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派遣使的眼色不变,忽然一下子沉默了。
厅中顿时一片哗然震惊。只有王首辅等极少数人神色不变。
“不说话?”王策忽然笑了,指着大世派遣使的一名随从:“砍了。”
一名特务上前,举刀落下,顿时一颗人头落地。
王策神色恬淡:“如何!”
西梁派遣使冷笑:“王策,难怪人人都道你跋扈,肆无忌惮,居然如此栽赃陷害我等,你说,难道天下人就信?”
话音未落,一只大脚结实的盖在派遣使脸上,王策抬脚就是一下下的踩下去:“我叫你装,我叫你代表天下人。小爷最恨被人代表了。”
无数人暗自吞口水,这下脚够黑够果断啊。这派遣使,居然都敢踩都敢揍,王策还真不愧了肆意妄为的个人标签。
西梁派遣使一脸鼻血的怒目而视,东宁派遣使压抑怒火:“王策,你是北唐官员,话不要乱说,如果你有证据……”
“我叫你证,我叫你证!”王策直接把大脚丫子当成印章,对准对方的脸就是结实的盖下去:“你以为我像是喜欢讲证据的人?”
“莫要忘了,这里是南衙,你敢进来,就要做好心理准备。你们要证据?小爷随时能炮制百八千的给你们。”
王策冷笑,一挥手,又是数人被拖出去砍下脑袋:“再砍几个武尊的脑袋我都不在乎,何况你们。”
“你。”王策蹲在满脸鼻血的西梁派遣使面前,伸手拍脸啪啪响:“安阳郡王昨天跑了你们三个地方,为了什么,我们心知肚明。”
“你西梁这一会,怕是有大军出动,牵制西北府了。你真以为要等你们西梁来开战?”王策接过一份情报,摔在他脸上:“看真切了,莫要以为你们的大军调动就没人注意。”
“不必你们西梁开战,我们北唐现在就跟你们西梁开战。把这家身边的武尊砍了。”
西梁派遣使分明看见,这份情报上清晰的写着西梁的大军调动,隐隐逼近西北府了。当身边的武尊被砍下脑袋,他的面色死灰。
王策没理会这个瘫软的家伙,走在东宁派遣使面前,也是拍拍脸,森然道:“你勾结皇室做了什么,我还在查。我就问你一句,你敢代表东宁开战?”
“你敢不敢!”爆喝震动,东宁派遣使浑身一震,面色惨白。
王策轻蔑道:“既然不敢,那就乖乖地滚回去,告诉你们皇帝,有我王策一天,就少往北唐插手。”
“我从来不是乖孩子,来一次,我就砍一次。”
“至于你。”王策看向面色惨白的大世派遣使:“你们大世还没烂到底?开战?除了武帝,你们还剩下什么?”
大世如果还有余力来开战,就根本不会纵容北唐和东宁潜心发展百年了。北唐和东宁人怕大世,那是积威太重,反而有点蒙蔽了眼睛。
王策在局外,反而看的更真切。
点点三名派遣使,王策冷笑:“我是没工夫陪你们玩这个游戏了,索性是快刀斩乱麻,除了这三个家伙,全部拖出去砍了。”
皇帝,我出招了。你准备接招吧。
……
“南衙听令,给我把这三国的细作,全部揪出来,除掉他们。北衙,你们知道该怎么做,报复回来。”
迟钝了几个呼吸,两衙上下爆发应诺声:“是!”
两衙的人马飞快的各行其是的忙碌起来。王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扫视一群皇族:“你们这些叛逆有什么要说的!”
回答的是沉默。
王策疲惫的抹了一把脸,示意押下去。不杀了,今日又得了三名武尊的精气魂,这些皇族就还是留给皇帝来杀吧。
王策叹了口气,先前还是有些急躁,有些激动了。平复心情,向王首辅等人抱拳:“两位大人,今日请你们来,是为了派信使。”
“好说,我等自然会配合。”王首辅二人微笑:“倒是王大人好一番雷霆手段,令我等老朽不免惭愧。”
闲话几句,就各自去来印章,分别盖印在信件上,然后交给信使分别送往各地。
院令和四皇子走后,王首辅却忽然道:“王大人,能否与老朽走几步路。”
王策心中一动,慢慢的搀扶王首辅走出去:“今次叛乱,陛下有准备,也并未全盘预料,总有出人意表之处。知否为何?”
