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怎么了?没事儿吧?”

“没…没…”

苏钰盘捡起杯盖,稍微将耳边的发丝捋了几缕下来,稍微遮掩下自己脸颊上浅浅的粉晕:

“你…继续…”

“嗯,总之呢,银瓶你需要知道,不管是哪个你,我都是发自内心地喜欢就是了……然而,尽管我自己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可对于银瓶伱的心思,我却不是很清楚。”

“…我的心思?”

“是的,准确地说,是回过一趟京城以后的,银瓶你的心思。”

……

话至此,秦琅没有继续多讲下去,苏钰盘却也很默契地没有多问下去。

苏钰盘能坐上女帝的位置,除了强横的实力和霸道的手段,自然也还有敏锐的感知和思维。

当秦琅表示不明白自己的心思的时候,苏钰盘已然明白,秦琅心中所谓的对她的“不满”,也就是芥蒂,到底是什么了。

……

一切,其实都要回溯到两人在野猪林邂逅的那一天。

对于苏钰盘来说,那一天是她很突然地,也是第一次地,遇到了自己姐姐苏银瓶日思夜想的男子。

而对于秦琅来说,那一天却是他惊喜地与心上人重逢的一天。

两情相悦者,小别胜新婚,理应如此。

但很快秦琅就发现,自己的那份喜出望外的幸福和激动,似乎是单方面的。

重逢的那一刹那,秦琅没有从“苏银瓶”的眼里看到任何可与之共鸣的情绪。

欢喜…

兴奋…

深情…

都没有。

“苏银瓶”的眼睛里,更多的只是错愕,惊诧和迷茫。

与随后某位黑衣少女的反应比起来,更是差别明显。

虽然在第一时间,秦琅心中那些好的情愫很快就淹没了这些疑虑,但随着之后“苏银瓶”对自己的态度持续表现异样,秦琅心头也就逐渐开始氤氲起了一团小疙瘩。

……

这并非矫情。

试想,本来是陷入热恋的两人,在长期分离之后,一方满载重逢的喜悦,另一方却表现的形同陌人。

换作普通人,可能当时就已经如同一瓢冷水浇头了。

秦琅不是小气的人,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同样也不是那种会被无脑的“大度”绑架的人。

哪怕这个有些不一样的“苏银瓶”在之后的短短两天也给他带来了“额外的惊喜”,也就是秦琅所说的那种“仿佛同样喜欢上了另一个人”的感觉。

但这个疙瘩,却始终留在秦琅心中成为了他和“苏银瓶”之间的芥蒂。

……

而“苏银瓶”的真实身份,也就是苏钰盘,在此时第一次听到秦琅委婉道出这份芥蒂的时候,心情也是很复杂的。

一方面,她感觉有些对不起秦琅。

毕竟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是用假冒的身份欺骗了秦琅,且确实用这个身份给秦琅心里种下了小疙瘩,或多或少伤害了他的感情,也间接害了姐姐的“风评”。

另一方面,秦琅在袒露心声过程中,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也就是男女间的“花言巧语”,又再次让苏钰盘感觉到了很多类似于“高兴”甚至“欢喜”的东西。

尤其是他的那句【像是喜欢上了另一个人一样】。

……

在此之前,秦琅跟苏钰盘说的再多的好听话,苏钰盘都能当做是一种“模拟体验”,在冷静下来之后,都能清楚地认知到,他的那些话是对姐姐,而不是自己说的。

可秦琅这句仿佛对着姐姐以外的某人告白一般的话,却像是一下击破了苏钰盘心弦上的某种防备一样。

有种从未有过的强烈情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九浅一深般地,塞入了某女帝的心房…

虽然她也试图和以前一样冷静下来,把这句话当做同样的“花言巧语”抛之脑后,可每次抛走了,就又会幽幽地飘回来。

没办法,因为他说了,他很认真地说了…面对和姐姐一模一样的自己,却感觉喜欢上了姐姐以外的另一个人…

说白了,那…那不就是朕吗!

他不就是…真地喜欢上朕了嘛!

