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今天来上班了。”
那名客服边说边朝四下里望去。
她指着远处说道:“你们看,她在那儿呢,好像是来交接的。”
“交接?她要离开超市?”
丁寻有些吃惊。
内心不由得庆幸自己这明智之举。
好在赶过来了,不然这小妮子要是又离开了吴家,又得费一番心思找她。
“多谢了!”
丁寻和王四朝那客服道过谢,快步朝方华那边赶过去。
超市里人多,加上小孩儿们在过道跑来跑去。
俩人在拥挤的人群中慢下脚步。
但是丁寻由于身材高大,目光始终盯着方华不放,就算被挤得无法前行,他也不担心方华会消失不见。
“哎哎!方华、方华……”
“经理让你到他的办公室去!”
在距离方华还有十米左右的时候,丁寻的右侧突然有人朝前方大喊。
他微微一怔,转头看向那人。
是一位穿着超市马夹的女员工,正挥舞着手尖着嗓子朝方华大叫。
丁寻和王四想背过身去已经来不及了。
方华正朝喊叫的人看过来。
她的目光落到了丁寻的身上,愣住了。
那双眼神复杂的大眼睛里,现在一愣,紧接着闪过一抹惊喜,随后神情便冷了下来。
“哎好,我马上就过去!”
她回应了喊她的人一声,目光依旧盯着丁寻。
丁寻和王四干脆直接朝她走去。
“真巧,你们也来超市呀。”
方华随意地说着,没有丝毫的疑问,仿佛他们会来这里对她来说并不奇怪似的。
只不过,语气既敷衍又显得不耐烦。
“方华,跟我们到外面去一下!”
丁寻也不跟她客气。
连征求意见的询问都省了。
“我为啥要跟你们到外面去?”
“对不起,我正在上班,忙着呢。”
方华心虚地不敢看他们,眼睛朝别处瞟。
“知道你今天到超市来辞职,你会有兴趣跟我们出去的。”
王四冷冷地加了一句。
“奇怪,我为啥要跟你们出去?”
“你们找我有啥事儿就在这儿说好了。”
她装出一副底气十足的模样。
的确,她也是这么在内心安慰自己的。
现在的她可不是在大有服装厂那会儿的她了。
更不是刚到县城的她。
如今的她也有资格和一些人谈条件,比如吴家、比如黎大刚。
至于丁寻,她确实每次面对他时会很惊慌。
但是这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她所做的事儿半年过去了,也没有人察觉到是她。
就算丁寻他们现在怀疑她什么,也早就没有了证据。
还有啥可害怕的?
在内心给自己壮了壮胆之后,她的脸色镇定了许多。
右手拂了拂额头的刘海,不自然地笑道:“丁总,我好像早就不是您的员工了吧?”
“方华,我们找你有事!”
丁寻严厉地看着她,语气不容拒绝。
“有……有啥事儿?”
“你确定就在这儿说?”
丁寻看了看四周。
“那……”
方华指了指旁边一条走廊:“那就去那儿说吧。”
说完,她领着丁寻和王四走过去。
“哎方华,你怎么还在这儿?经理让你快过去!”
刚才那名员工又在喊。
方华看向丁寻:“你们看,我真的很忙。”
“那就说完再去忙!”
丁寻完全不给她任何机会。
“我若是不去呢?”
“不去损失的只会是你!”
听得丁寻这么一说,方华矛盾起来。
她咬了咬牙,朝着那名员工喊道:“你帮我和经理说一下,有亲戚来找我,我很快就过去!”
“那好吧,你快点儿!”
方华朝丁寻和王四说:“那快走吧。”
说着朝走廊一头的们走去。
门外就是超市收货区的后门。
“到我住的那儿说吧。”
方华是个聪明人,她从丁寻和王四的脸上看出了事情不简单。
加上自己做过什么,心里也是有数的。
虽然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但她觉得还是避开超市的人比较好。
三人走出后门,进了一条小巷子。
丁寻和王四认出这就是之前方华住的那儿。
“你还住在这儿?”
王四疑惑地问道。
“是,只是搬了一家房子。”
“快到了吗?”
丁寻停了下来。
只要有个没有旁人打扰的地方问话就可以。
并不一定真要去她住的地方。
方华这姑娘鬼心眼多,他不想惹得太复杂。
“就在这儿。”
方华指着右边一栋楼说。
这是一栋类似小洋房的三层的楼房。
看着就比原先她住的那栋楼好不少,租金应该也不便宜。
“就在这楼下说吧。”
王四明白丁寻的意思。
方华见俩人都停下来,只得说:“好,那就在这儿说也行。”
“方华,你原先不是说想回厂里去吗?”
丁寻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不再像之前那么冰冷。
“啥?”方华以为自己听错了。
原先她试探过,想看看丁寻对她到底有没有多少情分。
可是被丁寻冷冷地拒绝了。
要不是他一次一次拒绝自己回厂的要求,她也不会倒向吴家。
“丁总的意思是问你还要不要回服装厂去?”
王四虽然表面上没好气地说。
但是内心明白这小子这么说一定有他的用意。
“回服装厂?”
方华突然冷笑起来。
“谢谢丁总的好意,不去了。”
“行。”
“丁总还有什么事儿吗?没有的话我就……”
“方华,你没有话要说吗?”
王四听了看向丁寻。
这小子,不会又在妇人之仁吧?
“我?哈!我怎么会有话要说呢?曾经想说的时候没人给我机会说,现在我没有话要说了,机会倒来了。”
“那好,四哥,咱们走!”
丁寻头也不回地朝巷子口走去。
王四则冷冰冰地回头看了方华一眼,说:“姑娘,刚才丁总是在给你机会,你自己放弃了!”
“给我机会?给我啥机会?”
“好自为之吧!”
王四也大步朝丁寻赶过去。
方华愣在巷子里,直到他们俩人的背影完全消失。
“四哥,我来开车。”
丁寻先走到驾驶室门前伸手拉开门坐了进去。
王四只好走到右边打开门上车。
“现在要去哪儿?”
他转头看着丁寻。
“去和黎大刚谈合作的事。”
“你小子什么意思?和他谈合作的事?合作什么?”
“咱们纺织厂快要停工了,那么多工人总不能没有活干吧?”
王四诧异地问:“你的意思是,准备向他们购买苎麻原料?”
“还是四哥了解我。”
“哦!”
王四恍然大悟。
“这么说,你小子刚才找方华什么都没说,你是……”
“敲山震虎。”丁寻接过话。
王四只知道他们是来找黎大刚麻烦的。
被丁寻“合作”两个字差点儿害他绕进去了。
“那你小子知道他人在哪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