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快马奔进燕京,将一封杨鹏的亲笔书函交到杨九妹的手中。杨九妹立刻拆开信封,取出信纸,展开来,看了一遍,绝美的娇颜上流露出惊诧之色。信中,杨鹏叫她准备坚壁清野的策略,同时要她布置好这一切之后就尽快撤离,字里行间流露出对她的担忧关切之情,那言语之间的情状,分明有些绝笔的意味。杨九妹看向来人,问道:“前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来人犹豫了一下,觉得此事对于耶律大人应该不需要隐瞒,便抱拳道:“耶侓虎城率领一支主力部队抄到了我军侧后,形势万分危急!”
杨九妹吃了一惊,急声问道:“怎会如此?那耶侓虎城是从那你过来的?”
来人道:“是从‘野狗沟’过来的。”杨九妹一愣,惊讶地道:“这怎么可能,野狗沟那边荆棘峭壁,荒僻难行,几个人轻装行进都十分困难,大军根本就不可能通过啊!”来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杨九妹皱眉喃喃道:“耶侓虎城主力大军出现在我军侧后,这便形成了夹击态势。我军固然难以抵挡,恐怕连撤退都不行了!此时若贸然后撤,只会引发全军混乱,结果会更加严重!”心中不由的一阵心悸,眉头皱得更紧了,暗道:‘如此形势,只怕败局已定!这,这可如何是好?’思忖片刻,拿起手中的书信看了一眼,眼眸中突然流露出温柔的笑容来。原来她突然想:他在如此情况之下,居然还想着要我逃走,看来他对于我是有真感情的!
来人见杨九妹突然流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感到莫名其妙。杨九妹回过神来,回到案桌后面,坐了下来,提起毛笔,飞快了写了一封书信。随即吹干墨汁,折叠好,装入了信封,起身走到来人面前,将书信交给了他,道:“将这封信交到燕王手中。”来人躬身应诺,匆匆离去了。
杨九妹发了一会儿呆,当即招来留守府众官员,仔细吩咐了一遍。众官员面面相觑,心中都感到有些不安,因为杨大人吩咐的内容都是坚壁清野和撤走黎民百姓的事情,这似乎说明前线的战况不妙啊!
杨九妹看出了众人的担忧,淡淡地道:“你们不要胡思乱想,前线一切都好,燕王正在与耶侓虎城相持!你们应该知道,以燕王的能耐,就算不能击败耶侓虎城,抵挡住契丹军的进攻也是没有问题的!之所以吩咐你们这些事情,只不过是为了防止敌军以奇兵突袭燕京等地,同时也是为了减少敌军奇兵对各地百姓的伤害。虽然这个可能性并不大,但是任何事情防范于未然总是好过于事到临头才仓促应对。”
众官员听了这话,原本担忧的心放下了不少,纷纷应诺。杨九妹道:“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照我的吩咐去执行吧!”众官员应诺一声,跪了下去。
杨九妹走到大门口,抬头望向北方的天空,微微一笑,喃喃道:“我不会走!我会和你同生共死!如果你最终不能幸免,我便追随你于地下!”随即绝美高贵的娇颜之上竟然放射出幸福的光芒,杨九妹暗道:‘你虽然有那么多的王妃,然而最终陪着你的却是我。’此时的杨九妹一点都不感到害怕,心底深处反而隐隐有些期待。
大帐中,杨鹏正在对众将布置任务:“……。这一战由我打头阵,所有破阵铁骑和燕王铁骑跟随我做为先锋!刘智亮率领另外四万余战骑做为第二阵,随在我的身后,跟随我扩大战果!李旭,你则率领三十万步军跟进,跟随在我们的身后,奋勇突击!”众将齐声应诺,每个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拼命之色。
曹俊急声道:“燕王,为何没有我的任务?”杨鹏看向曹俊,道:“你则率领剩下的三万步军守卫牛栏山。如果耶侓虎城攻击牛栏山,你们必须给我守住!”曹俊大声应诺。
杨鹏扫视了众人一眼,神色严肃地道:“此战关系深远,我们输不起,必须胜!”众将郑重地点了点头,杨靖大咧咧地叫道:“大哥放心,有俺杨靖在,咱们一定能赢!”众人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杨鹏派去燕京给杨九妹送信的那个密卫回来了,朝杨鹏抱拳拜道:“燕王,属下回来了。”杨鹏点了点头。众将朝杨鹏抱拳道:“末将告退!”随即鱼贯而出。
那密卫等到众将都离去了,这才取出杨九妹的书信,双手呈上,说道:“这是杨大人的回信。”
杨鹏接过书信,问道:“她有什么吗?”密卫摇头道:“没有。”杨鹏取出信纸,展开看了起来。脸上突然流露出震撼之色,随即眼神变得温柔起来。看完了书信,背着手走到大帐门口,望着远处的天空,发起呆来。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声,喃喃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哒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将杨鹏的思绪拉了回来。杨鹏循声看去,只见一名斥候飞驰奔进了军营。那斥候直朝这边奔来,奔到杨鹏面前不远处猛地勒住坐骑,坐骑人立而起,那斥候不待坐骑立稳,便翻身跳了下来,奔到杨鹏面前,单膝下拜,气喘吁吁地道:“启禀燕王,敌军距离牛栏山仅有不到一天的路程了!”
