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众人耳边如有沉钟惊响。
方才王子敬说什么?
那首名满京城的满江红…
乃是江风所作?
叶长淑呆在当场,心里立马回想起那夜醉春阁上,为何江风会作诗嘲讽众人只会附庸风雅,败坏文风!
原来,满江红,是他所作!
姜灵月更是疑惑不已,江风补全满江红的时候,只有自己和父皇,还有王庭坚在场,王子敬是如何知晓的?
“王子敬,你不要酒后胡言!你是如何知晓的?”宋青松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问道。
“我是如何知晓?当日我家祖父告病在家,我前去拜访江风,瞥见其在纸上,写下满江红三个字,试问各位,在满江红补全下阕以及词牌之时……”
“谁人知道,此词之名满江红!”
宋青松满脸难以置信,嘴里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所有人都满脸复杂的看向了宋青松,京城里,就数他骂江风骂的最凶了。
宋青松脸色极其难看:“就算江风富有天纵诗才,那也无法改变,江风秋闱弃考的事实!”
“谁说江风弃考了?”姜灵月横眉冷对,“江风半日就写完了考卷!”
此前若谁说这话,必然会被人嘲笑。
但是如今,说这话的是公主殿下。
更何况,江风,已经给了在场的所有人太多的震撼了。
一首《云想衣裳花想容》,一首《满江红》。
原来,名震京都的锦衣少年,竟是江风这个被所有人痛骂的家伙。
“他真如此有才,那他为何从不参加京都之诗会?”宋青松还在挣扎。
“为何?”
“可曾见过天上的繁星与地上的萤火争相辉映?”..
姜灵月嗤笑道。
“我……”
宋青松被噎得一张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这个时候,楼下的才子中忽然响起一阵骚动。
“江家的人来了!”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
江风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这场鹿鸣宴的焦点。
而‘江家’自然而然也被爱屋及乌。
江景润和江景淳两兄弟看着这些才子佳人让开了一条道,顿时有些错愕。
江景淳疑惑不已,这阵势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自家大哥拿了解元了?
江景润也没想明白,他什么实力他自己清楚得很,他根本不可能是解元。
江景润走到了乐台下,看了眼四周的才子,抱拳作揖道:
“诸位,江景润携弟来迟,在此告罪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诸位皆瞩目于我们两兄弟?”
姜灵月笑道:“江家公子,我等正说到,为何江风从不赴任何宴会诗会,你们是他的手足兄弟,可能为我等解惑?”
江景润听到这个,神色严肃了起来,不卑不亢的说道:
“舍弟江风无礼,江景润在此向各位赔礼了!但我兄弟俩今日是代舍弟江风来这鹿鸣宴!”
“今日鹿鸣宴,乃是各位才子学子展示才学互相交流之地!今日,舍弟江风有一诗,敢请诸位斧正!纵使此诗有大逆不道之罪!恕江景润一定要念!”众人顿时提起了精神。
方才还说到江风乃是名满京都的天才,而今,竟然又有新作,这怎能不让人好奇。
姜灵月也是十分惊喜:“请上演乐台诵于大家吧!”
江景润微微点头,走到了演乐台上,朗声道:
“若舍弟有任何得罪诸位,江景润在此先给诸位赔罪了!”
顿时,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
江景润沉声道:“在下不才,听舍弟一言,羞愧难当,一场鹿鸣宴如此奢华!我不用鹿鸣宴一杯一食,今日前来,只想为舍弟正名!江景润告辞!”
说完,江景润下了乐台就走。
所有人都沉默着,注视江家两兄弟离开了鹿鸣宴。
许久……
叶长淑起身笑道:
“此前醉春阁江风一首夜泊秦淮未曾骂醒尔等!如今江风一首朱门酒肉再骂尔等!诸位难道不觉羞愧难当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振聋发聩!
姜灵月嗤笑道:“宋青松,未曾想到,你身为礼部尚书之子,心胸竟如此狭隘!真是给令尊丢人。”
宋青松终于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了。
三楼雅间。
仁轩帝姜元胤感慨道:
“好一个才子江风。”
王庭坚疑惑的问道:“陛下似乎并不怎么高兴?”
姜元胤摇摇头,苦笑不已。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不知杨师所指派的人,什么时候能到。
这一场好端端的鹿鸣宴,经此一事,是开不成了。
才子佳人们纷纷离场。
原本红极一时的醉春阁,此时竟然人去楼空。
学子们走了,自然也没法放榜了。
而这一切事件的中心人物,江风此刻还在家里,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江风坐在院子里,品尝着小学徒婉儿做出来的糕点。
婉儿紧张兮兮的望着江风,生怕自己做的不好。
江风俨然一个美食评委一样,对着面前各种秀色可餐的糕点评头论足。
不得不说,婉儿的小手就是巧,比前世的那些大厨都要厉害,只是教了她一遍,就学了个八九。
江风十分满意的拍了拍手:“太好了,以后下午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少爷,什么是下午茶啊?”
“就是下午的茶,喝茶的时候还得配点糕点。”
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一声哀嚎:
“过分了!!过分了!!是谁把我的金秋女华菊给薅秃了!!”
江风吓了一大跳:“我了个去!这两个家伙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快藏起来,别让他发现了!”
一声江景淳的怒号,让江风和婉儿主仆俩在院子里赶忙将那些放在屋顶上阴干的花瓣请收下来,藏到了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