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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小拳头捶他的屁股蛋子。

“哈哈哈哈!”那拉淑娴把十二放在了另一侧,又忙忙的将迎姐儿揽在了怀里,点着她的小鼻子道,“迎丫头这是吃味儿了?见我抱哥哥,你就不乐意了?先前老爷还说你傻乎乎的,我瞧着一点儿也不傻。索性让老爷把你抢过来,给我当闺女得了。”

迎姐儿终于回到了她的“专座”上,尽管听不大懂那拉淑娴的话,却还是乐呵呵的拍着小巴掌,哈喇子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不喜欢妹妹。”十二一脸嫌弃的瞥了一眼大肉团子,忽的问道,“我的蠢哥哥呢?”

“方才不是还叫琏二哥哥吗?”那拉淑娴嗔怪的瞪了十二一眼,“他在书房里跟着先生做学问呢,我问过了,要一直到腊月二十二才放假。”

“我能去寻他吗?”十二权衡了一下,书房里那些曾经的同窗虽然也不怎么讨喜,可那也得看是跟谁比,若是跟眼前这个大肉团子比起来,谁都变成慈眉善目了。

那拉淑娴探究的望着十二,半响才道:“若只是寻琏儿玩,自是无妨的。可你得答应我,不准欺负琏儿。对了,还有珠儿。”

“成!”十二一口答应。

其实,那拉淑娴的预感是有正确的,就十二那德行,除非他明确的意识到对方极有威胁,那或许他还会乖乖的待着不去主动招惹人家。可若是对方软弱可欺,或者是对他有所顾忌的话,那就不怪他了。事实上,他完全管不住自己那份想糟践人的心思。

好在十二是个很讲诚意的孩子,既然答应了不能欺负珠哥儿和琏哥儿,那就绝对是说话算数的。可问题是,书房也不止这俩人呐!尽管十二不曾料到贾政摔断了腿在梨香院养伤,不过即便撇开了贾政,这不是还有一个珍哥儿吗?那拉淑娴只提了还是孩子的珠哥儿和琏哥儿,对于东府的珍哥儿那是一个字都没提到。

于是,受气包人选就这般草率的定了下来。

有了十二的加入,荣国府家学的学生人数再度扩张到了四个,其中仨孩子一半大少年。当然,他们四人都是同辈之人,只是宁国府作为长房,最是容易出年长的小辈儿,像珍哥儿,听说早在两三月前就相看好了亲事,可惜因着这些日子以来,京城的局势一直紧张得很,这才不得不将亲事暂且往后挪了挪。

“珍大哥哥,明年你下场考试吗?”十二顶着一副傻甜白的表情,不动声色的给珍哥儿挖坑。

宁国府的贾珍,听着跟荣国府的贾政名字差不多,可俩人之间的差别却大了去了。若论起读书天赋,其实俩人相差不多,可问题是贾珍平生最恨念书,哪怕有其父贾敬硬逼着,也不过是得过且过,糊弄一下罢了。不像贾政,虽说人蠢了些,天赋差了些,可好歹人家用功呢,尽管最终也没能考出个名堂来。

“下场考试?”在最初的愣神之后,珍哥儿被吓呆了。

他一生的梦想是继承宁国府,承袭老爹的爵位,还要娶一房美貌的妻子,再纳几房风情万种的通房小妾,生几个小兔崽子,醉生梦死的度过这美好的一生。

……所以下场考试是甚么鬼?!

“敬大伯伯!”

就在珍哥儿还未回过神来之际,十二拿出了他的绝技,哧溜一下就窜出了门口,整个人就跟个离弦之箭似的,直接扑到了鲜少来书房的贾敬怀里。

虽说宁荣二府相隔不远,不过贾敬作为整个贾氏一族的族长大人,又是宁国府的家主,如今偏又临近年关,要忙的事情还真是不少。故而,若非有要紧事儿,他也不会急着过来。而今个儿,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向先生替珍哥儿请假。原因在于,这几日里,外头的风声慢慢的散了,他决定赶在年前给珍哥儿把亲事正是定下来,等来年就能慢悠悠的准备成亲事宜了。结果,还没等他走到书房门口,就被迫抱了个满怀。

说实话,贾敬有点儿懵。

“你是……”

“琮儿!”随口介绍了一下自己,十二语速极快的说起了珍哥儿的梦想,“我知晓您是东府的敬大伯伯,我上回见我爹喊您大哥哥呢。我还知晓珍大哥哥是您的儿子,他方才说他有一个梦想,就是明年下场考试,通过科举走上仕途,加官进爵封侯拜相,要成为比敬大伯伯更厉害的人,还要为宁国府撑起半边天,绝不会丢了祖宗的颜面!”