杨鹏神色不动,淡淡地道:“知道了。继续查探。”斥候应诺一声,转身翻身上马,勒转马头,飞驰而去。半个时辰之后,传令官来报,说各军已经准备完毕。杨鹏当即率领密卫杀奔下牛栏山,此时,四十万燕云大军已经列阵在了牛栏山下,人头攒动,浩浩荡荡,都已经蓄势待发了!
杨鹏策马来到军前,勒住马。扫视了一眼眼前的将士们,看着这一张张的坚毅果敢的面孔,不由的豪气勃发,扬声道:“兄弟们,你们应该已经知道耶侓虎城率领契丹军主力绕道我军侧后的事情了!我不瞒你们,如今形势已经是千钧一发,我们只有舍命一搏,才有可能反败为胜,才有可能取胜!如果我们战败了,燕云十六州将失守,整个中原都有可能在此沦丧!那时我么的父母妻儿又将沦为任人宰割的羔羊!你们愿意看到那种景象吗?”
“不愿意!”燕云将士一起吼道。杨鹏道:“为了我们的亲人,这一战我们能可以死,但绝不可以败!”燕云将士禁不住热血沸腾了,怒吼道:“血战到底!血战到底!……”杨鹏举起镔铁马槊,“兄弟们,跟着我,攻击敌营,血战到底,直至黎明!”
战鼓声轰隆隆大响起来,四十万燕云军开始发动。契丹军大营方面,负责留守大营的萧干不离早就感觉到了情况不同寻常,一早就开始布置防御。此时眼见燕云军如同狂涛怒浪一般漫卷而来,也禁不住吃了一惊。
杨鹏这位燕王亲自率领六万重甲铁骑,如同钢铁洪流一般朝敌军大营发起冲锋,大地在颤抖!契丹军将士看到这样的威势,面色不由的发白,额头上冷汗淋漓!萧干不离盯着迅速逼近的钢铁洪流,不由的紧抿嘴唇,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脏完全提了起来。当燕云铁骑进入了契丹军炮火的射程,干不离厉声吼道:“开火!”
轰轰轰轰……雷鸣般的巨响登时想成了一片,弹雨尖啸着落入汹涌的钢铁浪潮之中,激起无数涟漪,许多破阵铁骑血肉横飞人仰马翻,即便是这种钢铁之躯,也抵挡不住炮弹的巨大威力!然而燕云军在遭到这样的猛烈袭击之后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疯狂了,声嘶力竭的怒吼声几乎都盖过了浪潮般的马蹄声!
契丹军火炮在发射了一轮之后,便慌忙重新装填,然而显然已经来不及第二轮射击了。眼见燕云铁骑进入了弓弩射程,金军弓弩手纷纷发箭,箭如飞蝗,然而这一次的情景却和刚才完全不同,契丹军发射的箭矢根本就不能对燕云军造成什么伤害,燕云战骑如浪如潮,顶着契丹军的箭雨奋勇向前,那种威势简直不可阻挡!契丹军将士们心惊胆战,军心耸动起来。萧干不离见状,厉声吼道:“不要害怕!铁甲战骑再强,也不可能冲破我们的栅栏!”契丹军将士们这才意识到自己躲在圆木构筑的坚固栅栏后面,对方铁甲战骑虽强,然而却不可能冲破栅栏的阻挡。
就在这时,钢铁浪潮之中,突然有数十个黑点越众而出,直朝契丹军营垒的栅栏奔去,是几十个燕云轻骑兵。契丹军将士骤然看见这样的情景,均感到莫名其妙。这个念头还未转完,几个燕云轻骑兵已经冲到了栅栏前,突然之间,巨大的轰鸣声炸响,与此同时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强劲的热风卷着砂石撞入契丹军中间!契丹军惊骇不已,萧干不离面色悚然一变,厉声吼道:“快,快射死那些轻骑兵!”
