感觉了。
不漏之沙,彼岸之花,单独施展就很是恐怖。若然如当日击毙无忧王时,串联起来施展,那会比这可怕多少?
王策忽然无比的惦记“忘川之水”,若然能得到“忘川之水”,那剑神三式就能重新在他的手里聚全了,必将爆发可怕的威力!
“莫要多想,我帮你把剑气之余威逼出去!”纪千败淡淡道,他不紧张,是因为他确认自己能为王策拔出掉。
王策心中蓦的一动:“不了,师父,姑且让我来试一试!”他会彼岸之花,有一个感觉,他无比相信自己能拔出彼岸之花的后遗症。
就是拔除不掉,也能凭伤势的细节,来参悟彼岸之花。
纪千败皱眉一下,也答应了。
王策独自一个盘膝坐下,细心审视伤势,尽量洞察每一个细节。半晌,忽然绽放一丝笑意:“彼岸之花?彼岸……之花!”
彼岸的意思,似乎是从生到死的过程!
王策若有所思,从不漏之沙,他就发现,这剑神三式的名字,绝对不是随便喊一喊就作数的,而是蕴藏无限的奥妙。
从伤势细节,他也能隐约感觉,流斐中的领悟,似乎和他对彼岸之花的领悟,稍微有一定的偏差。换了以前,他没准以为自己练错了。
有纪千败亲自指点,王策也懂了,未必谁对谁错,重在领悟属于自家的东西。所以,这九洲之大,才会有无数的武学,刻板的复制师父,也未必就一定是对的。
收徒这种事,在跑单帮的神化高手中间,并不常见。并非不想不喜,固然有不少缘故,其中之一赫然就是这种传承上的偏差。
你收来的徒弟,就是学了你的本领,一旦来到神化就会有自家的东西加进去,走上的道路和领悟,就或多或少会出现偏差。
大多数武者认为这无关紧要,可也架不住某些较真的武者认为,这算不上传承,收不收徒也就无所谓了。
王策若有所思,常识自行拔除,几次试下来,渐渐掌握细节和其中分别,绽放自信微笑。
缓了一口气,王策心意所至,身体机能随心而忽然关闭,就好像一台运转的机器忽然停止了。仿佛休克一样的状态,这缓慢蔓延的伤势居然放缓了速度,渐渐停滞不动。
没错!王策豁然大悟,彼岸之花的真谛,他隐约已然参悟不少了,此番洞察细节,收获更大。
已然领悟到这一层次,拔除剑气余威,实在不是问题。
不如借此机会,潜心参悟彼岸之花!
……
“这小子!”
纪千败自是不放心徒弟,也没走远,一直察觉王策潜心下来,洞察伤势要诀,他才安心笑骂一句:“难道便不知如此冒险,随时要命吗。”
以王策的未来美好前程,实是没必要一而再的冒险。毕竟,只要王策不死,眼看就是直奔九洲最强而去的!
轻轻摇头,纪千败却对这徒弟的满意,从十分变成了十二分。嗯,除了有时嘴巴刻薄一点,为人狡诈一点,会气人气到吐血以外,就堪称完美了。
一步步走在罪城的街上,北策府的一次告捷,也让罪城的居民们深感鼓舞。看着每一个人心情都不错的样子,纪千败思绪转动,想起王策今日在半山所说的一席话。
他轻柔一个晃身,凭空消失掉。几乎就在同时,在一个散发酒香的民居庭院中出现。
一名忙碌的老头似乎正在一个人酿制美酒,头也不回:“你这老东西,下次能否从正门进来。”
纪千败哼了一下,自家斟茶慢慢的喝,好一会才歪头看向围墙,似乎能透视:“那小子的手下看来早就发现你了。”
“嘿,我老头子半年前才来,孤家寡人一个,不做生意又不做其他。如此明显的特征,若然这都察觉不了,你那宝贝徒弟的手下也就太无能了。”这老头笑骂:“怀疑我有什么用,我又没露过修为,难不成抓了我严刑拷打?”
老头忙碌的试了一口酒,满意地笑道:“这十来日,罪城可是来了不少高手,什么花开花落,什么自古多情空余恨。你那宝贝徒弟虽是狡诈,可到底年轻,莫要被人给阴了。”
纪千败失笑,想阴他那个徒弟,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重新斟酌一番,他悠然道:“老冕,王策今日与我说了一些。”
老冕不动,纪千败徐徐道来今日王策所描述的,关于北策府的未来蓝图。老冕沉默,咋舌道:“老纪,我有点羡慕你了。早知这小子如此,我就该先下手为强。”
“这么好的徒弟,被你这老东西给收下,真真是……”老冕摇头晃脑,满是遗憾之色。
纪千败笑笑:“你不是不喜收徒吗。你要和我抢,那却是抢不过。”老冕悻悻不已,是纪千败把王策从北唐救走,又在大律出手过,并坐镇罪州三年。
凭这几点,王策就是拜师,也绝对不会选他。尽管老冕自问他不比纪千败差,不过,这种东西却是说不清楚的,总也讲究一点缘分。
谈笑一会,老冕才忽然精光一闪道:“你的宝贝徒弟说的是,若然北策府顺利,未必不能卡住大律的脖子。进而,逼迫那人现身。”
那人……
老冕说起这,和纪千败一起沉默。半晌,老冕才道:“你的宝贝徒弟要和大律斗,自然是好事。可北策府根基太浅,没有任何资本。”
“你的宝贝徒弟本身的天赋就能说服我们,然而,北策府没有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