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噩梦突袭

云衢的呼唤虽然缥缈却持续着,我虽然很想回应却还是忍耐住了。

在这呼唤当中我感受到强烈焦急与担心,可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告诉他我在哪,他会自己直接冲过来的。

呼唤逐渐消散,仿佛被清风拂过的花瓣,飘向其他方向。

我松了口气,如果再持续下去我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可能是饿得有点发晕,我感觉自己有些困倦。

肠胃的不舒服时不时刺激着,但这挡不住我昏昏欲睡,就好像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催眠似的。

我想坚持,可支撑了没多久便意识迷糊,沉入梦乡……

朦朦胧胧当中,我感觉自己好像走在乡间小路上,周围一片昏暗,奇怪是天上月亮圆而硕大,还弥漫着浅浅血色。

脚下的路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我开始只是浑浑噩噩走着,不明白自己从哪来,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就这么往前走了不知多远,发现路中央有片阴影立在那。

我慢慢靠近,发现那是顶轿子。

过去老式的轿子,泛红的月色之下我看不清它到底什么颜色,不过上面垂挂着许多织绣纱帐。风一吹,微微晃动。

感觉就像是这轿子活了似的。

我站在跟前等了许久,莫名地一种冲动促使我伸手想撩开帘子。刚一动,那轿帘里就伸出来一只手。

细细白嫩,看着还有一点眼熟。

它朝我招了招,我就不由地凑过去,想看清里面是什么。

结果那昏暗的轿帘缝隙里出现半张脸,涂脂抹粉整得煞白,眼睛泛蓝微微笑着。

我心一惊,手直颤抖。

不仅仅是因为突然出现的人脸,而是这竟然是我!

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这妆容我从来没有过,也就是在这一刻,我的意识突然清醒。发觉自己所处的环境是村里以前盖祠堂的地方。

据说那里曾经挖出来过古代轿子,里面放置着铜盆,装满各种各样的宝贝。

我不是被泽漆抓起来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一定是在做梦,只能梦境才能如此不合逻辑,天马行空。

眼前轿子门帘完全挑起,里面的人慢慢走出来,就连身高胖瘦都与我差不多,穿着深蓝色古装衣裙,披散着长长的头发,似乎与轿内阴影连接一起。

她看着我笑,又招了招手。

我谨慎地往后退,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么清醒的梦,恐怕这当中有蹊跷。该不会是遇见什么东西了吧?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们都是同一个人啊。】

那蓝衣女人嘴巴没动,声音在空中弥漫。听着很轻柔温和,似乎很好沟通。

我想既然已经在梦中,不如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好是坏。

“你是谁?”

【我是你啊,你忘了吗?】

“少说废话,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说点有用的。”我不吃这一套。

蓝衣女人沉默了,片刻才又有声音静静飘荡。

【我是你心中的镜子,映照出你真实的想法,是你魂魄归乡之处。】

我听完这几句话差点笑了:“你们上岗培训不好好教教吗?这么中二的台词也说?待会儿不会要告诉我云衢他们都是坏的吧?现在挑拨离间已经晚啦!”

对面的蓝衣女人又不说话了,只不过与我相似的面容中沉浸出几分怒意与幽怨。

我有几分洋洋得意,以为自己说对了。

结果没想到对方忽然爆发,一连串地逼问像决堤的洪水猛冲过来。

【蠢货!你知道自己什么处境?你快死了!】

【枉费这千百年来的岁月,都毁在你这里,父皇啊,您一世英名竟然断送至此!】

【那孽蛇该死,恶迹斑斑,臭名昭著,

你是不是还想给他生孩子?!留下罪恶的果实发烂发臭!】

我完全无法招架,既觉得莫名其妙又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我忽视了。到底是什么?难道这是精神攻击?

蓝衣女人越来越激动,但她之后的话语我已经听不懂,全是些晦涩难懂的语言,而且如此激烈的情绪下更是难以辨别。

周遭的环境在变化,脚下一片汪阳大海,波涛滚滚奔流。我吓得扑腾几下,才发现自己是悬空在上面的。

水浪之中不断有人在挣扎,他们就如同被冲散的蚂蚁四处流淌,在浪涛间被吞没。还有草木与砖瓦搭建的房屋沉沉浮浮,偶尔有人或者动物趴在上面。

一片泽国!

我感觉这里原本该是秀丽富饶的陆地,也不知道这印象从何而来

“你让我看到这个什么意思!”我朝蓝衣女人喊道。

那女人面露Y险狡黠地笑,抬手指向我背后。

我转头顺势望去,发现在水天一色的遥远之处,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它被一大团的雾气笼罩,看不清真容。

只能隐约瞧见有东西在重重迷影之后动弹,不断有人从那个方向被浪涛冲过来,有些连挣扎呼救都没有就沉了底儿。

越是看不到具体的事物,越是有强烈的畏惧感袭来,似乎惊天大秘密就躲藏在那后面。

我想知道,但又怕得不行,不知道怕什么,感觉迷雾后面有一双双充满憎恶阴毒的眼睛盯着我。

“那是什么?”我问蓝衣女人。

她看着我笑,笑得轻柔如春风,嘴唇轻启。

就在这一瞬间,我身心猛地往下陷落,周围一切景致都塌陷,被黑暗笼罩。

我只看到蓝衣女人似乎说了什么,却一个字都听不到。无论我如何努力,什么声音都没有……

一切都陷入黑暗,又在达到顶峰后彻底恢复光亮,我被刺激得大喊大叫,一睁眼醒了过来。

我瞪着头顶的蓝色天花板,自己还在鸟笼里,抬手一摸额头全是冷汗。

这到底是什么……

还没等我想明白,我心头涌上来难过、悲戚与恐惧。梦中始终看不到的真相,不断沉没的人如蝼蚁……

不知怎么的就都汇聚成泪水流淌而下,我自己都很惊讶,但心里那股难受劲越来越强烈。

莫不成这又是泽漆他们的手段之一?

如果是,我只能说太成功了,因为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难过。蜷缩在角落,我环抱膝盖默默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