若说之前贾敬只有些许的懵,那么这会儿,他整个人都已经彻底放空了。跟儿子认识了二十年,他咋不知晓他的儿子竟然会有这般伟大的梦想呢?

“你……琮儿对罢?哦,我知晓了,你是贾赦家的三哥儿。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可为何以往珍儿都不曾跟我说过这些事儿呢?”

“因为他怕您。”十二淡定自若的开始胡扯,“您总是说他蠢,说他笨,说他没有读书的天赋,说他一点儿都不上进没出息。都这样了,珍大哥哥怎么敢跟您说实话呢?”

“好孩子,我以往没少听贾赦说你这孩子天生聪慧,今个儿才总算真的知晓了。琮儿,你放心,我回头就跟珍儿好好聊聊,如果他真的有这样远大的志向,我这个当爹的,说甚么也要拼一把!”贾敬目光深沉,忽的想起年少时候的事儿。

其实,贾敬虽是宁国府的家主,可他原本并不是嫡长子,在他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名唤贾敷,只是很早以前就没了,以至于时至今日,已经很少有人知晓这件事儿了。甚至连近亲的荣国府这头,也从最初的敬二爷,慢慢的就变成了敬大老爷。可贾敬本人却并未真的忘却了他那个嫡亲的兄长,也依稀记得,当初兄长夭折之后,父亲的悲伤绝望,以及……失望落寞。

尽管最终,贾敬凭真本事成了进士,可那会儿他的父亲贾代化已经故去,便没能亲眼看到那一幕。而当年,父亲眼底里的失望也被他永远铭记于心。

当下,贾敬抬眼寻到不远处的珍哥儿,朗声道:“珍儿,你既有如何远大的抱负志向,我这个当爹的绝不会拖你后腿。行了,男儿先立业后成家,亲事回头再说,你只管安心在这里做学问!”

珍哥儿一脸大写的懵逼。

☆、第112章

“珍大哥哥,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哈哈哈哈……”

十二就这般看着珍哥儿一脸懵逼的立在书房门前的廊下,如同被雷劈了一般,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焦糊味儿,当下一个没忍住,放声笑了起来,倒是引得尚未弄清楚前因后果的珠哥儿和琏哥儿也跟着笑开了。

珍哥儿茫然极了,虽说他的确是听了个全场,然而以他的脑子,就算知晓了前因后果,也完全不明白这事儿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迷茫之间,珍哥儿依稀想起来,前个儿他爹同他说过,这几日就要准备定亲事宜,年后将三媒六聘的流程都走一遍,估摸着年中他就能抱媳妇儿上炕头了。说起来,珍哥儿的年岁也不小了,翻过年就虚岁二十了,虽说本朝不像前朝那般崇尚早婚,可他是家中独一个儿子,本就担负着传宗接代的重要任务,自是赶早不赶晚的,况且天知晓将来还会有甚么事儿,早早的定下来自是极好的。

“对了,敬大伯伯今个儿是过来做甚么的?”笑够了之后,十二顶着一副傻甜白的模样凑到珍哥儿跟前乐呵呵的问道。

“来替我请假,我要定亲了。”珍哥儿傻傻的立在原地,慢悠悠的吐出了这句话。

当下,十二就懂了。难怪方才贾敬会刻意强调“男儿先立业后成家”,原来是应在这里了。反过来说,有了贾敬方才的那一席话,珍哥儿在短时间内,是不用妄想成家了。真是天可怜见的,十二诚心诚意的道:“珍大哥哥你真可怜。”

这会儿,已经蹭到了十二身后的珠哥儿和琏哥儿恰好听到了这话,当下俩人大笑着起哄,齐齐的说着:“珍大哥哥你真可怜!”

珍哥儿:……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要是摊上旁的事儿,他倒是可以耐着性子同贾敬解释分辨一二,贾敬也不是那等蛮不讲理的人,只要说通了,也就没甚么事儿了。问题是,在他还年幼之时,贾敬对他这个独一个儿子抱有极大的期望,偏生等他长大后,贾敬就失望透顶了。现如今,当年的希望再度涌上心头,倘若在这个时候,跑去告诉贾敬,这一切都是假的,是骗人的,是……

真要是这样,珍哥儿估摸着,恐怕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忌日了。

抬眼望向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珍哥儿仰天长叹,他不想念书,他想娶媳妇儿。然而,事实跟梦想相差太远了,即便再怎么不情愿,最终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去念书了,准备明年下场考试。

人生啊,是多么的无理取闹啊!

