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可以,有啥事儿你尽管提。”
丁寻见他问得小心翼翼,连忙亲切地对他笑。
邓松平见这位长辈们口中的大老板毫无架子。
便壮着胆子说:“我能不能到你新建起来的厂子里去参观参观?”
“可以呀,完全可以,你什么时候想去?”
“我……我啥时候都行,你们啥时候会在厂里?”
“平时我不一定每天去厂里,但是你如果说好时间去,我就会过去等你。”
“那……我、我明天上午去可以吗?”
“可以,完全可以。”丁寻爽快地回答。
邓松平转头看向母亲和柳大庆:“妈、叔,您二人明天上午送我去余家窠工业园区可以吗?”
“好,明天早饭后叔就送你过去。”
柳大庆激动地回答。
在丁寻和姚瑶来巫山村之前,邓松平和他的父亲邓长根经常无故打骂他。
自从他们来过之后,邓家三代人对他尊敬有加。
邓松平一口一个叔喊得相当亲热。
“这样吧。明天我让老蔡开车来载你们过去。”丁寻做了决定。
邓松平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这轮椅不好坐车。”
“没事儿。有大车,轮椅可以从后面上去。”
“这怎么行呢,太麻烦你了。”
邓松平更加结巴道。
他最近总是一说话就紧张,一紧张就结巴。
他其实不是个结巴人。
只是没有见过世面,见到丁寻等人就很紧张。
他见过的最大的人物就是他们村的主任。
哪里见过南方大城市来的大老板?
蔡东旭很同情他们一家的遭遇,他安慰道:“孩子,你放心,不麻烦,开车到你们村转眼就到。”
“你说你叔要是推着你的轮椅到余家窠村去,不仅慢,而且你这轮胎经不起那么摩擦。”
“那……”柳大庆刚要开口。
丁寻说道:“柳姨父,就这么定了,明天老蔡来接你们。”
“对,你们请放心,你们要做什么尽管对我老蔡说就是。”
蔡东旭也连忙表明。
“太谢谢你们了!”
邢春英激动得紧紧地抓住丁寻的手。
“应该是我感谢你们才是。”
“你们一家人为了咱们的苎麻种植,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培育种子。”
“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们。”
柳大庆连忙谦虚道:“不不,这是我们一家应该做的。”
“你帮了我们那么多事儿,我们实在是无以为报。”
“这份内的事儿怎么能让你说谢呢?”
就连一言不发的邓长根也说:“你们的到来还治好了我爸的眼睛,应该谢谢你!”
“治好了老人的眼睛?”
丁寻一脸纳闷儿,自己可不是学医的。
“是呀,我公公这些年来双眼几近失明,当他那次听到要种植苎麻之后,特别激动,眼睛比以前明亮了许多。”
邢春英也连忙解释。
“真的?这可太好了!”
丁寻看向坐在轮椅上摆弄着一包种子的邓兴旺老人。
大家站的站、坐轮椅的坐轮椅,聊得非常投机。
蔡东旭在一旁听着枯燥,着急要走。
他连连催促:“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客气了,丁寻兄弟,咱们走吧?”
“老蔡,你再等会儿。”
丁寻在路边搬了一块篮球大的石头。
在邓兴旺老人面前坐了下来。
“老人家,这次播种下去要多久可以发芽?”
邓兴旺连忙答道:“正常来说,一个星期就能发芽。”
“哦,那挺快的呀。”
“而且,我这种子和别人的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的呢?”蔡东旭惊讶地问。
他刚才已经走到外面大路上,听见邓兴旺说种子不一样,又走回来。
“这是我老头子培育的,别人那儿买不到。”
“别人的种子要费些手脚添七添八才能防虫。”
“我的种子没有任何添加,我只是用我自己的方法把它改良了。”
“因此,它种下去之后,既能自己防虫又长得快、长得好。”
“并且,咱们可以采取一年种好几拨的方式来种植。”
丁寻不解的问道:“老人家的意思是,这苎麻种下去每年可以收成好几次?”
如果是那样的话,又有啥质量可言呢?
纯天然棉麻这类植物,丁寻虽然不精通。
但是想过去种植周期短的话,收获的苎麻也绝对没啥质量可言。
他要做的是精品,原材料的质量一定要严格把关。
邓兴旺听了一愣,知道丁寻理解错了。
他连连摆手。
“不不,不是这意思,是我老头子说得不太明白。”
“我所说的一年种植好几拨的意思,就是指可以分不同时期种植。”
“每年可以在不同的时期采收,每株可多次采收,这样就保证了每个季节都有苎麻采收。”
丁寻虽然听不懂他的具体意思。
但是,他相信老人既然会选择这么做,那一定是个好办法。
“老人家,种植这方面就全仰仗您老了!”
丁寻冲他抱了抱拳。
在新南这一带的老人当中,抱拳是晚辈对长辈表达敬意的一种方式。
“哎呀,不敢不敢。”老人谦逊道。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呀,风烛残年了,还能做点事儿。”
邓兴旺感慨道。
混浊的眼中泪水在打转。
一个人的一生,不仅仅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他总得有点而实质性的东西,能令自己活得有价值。
比如现在,他能把自己早年的育种技术施展出来。
并且还能够带领全家一起培育种子、一起种植。
他觉得自己活得有意义了,过的不再是混吃等死的日子。
“年轻人,有句话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老人看着丁寻,慈祥地笑了。
“老人家,您尽管问。”
“好,我是怕这其中有你的商业秘密在,不方便问。”
“老人家,咱们做的都是光明正大的事儿,新南县府对我也是大力支持,没有啥事儿是不能问的。”
老人欣赏地点点头。
“你……到咱们这种贫困山区投资苎麻种植,不单单是为了纺织用吧?”
丁寻见老人这么一问。
他也就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了。
他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直笑。
“老人家,您的眼睛是雪亮的,这都被您看出来了。”
“这哪里要看出来?咱们这山里人谁不知道,这苎麻可全身都是宝啊!”
“爷爷,您快说说。”邓松平感兴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