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出事儿了？
丁寻的心瞬间往下沉去。
这些年来，他已经算是能够处乱不惊。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内心总是处于不安的状态。
总觉得像是有事儿要发生似的。
他怕姚瑶担心、怕身边的每一个兄弟会担心。
从一大早开始，他就紧绷着一根弦。
不敢问、不敢说、一点儿也不敢表现在脸上。
但是此时，“出事了”这种话从一向沉稳淡定的王四口中说出来。
丁寻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低声问道：“四哥，出啥事儿了？”
“秦奶奶她……”
“秦奶奶？”
丁寻顿时想起秦文正的反常举动。
他连忙追问道：“四哥，你快告诉我，秦奶奶出啥事儿了？！”
王四面带犹豫，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
丁寻急得几乎要暴跳起来。
他压低声音哀求道：“四哥，我这半天内心一直在紧张，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
“要真是出了啥坏事儿，你直接告诉我。”
“这样我的内心就不会因猜疑而更加不安！”
王四听得他这么一说，暗暗松了一口气儿。
他忧伤地说：“秦奶奶，她老人家去世了。”
“啥？秦奶奶她……她去世了？”
丁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一定听错了，绝对不可能！
“四哥，你骗我的对不对？”
“秦奶奶身体那么硬朗，她怎么可能……”
“就在昨夜她还给瑶瑶打来电话。”
“她说今早会早点儿过来，看看办厂子的奠基典礼是啥样儿的。”
“那么好的一位老人，她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王四一把按住丁寻的肩膀。
他能理解丁寻此刻的心情。
别说丁寻，就连他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根本不敢相信。
也非常不愿意相信。
“四哥，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在咱们这儿，似乎暂时没有别人知道。”
“那四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负责今天宴席的总务准备好了秦老太太的房间，一直在问老太太什么时候到，于是我就打电话到秦家去问。”
“秦家的人在电话中告诉你的？”
“电话一接通，我就听见里面传来哭声，接电话的是个半大孩子，他告诉我的。”
丁寻明白了。
幸好是个半大孩子接电话。
否则要是秦文正和他母亲几个人接电话，恐怕会隐瞒。
从秦文正特意开车赶来，并撒了个谎来看。
秦家人在隐瞒秦奶奶的死讯。
“这么说来，秦文正没有回他省城的公司去？”
“什么？秦文正要回省城？”
“不是。”
于是，丁寻把秦文正之前赶到余家窠村的事儿，对王四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看来，秦家的人是不想咱们知道。”
“可是这么大的事儿，不让咱们知道那就……”
丁寻会内疚一辈子。
撇开姚瑶是秦奶奶的弟子、和将来纺织厂、服装厂聘请老人做高级顾问的事儿来讲。
单说秦文正和丁寻是同学、朋友、好兄弟。
就冲这些，但凡秦家办红白大事儿，都不应该瞒着丁寻。
“四哥，我现在就去乌石埔村！”
“哎你等等！”
王四一把拽住了丁寻：“你要上哪去？”
“我去一趟秦家！”
“你现在不能去！”
“为啥？”
丁寻不满地问道。
他此时悲伤的内心，只有第一时间去拜祭一下老太太，才能得到一丝慰藉。
“咱们自己眼前这更是大事儿，散席后我和你一块儿去乌石埔村！”
“四哥，可我现在毫无心情，我……”
“我能理解你，你看你一大男人都这样，你一会儿可别在姚瑶面前暴露了内心。”
“好吧，我明白。”
丁寻只得跟着王四回到大厅。
宴席上敬酒、礼节性的应酬等等。
丁寻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过来的，他只是机械性地端着酒杯。
由蔡东旭和三贵领着，走到哪一桌，就喝到哪一桌。
最后。
宴席散了，宾客们都走了。
留在度假村住宿的，也已经被安排进了贵宾楼的豪华套房里。
丁寻则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姚瑶匆匆进大厅时。
看到的便是偌大的宴会厅里，早已被服务员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到处看了看，叫住一名正在摆台的服务员。
“你们丁总人呢？”
“丁总？他不是和客人们一去走了吗？”
“走了？走去哪里了？”
“这我……我也不知道，我来接班的时候大厅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那谁会知道丁总去哪儿了？”
“这我就不懂了。”
服务员面对姚瑶的一再追问，紧张得连说话都有些颤抖。
“好了，不为难你了，你不必紧张。”
姚瑶也看出她害怕自己的询问。
于是，语气变轻柔了许多。
“你忙吧，我先走了。”
出了大厅，姚瑶又到丁寻办公室去找。
刚上楼。
就遇到陈耀轩匆匆下楼。
姚瑶抬起头，见陈耀轩已经停下，正看着自己。
“瑶瑶，你没去乌石埔村？”陈耀轩有些诧异。
“去乌石埔村？去那儿做什么？”
陈耀轩一愣，很快明白过来姚瑶什么都不知。
他连忙搪塞道：“哦，没事儿，没事儿，我以为你出去玩去了。”
“对了耀轩，你看见丁寻了吗？”
“丁……丁寻他，可能去、去县里去了吧？”
陈耀轩感觉今天这谎撒得异常艰难。
姚瑶也听出了他的紧张。
“耀轩，你怎么了？玉玲呢？”
“玉玲回家去了，我下去随便走走。”
说完，他匆匆下楼。
生怕姚瑶会拽住他继续提问。
姚瑶狐疑地看着他跑下楼去，自己则继续上楼。
丁寻的办公室里静悄悄的。
姚瑶走进去的时候窗帘都还没有拉开。
她走过把窗帘拉开了一半儿，顿时光线照了进来，整个办公室都亮堂了。
她拿出手机继续拨打丁寻的号码。
“您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通讯公司的智能机器人不停地重复着这话。
姚瑶无奈地放下手机，在丁寻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丁总，你要的送去秦家的花圈和祭祀用品我已经列好……”
欧丽娜捧着一个记事本边说边走进来。
一走进门，她惊愕得忘记了合嘴。
“你……你怎么在这儿？”
姚瑶丝毫没有介意，笑着问道：“欧秘书，你怎么了？我就不能来这儿吗？”
“哦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没有去乌……”
“去乌什么？是做什么的？”
姚瑶没有忽略欧丽娜刚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