……

因着事情发生在前院,那拉淑娴没能第一个得知,反倒是贾赦很快就得了消息,直接笑得满炕打滚,吓得迎姐儿一愣一愣的,不过在愣神过后,迎姐儿也学着贾赦的样子,在暖炕上翻滚了起来。

一旁的那拉淑娴彻底无奈了:“先不是答应了琮儿,要给他做新衣裳吗?老爷您不在外头忙活,回来作甚?”还一回来就直接笑翻在暖炕上,甚至还带着迎姐儿一道儿胡闹。那拉淑娴舍不得责怪迎姐儿,只伸手将孩子揽在怀里,费了好大劲儿才抱了起来。

贾赦见状,忙止了笑声,从那拉淑娴怀里接过了迎姐儿:“迎丫头胖得很,你别给闪了腰。”顿了顿,又道,“答应琮儿的事儿我肯定忘不了,这不是前头赖管家的二小子吗?那小子比他哥机灵,嘴巴还甜,听闻我说的事儿后,拍着胸口保证明个儿一早就带裁缝过来,还道那甚么腊八之后不接活是对人的,搁咱们府上,那都不是事儿!”

那拉淑娴点了点头,也确是这个理,便笑道:“老爷您就惯着那臭小子罢,指不定回头又给惹出一摊子事儿来。”

“哈哈哈哈……不是回头惹事儿,是已经惹事儿了。”当下,贾赦便将家学里发生的事儿,尽数告知了那拉淑娴。说来也是凑巧,要不是他跑去前头寻赖管家了,也不会正巧遇到赖二拍着胸口给他保证,自然也就没有之后的事儿了。可谁叫无巧不成书呢?他非但知晓了家学里的事儿,还特地往宁国府跑了一趟。若说之前贾敬只是感动于儿子终于上进了,那么如今贾敬就该认为珍哥儿铁定会有大出息了。

简而言之,珍哥儿就是曾经的贾政,但愿他不要步贾政的后尘,要不然他的结局肯定会比当年的贾政更为凄惨。

毕竟,贾政的老子早已作古,而珍哥儿……

该笑的笑够了,贾赦也开始琢磨出馊主意了,于他而言,珍哥儿那边是无冤无仇的,尽管他不仅站在一旁看笑话,还狠狠的添了一把火,可贾赦依然认为他甚么都没做,这一切都是贾敬干的!可再转念一想,似乎也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厚道。思来想去,贾赦决定弄个人来跟珍哥儿一道儿吃苦受罪。

“淑娴,你可知晓王家的人已经从金陵回来了。就是王子胜的妻儿。”贾赦想了想,又道,“仿佛是十一月的事情,不过那会儿京城里有些乱,王家没通知咱们。”

“回来了?这档口回来?”那拉淑娴是真的纳闷了,先前她倒是觉得王家有先见之明,这才将王子胜的妻儿送回来了金陵祖籍,还让王子腾调职去了边疆。可如今看来,事情尚未有定数,他们就回来了,只怕当初离开的目的也不尽然是避难。

“是啊,我也纳闷呢,怎的偏就挑了这个时间回来。而且算算日子,十月就启程了。”

“十月启程的话,也就是金陵那边还不知晓京城里头发生的事儿?”那拉淑娴挑眉,若是这样的话,看来王家去金陵的目的确是与避难无关了。

“谁知晓呢,回头你寻个机会去套套王氏的话呗,她那么傻,铁定会露馅的。不过,前提是她知晓王家的事儿。”贾赦忽的想到,若是王家压根就没告知王夫人的话,纵然那拉淑娴再聪明,也绝对套不出任何话的。

那拉淑娴低头思量了一会儿,今个儿已是腊月初九了,想必过些日子皇太子殿下就该出来了。理由倒是好猜的很,无非就是临近年关,长青帝想享一番天伦之乐。只是如此一来,京城的局面恐怕还要再乱上一阵子。先前,诸人都认为太子不行了,除却慌乱外,更多的还是考虑接下来要如何站队。可随着年底太子重获自由,来年三月又被复立,怕只怕那些太子党们,该认为自家主子是不坏金身,铁板钉钉的下任君主罢?

真要是这般想,怕是离死期不远了。

当下,那拉淑娴决定等回头抽个空,跟十二好好谈谈,也省的他一天到晚没事儿干,尽想着糟践人了。

跟十二密谈倒是容易,这日晚间,荣庆堂来人请贾赦过去一趟,因着是点名了只唤贾赦一人,那拉淑娴索性揽着迎姐儿在暖阁里用了晚膳。待十二过来后,便屏退了丫鬟婆子,只命容嬷嬷守在外间,低声说起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其实,一味的责怪太子是不对的,太子自幼聪慧过人,文武兼备,又极具政治才能,数次替外出离京的长青帝监国从未出错,且为人处世也是上佳的,可谓是一个完美的皇太子典范。可惜的是,他命不好,偏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