然而萧干不离的声音还回荡在空中,那几十个轻骑兵便接连撞在栅栏上,几十下巨大的爆炸声合成一下,真正是惊天动地,震耳欲聋,强劲的威力将圆木构筑的栅栏炸得东倒西歪七零八落了!干不离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眼见杨鹏率领下的钢铁浪潮奔涌而入,马踏千军,血肉横飞。干不离回过神来,率领大军拼死抵挡。奈何破阵铁骑战力太强,此时又如同发狂的猛兽一般,契丹军将士虽然竭尽全力前仆后继,可是依旧抵挡不住,一队队兵马被那无坚不摧的铁甲洪流冲得七零八落。
就在这时,燕云轻骑兵和燕云步军相继杀到,契丹军再也抵挡不住,兵败如山倒。燕云军一举攻破了契丹军十八座营垒中最大的那座中军营垒。随即燕云军分兵十队,同时猛攻契丹军的十座营垒,燕云军奋勇向前,舍生忘死,契丹军虽然拼尽了全力,可是却哪里抵挡得住已经发狂的燕云军!十座营垒接连失守!契丹军慌忙后撤,燕云军乘胜再攻!萧干不离眼见燕云军勇猛难当,索性放弃了平原地区的所有营垒,把剩下的兵马全都撤到了山上的三座营垒之中,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燕云军在山下平原上重整队形,为最后的攻击做准备。杨鹏立马在一座小山岗上,抬头看了看天色,惊讶地发现,不知不觉竟然过去了一天的时间了。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巨大的杀声和战鼓声。杨鹏眉头一皱,扭头朝牛栏山上看去,只见牛栏山上人影涌动。远处,一名传令官飞驰而来,直奔上山岗,翻身下马,单膝跪下,急声道:“启禀燕王,耶侓虎城大军开始攻山了!”杨鹏嗯了一声,“知道了。”传令官见燕王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便站了起来,朝杨鹏拜了拜,翻身上马,奔了回去。
辽国主力部队如同浪潮一样朝山上涌来,前仆后继,踏着己方将士的尸体吼叫着不断猛攻;燕云军守御部队拼死抵挡,燕云军将士强悍无比,挥舞兵刃杀得金军血肉横飞,然而终究是猛虎架不住群狼,纷纷战死沙场,最后残存的几个重伤的燕云军拼尽全力用仅存的一点力气点燃了火药桶,轰然巨响声中,防线上的燕云军全体阵亡了!辽军不断换上生力军猛攻,燕云军防线眼看着一道道被攻破!形势已经是万飞危急了!如果牛栏山失守,燕云军则将陷入绝境!
曹俊等将领眼见契丹军攻到了最后一道防线之前,全部亲赴前线,与契丹军拼命。燕云军用刀砍,用枪搠,更有的搂抱着敌军跌入悬崖,一个个死士抱着燃烧的火药桶吼叫着冲入敌群,在不断升腾而起的火球之中,契丹军死伤惨重,进攻的意志迅速地衰退。终于,契丹军停止了进攻,如同退潮的潮水般退却下去。而此时,牛栏山上尸横遍野,原本灰白的石头都被染成了酱色。
耶侓虎城十分焦急,然而此时再焦急也没有用。大军的进攻意志已经彻底耗尽,要再一次进攻,必须重新集结,重新动员,这是需要时间的。
耶侓虎城想起大营的战况,扭头问身边的众部将道:“大营那边的战况如何了?”一名部将道:“萧娄室将军已经登上山岗查看去了!”耶侓虎城看向旁边的那座山岗,那座山岗比牛栏山矮不少,不过站在那里可以通过牛栏山的山腰看到北边大营的情况。
片刻之后,萧娄室奔了回来,神色凝重地小声对耶侓虎城道:“大王,大营的情况很不妙!十八座营垒,已经被燕云军攻破了十七座了!”耶侓虎城大惊,差点呼叫出来,好在他在最后关头忍住了,只见他无比恼怒地道:“萧干不离有二十万兵马,又要两百多座大炮,怎么这么快就被燕云军攻破了十七座营垒了?”萧娄室皱起眉头,面上流露出骇然之色,道:“燕云军的攻势十分惊人,比之之前任何时候所见都更加惊人!那种攻势就算这么远看着,也感到惊心动魄啊!”
耶侓虎城冷哼一声,“他们身陷绝境,因此拼死一搏了!”随即问道:“你觉得会是我们先攻破牛栏山,还是燕云军会先攻破我们的大营?”萧娄室皱眉摇头道:“末将无法判断。”耶侓虎城皱起眉头思忖起来,突然眼中放出疯狂的光芒,决然道:“那就看这一次究竟鹿死谁手吧!”扫视了一眼己方的军队,见准备得差不多了,当即不想再等待,厉声喝道:“擂鼓,进攻!”
