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难受极了,走到哪里都透着种不对劲。
我在院子里转悠,总觉得阴影里藏着什么,正偷窥探。当我想集中注意力仔细看时,又什么都没有。
李子哲一直跟着我,试图缓解我的情绪,聊一些欢乐日常的话题,说起临近的一次约会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
我听着听着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
李子哲一愣,摸了摸后脑勺问:“怎么了?”
“没事。”
我就是突然冒出来个念头,子哲他现在这样贴心贴肺地陪着我,照顾我,会不会只是……监视我的行动?
这话不好直接问,万一不是太寒人心了。如果是……没弄清楚咋回事前,戳破秘密很容易招来麻烦。
但他在我跟前一直转,我实在忍不住就心烦又忐忑,我真怕自己憋不住把所有疑问一股脑儿说出来。
他跟明叔没问题倒也罢了,如果真有问题,再把我杀人灭口……
就在我想找什么理由把李子哲支走时,他手机忽然响了,低头快速地发了几条信息后,充满歉意地对我说:“师父叫我过去下,要探探其他妖鬼情况,不能陪你了。”
我立即装成有点遗憾的样子说:“你不
陪着我很无聊的,但这是正事,你就去吧。”
“我就知道芸昕最乖了,等我回来!”
他说完笑呵呵地轻捏了下我脸颊,然后转身离开。
我抬手使劲蹭了蹭脸,忽然我妈就不知道从院子里那个犄角旮旯钻出来,手里端着装鸡食的簸箕,对我挤眉弄眼。
“看着感情挺好,事前你咋一点不跟家里说呢?”
“这不是交往时间还不长嘛。”我随口应对一句,然后想起老爸跟哥哥的事,赶紧问她:“你还记得昨天发生过什么事吗?”
我妈用看傻子的眼光斜楞我:“你妈我还没到老年痴呆的年纪,昨晚你这死孩子骗我出门,是不是想跟你小男朋友单独待着?”
“我没有!”
“什么没有,我跟你说,虽然子哲确实不错,对你也挺上心,不过你可不能太随便……”
我妈又开始唠叨,我捂着耳朵就跑。
刚迈出院门一步,就听见我妈在身后喊:“别跑远处去!村里好多人对你意见很大,村祝走得太蹊跷,你要是溜达就在村后避着人!”
我一听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这才是正常反应啊!
我转身抱住我妈一通撒娇:“妈,我的好妈,想死我了
!”
我妈万分嫌弃:“钱不够花了是不是?没有就直说,整这怪肉麻的!”
我也没解释,只说我去外面透透气。
我妈又叮嘱一番之后就没再说别的,我顺利地出了院门。
但我并没有按照老妈说的去村后避人的小路,而是选择村中央大道。
老爸跟哥哥的情况实在令我担心,我知道村里除了以前的村祝外,有几个老人懂一点民间小把戏,也许能帮老爸他们恢复正常。
老人的家就在村中大道两旁,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都是爷爷奶奶辈。
我想就算村里人对我逃脱献祭这事有所不满,老人家应该会和蔼宽容点吧?
现在也只能试一试了!
不过我很注意道上行人,尽量贴着边走,低着头脚步加快。
说也奇怪,往常村里挺热闹的,就算大白天人们都去干活了,可孩童总是有的,路边上老头老太太常聚一堆,东家长西家短。
而且以往村里没这么安静,有鸭子叫鹅叫,有看门狗乱吠,有田园猫蹲墙头哑着嗓子争地盘。
那鸟雀呼啦啦一堆,叽叽喳喳嚷得人脑壳疼。
怎么今天安静得什么都听不到?
我不由放慢脚步,左右张望,前后
大道干净溜溜,没人也没任何小动物的踪影。
我这心里直发毛,一瞬间好像天地间只剩下我自己一样。
不行不行,不能胡思乱想!
我决定就近找林大爷问问,他家就在前边不远处。再这么疑神疑鬼下去,我非得给自己吓出毛病来不可。
打定主意后,我再次加快脚步,几乎是一路小跑冲到林大爷家。
他家也是典型的二层楼加院,只不过跟我家比就显得小了些。
我拍了拍院门,一开始没打算喊,怕太引人注目。可我拍得都手疼了,愣是没人理我。难道是不在家?
可就这么撤我又有点不甘心,于是朝着院里喊道:“林大爷,林叔!我是昕昕,有点事找你们!”
接连喊了三四遍,还是没动静。
周围也没人。
村里住户挨着都挺近,至少林大爷家隔壁肯定能听见我这响动。但也是啥反应没有。
?
这是都有事?
不能啊,林大爷他们跟俩儿子还住一起,得有十多口人,一个都没在?
我不死心又拍门又喊,折腾了半天,毛也没见到。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快十点,这时间上照理说不该全家都不见。
只好放弃,去别家转转。
离开林大爷家后我就顺着东边小道走去,一边琢磨村里古怪之处一边想万一别家也没人怎么办?
或许是心中有事的缘故,我顺着小道明明是往东走,结果稀里糊涂转了几个弯竟然到了万万没想到的地方。
我跑到村里的神祠来了!
只见高大陈旧的古式建筑立在那,飞檐翘角,铃铛符幡随风轻晃。
细微的叮当声在静谧的村里显得格外清晰,就好像贴在我耳边敲响一般。
敞开的祠门里一片昏暗,只有几点隐约幽微的光亮跳动,应该是供桌上摆放的长明灯。
我凝视着里面,恍然间窥见云衢回眸一瞥,深渊般的黑眸古井无波,又好似暗藏玄机。
一瞬间的冲动,我都没来得及搞清楚自己想法,就已经转身走进神祠里。
以前因为很抗拒也不信这些东西,所以我从未进到神祠里面过。爸妈还去祈过福,我就只站在外面,远远地瞧一眼就跑到别处玩耍。
这是第一次,我没想到会有进来的这一天。
抬头顺着供桌往上看,我一怔。
龛上立着神像,石刻的五官身姿陌生中透着熟悉,与那日所见的云衢有七八分像。
这么说,如龙公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