……

苏钰盘作为一国之君,号令朝堂,俯瞰百官,不论是直谏忠言还是阿谀奉承都听的耳朵起茧子了,但何曾有一个男子跟她表白过,说过一句“喜欢”呢?

但是今日,她听到了。

听的那么清,那么真。

于是,在一负一正两种情绪的影响下,最终,苏钰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亦或者只是激发了身为女帝的魄力,她玉手一抬,按在秦琅胸膛上,蓦地将其推倒在了床上。

“?”

秦琅一怔,刚下意识想要起身,熟悉的温软连带着两团儿绵绵暗香却已然压在了身上。

“银瓶?”

“秦琅…”

冷艳的俏脸儿多了一份若有若无的柔情,苏钰盘的手指从秦琅的胸膛缓缓滑到他俊朗的面孔上,若有所思的目光随着指尖的移动,一点点打量了他一会儿之后,红唇蓦然轻启:

“我想你。”

“银…银瓶…”

秦琅心头霎时一软。

原来,尽管他有些不明白她的心思,但他的心思,她却是清楚的。

……

解铃还须系铃人。

小疙瘩也好,芥蒂也罢,女帝造成了这一切,却也知道该如何化解。

她想到了当初秦琅和顾堇见面时,那个情根深种的少女梨花带雨地抱着他,嘴里含糊不清地一直嘀咕着的,无非就是三个字【我想你】。

世上真心恋人间的重逢,若是想要表达思念,其实就只需要最简单朴实的三个字。

秦琅当天所遗憾的,所希望的,其实也就是想听到“苏银瓶”跟顾堇一样,能对自己说出【我想你】三个字。

其中包含的那份纯粹的意味,至少可以表达一点,那就是,秦琅的思念并不是唯一的。

她,苏银瓶,不管在秦琅眼里变没变,可对秦琅的感情,是没有变的。

苏钰盘现在想要给秦琅传达的,就是这一点。

……

“我想你,从我回京城…不…从我离开你,在回京的路上,就没有一天不想你…”

苏钰盘现在已经不想在乎自己的身份了。

就算朕为女帝又如何?

像朕现在这样宽慰着身下的秦琅,哄着“朕的男人”,未尝就不是一种上位者风范。

而实际上,面对这样的“苏银瓶”,秦琅隐隐间还真有种自己被富婆买了的感觉,望着她半晌过后,畅怀地笑出声来。

“哈哈哈…”

“啧!你笑什么?”

女帝第一次哄自己的男人,他居然笑,顿时不满地掐了下他的腰肉:

“不许笑!再笑,我就收回刚才的话!”

“好好好,不笑不笑。”

解开了芥蒂的秦琅,这会儿可以说是心中一片轻快的很:

“我只是想到了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你说想我,我就高兴啊。”

“你…你高兴就高兴,又动手动脚干嘛…?!”

……

说话间,某人不老实的猪蹄子已经开始沿着女帝曼妙的身段儿曲线游动起来,眼看又要反客为主,苏钰盘赶紧怒目瞪他:

“你那会儿不是…不是说今早不顶撞我吗!”

“那会儿是那会儿,现在是现在。”

秦琅理直气壮:

“不想顶撞,就要多顶撞,顶多了以后每天都想了。”

“你!…”

“不是,银瓶,说到底,你到底是想让我顶撞,还是不想啊?”

“我…我…”

苏钰盘被秦琅一语镇住,支吾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对啊…

朕这一大早折腾半天,到底是想要他不顶撞,还是要他顶撞啊…

在苏钰盘琢磨这个问题的时候,秦琅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一口吃住她香腻的唇舌,顺势就真地一个翻身反客为主起来。

“唔~!等下…我还…呀~…!”

等不了了,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吧,因为苏钰盘自己之前做的准备工作,她那写有【天下】二字的布料比昨天更容易被扯落下来。

而由此间崩弹而出的硕果,秦琅也是毫不客气地颔首细品。

一时间,苏钰盘护住一只却护不住另一只,不久就再次跟昨天早上一样,两只绣鞋在空中象征性踢了几下,很快就只剩下一些难抑的哼哼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