契丹军战鼓声惊天价大响起来,契丹军将士呐喊着朝山上潮涌而去。曹俊眼见敌军好似浪潮一般无边无尽,双目一凝流露出拼命之色,举起横刀厉声吼道:“兄弟们,跟契丹人拼了!”将士们纷纷吼叫起来,每个人的眼中都放射出疯狂的光芒。
视线转到另一边。燕云军的战鼓擂得好像魔神咆哮,杨靖率领两万步军猛攻契丹军防守的最后营垒。契丹军居高临下放箭,燕云军举着盾牌顶着对方的箭雨不断前进。契丹军见箭矢无效,便将滚石檑木投掷下来,顷刻之间,只见滚石檑木顺着山坡奔涌而下,势若山洪爆发,撞入燕云军中!许多燕云将士被砸得血肉横飞,许多燕云将士被巨大的力道冲飞了出去,不过燕云将士却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一步一步不断地接近敌军营寨!将军将士眼见滚石檑木也不能阻挡燕云军,都不禁焦躁起来。
燕云军逼近到契丹军营垒附近,纷纷扔掉盾牌,前面的燕云军吼叫着直朝契丹军营垒冲去,后面的燕云军将士则举起强弩射击。强劲的箭雨从栅栏间的缝隙飞入营垒,登时射倒了许多列阵在栅栏前的契丹军将士!
萧干不离厉声吼道:“放箭!”契丹军弓弩手对着正冲上来的燕云军发出一波箭雨,密集的箭雨呼啸着飞过去,许多燕云将士被射翻在地。燕云军立刻停止了冲锋,举起盾牌躬着身体躲在盾牌后面,缓缓接近敌军营垒。金军弓弩手拼命射击,然后一波波箭雨飞过去,绝大部分都被盾牌给挡住了,收效甚微;而燕云军发射的箭矢则总能给对手弓弩手造成不小的损失,不过契丹军弓弩手虽然损失惨重,却无一人逃跑,都紧抿着嘴唇,冒着燕云军的箭雨,不断发射箭矢阻击燕云军。
燕云军突然停止了前进,营垒中的契丹军将士都是一愣。随即之间几十个燕云军士兵抱着燃烧的火药包冲了出来,金军将士立刻想到了之前遭遇的情景,都不由得面色一变。干不离厉声吼道:“快射死他们!”弓弩手立刻集中火力射击他们,二十几个燕云士兵纷纷中箭,然而除了几个要害中箭当场身亡的之外,却都继续朝契丹军营垒冲去!契丹军将士眼见他们奔到栅栏边倒下,人人面色大变!轰轰轰……,巨大的爆炸声响成一片,由圆木构筑的坚固栅栏轰然倒塌!
杨鹏站起身来,厉声吼道:“跟我冲!”叫喊着便当先朝契丹军营垒冲去,燕云将士呐喊着潮涌而上。
此时此刻,对于契丹人来说已经别无他法了,萧干不离提起长枪,厉声吼道:“杀!”吼叫着,当先迎上燕云军,契丹军将士纷纷拔出弯刀,吼叫着冲了上去。
双方大军猛地撞在一起,刀光闪烁,血肉横飞,双方将士的怒吼声响成一片,惨叫声则夹杂其中此起彼伏。一个契丹军军官被冲上来的燕云士兵砍断了右手,他竟然大叫一声,猛扑上去,用左手紧紧地搂住了那个燕云士兵的身体,燕云士兵猛力挣扎,却根本挣扎不脱,随即抬起手中的横刀猛地刺穿了契丹军军官的胸膛,契丹军军官大叫一声,竟然对着燕云士兵的脖颈咬了下去,血水狂涌中硬是要断了燕云士兵的颈部大动脉,燕云士兵软倒下去,那金军军官则倒在了他的身上。
另一边,一个燕云军官陷入重围,周围的几个契丹军士兵吼叫着挺起长枪同时戳来。燕云军官已经受伤,浑身鲜血淋漓,根本无法抵挡,只见三支长枪同时刺入了他的身体。燕云军官厉声怒吼,双手抱住三支长枪,猛力退了出去,三个金军士兵踉跄后退,面露惊恐之色。就在这时,那燕云军官踏步上前,双手挥刀斩飞了中间那个契丹军的头颅。另外两个契丹军士兵见状,心头一凛,随即大叫一声,挺枪再一次刺来,长枪再一次刺入了燕云军官的身体。燕云军官闷哼一声,感到眼前模糊了,而自己的力气似乎正随着鲜血外流而迅速消散。燕云军官大叫一声,左手抱住左边那只枪杆,右手横刀猛力朝枪杆上斩去,咔嚓一声,枪杆断折,手握半截枪杆的契丹军士兵大惊失色,随即看见那个早就应该死亡的燕云军官竟然冲到了眼前,高高举起了滴血的横刀。那契丹军士兵想要反抗,然而身体根本就不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