“有来历不明的人通风报信。据南衙调查,是一个坐轮椅的人。”
王策顿时错愕,犀利哥这是连环计?把皇帝的反应都算进去了?摇头失笑,如此说来,三皇子死得太冤了。
“细心思量,与十七年前那件事如出一辙。”王首辅轻声道:“许多有心人啊。”
“吕半城。”王策费解,王首辅轻声:“当年,设局欺诈朝廷,揭穿萧空神孽身份,乃至引发逼宫之人叫吕半城。”
“不是他。”王策摇头。犀利哥不是吕半城。
“老夫知道不是。不过,十七年来,两次逼宫都如出一辙,委实令人生疑。”王首辅点头。
“今次叛乱,想必是那坐轮椅的穿针引线,令三国与皇室勾结。西梁必出兵牵制西北府,而大世和东宁,想来便是派遣高手来围攻陛下。”
“大世和东宁,或许其中只有一个会出手。若然坐轮椅的背后有人支持,那八成便是东宁人。”
王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老变态,居然靠猜的就基本猜出大半了。
“好了。就在这里吧。”王首辅微笑走出南衙。
凄凄寒风轻轻送来一句若有若无的话语:“走吧!不如归去!”
……
不如,归去?
王策反复默念,咂咂嘴皮子:“世道不好,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没啊,我觉得很好。”皮小心眉开眼笑没脸没皮的凑过来:“你知道昨晚我们捞了多少吗?”
“这个数。”皮小心得意洋洋的竖起一根指头:“金银珠宝和古董等等,价值一千四百万银子,王爷和郡王就是有钱啊。”
王策失笑,真正值钱的是修炼物资。皮小心轻声道:“打算怎么分?”
“三分,一分给内阁和军机院。剩下的,我们全部分了。”王策果断,吃相不好太难看:“银子我们不要。全部分掉。”
皮小心大急,王策低声解释一句,他才又是陷入狂喜。喊了几句没苏醒,王策由他去了,返回大厅,将这笔银子的数目一说出来。
两衙的人顿时陷入无限的狂喜当中,这尼玛简直加起来都能当两衙几年的经费了。
王策把分配方案大概一说,倒是没人反对。吃相太难看,那只会四处树敌。皇帝未必跟你两衙计较这笔银子的去向,不表示人家不知道。
人家内阁不在乎,皇帝不在乎,是因为两衙的确需要补贴。也因为真正的大头,是在夏家。堂堂一个世家,那资产绝对是富可敌国,身家过亿那也是轻松的。
王策没动夏家,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不然,那就真的是要把两衙彻底孤立了,龙嘴里夺食,皇帝一准发飙。
两衙的人在庞大的数字冲击下,陷入无限的喜悦当中,简直把王策当成指挥使一般。
王策没迷恋这感觉,因为他知道,只要皇帝一道命令,保准是这批人先对他下手。
不过,皇帝,你从户部扣下来的五千万,到底花到哪里去了?
王策一度以为皇帝是为了暗中培养一支超级军队,结果,这次叛乱显示并不存在这样一支军队。那么,五千万到底除了部分流入北衙,剩下的呢?
三皇子是否知晓那五千万?坐轮椅的犀利哥,有没有说过?
王策很天马行空的忽然想到,那批黄金的十分之一,应当已经送到李渐离家人的手里了吧。
一些人,一些事,都已然浮出水面了。然而,仍然有一些深深的藏在水面下。
皇帝不在京城,那只小黑手仍然在不住的拨弄局势,拨弄每一个线头。
四天了,皇帝死了没?并仍然没有谈季如的行踪。
“我和你身不由己……”王策忽然唱起一首调子奇怪的歌。
是啊,身不由己。
王策不想做打狗急先锋,他不是丐帮弟子,也没练过打狗棒法。恭王死了,忠王死了,安阳郡王死了,三皇子死了。
很多已经死了的人,很多即将要死的人。
王策很纯洁的否认那些人是死在他手上,纯洁的他相信皇帝绝对不纯洁。
……
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番如此的对话。
“宋武帝,武神卷藏在北唐皇室。”
一名蓄着美髯的儒雅男子浑身不自觉地给人一种极为强大的压迫力:“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亮出来的人,我如何相信。”
老顾轻轻一笑:“宋武帝请看,这便是我的真面目。”一语未落,老顾的容颜顿时幻化。
宋武帝点头,浮现一缕淡淡的笑意:“你果然是……武神卷当真在北唐?北边那一个北唐?”
“不错。据我所知,是的。”老顾点头。
“你想要什么。”宋武帝瞥眼。
“我只想,若然有一天,我有一个侄子或许需要武帝大人出手相救。”
宋武帝淡道:“若然武神卷真在北唐,那再说不迟。现在,我们走。”
宋武帝轻飘飘的一把抓住老顾,一转眼便消失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