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这边请!”
蔡东旭恭敬地说道。
对于这个林书浩,他还是相当心有余悸的。
当年自己就是有眼不识泰山,惹了这位一天到晚在外面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结果,不知道怎么的,被林书浩查到了他的底细。
知道他刚从里面出来不久。
认定这蔡阿龙不是个东西,找了个理由双方的人打起来。
蔡东旭的一条腿就是被林书浩打断的。
导致他从那以后,再也不敢小瞧外表文质彬彬带着书生气的小年轻。
这也是他后来和丁寻、三贵打了一架后,为什么会死心塌地跟着丁寻的原因。
他觉得,能成大事的人,既要有文化、又要有狠劲儿。
最关键的是,要有一身正气。
跟丁寻相比,林书浩虽有文化和狠劲儿,但骨子里却带着一股子邪气儿。
此人在大事大非面前没有原则、且有时候还有些心术不正。
所以,他越发觉得丁寻比林书浩可靠。
“老旭,蔡东旭!”
林书浩重重地打了蔡东旭一拳。
蔡东旭的双脚站在地上,纹丝不动。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蔡东旭的腿,笑道:“你可以啊你,被我打了一拳都能站得这么稳当?”
“过奖了!”
蔡东旭寒着脸。
他心里多少还记着当年的断腿之仇呢。
再宽容大度的人,都不可能当那么大的事儿没有发生过吧?
何况,这小子今天有可能是来砸场子的。
“你给我走几步看看。”
“不走!”
“你不走怎么带我们去进度假村去开房?”
“……”
蔡东旭脸都黑成了生铁。
他气呼呼地走了几步,停了下来。
“哟!可以可以,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
“那是当然!”
“我记得以前你走路多少会有丁点儿看得出腿瘸呀,这怎么跟没事人似的?”
“多亏我老唐兄弟的手艺,帮我治彻底了!”
“老唐?”
林书浩想了想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谁。
“唐伍?这是个奇人。”
“走不走呀你?”
“等会儿,等我太太醒来。”
林书浩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慵懒地靠在车头上。
“那行,你在这儿慢慢等,我先去参加婚礼!”
蔡东旭毫不客气地朝村里走去。
“喂!你敢撂挑子?”
“哎哎!老旭,你给老子回来!”
“你另外一条腿还要不要了?”
他只能拿出“大杀器”,用另一条腿威吓蔡东旭。
“姓林的小子,今时不同往日了,你把嗓子嚎哑了老子都不带搭理你!”
蔡东旭快步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嘴巴朝度假村的大门呶了呶:“看见那扇大门了没?”
“那就是我丁寻兄弟的度假村,你自己开车进去。”
“我自己进去?丁寻那小子不是安排你招待我们吗?”
“可不,我这不就是在‘招待’你吗?”
“蔡东旭,你给老子过来!”
“你开车进了度假村酒店,告诉大堂副理,说你是墨城来的,他会给你安排妥当!”
“那我一会儿如何去丁寻家?”
“时间都给你造完了,你还去干什么呀?在客房老实待着,中午的婚宴就在酒店举办。”
“你以为我是来吃饭的?”
“那你不吃饭?”
“……好吧。”
林书浩算是深深地体会到,什么叫“秀才遇上兵”。
看着蔡东旭快步走远,他重新钻进车里。
丁寻家。
老屋往日破旧的外表不见了。
呈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座古朴大气的庭院。
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东边的一角还造了一座小巧的假山流水。
院墙不再是原先厚重的土坯墙。
而是采用的木栅栏式的围墙,相当具有田园气息。
院中那棵老枣树硕果累累,树上挂了许多太阳能小灯,到夜间会出发彩色的星光。
姚瑶在一片欢呼声中走出花轿。
她的面前是一盆燃烧正旺的炭火。
喜婆子大声喊道:“新人过火盆,日子比蜜甜!”
姚瑶看着那簇火,有些胆怯。
身上这套婚服后面的拖尾有些长,她担心跨过去的时候带起火星子。
毕竟布匹、丝绸制品等织物都是易燃品。
喜婆子见她在迟疑,连忙又大声喊道:“迈过火盆升鸿运,好日子红红又火火!”
“请新娘子跨火盆啦!”
尖锐的大嗓门喊出了几里地。
丁寻看出了姚瑶的担忧。
体贴地走到她的身后,蹲下去把拖曳在地上的拖尾托在手中。
姚瑶回头看了他一眼。
俩人会心地笑了。
由于拖尾很长,丁寻双手托着还能和姚瑶并排走。
他低下头柔声道:“瑶瑶,别怕,跨过去。”
“嗯!”姚瑶安心多了。
她抬起脚,一步跨过火盆。
“好!”旁边的三贵带头鼓掌叫好。
院子里的人们都跟着鼓起掌来。
俩人手挽着手走向大厅的大门。
门外的空地上放着一个马鞍。
这马鞍还是村里的老木匠前天赶制出来的。
由于水牛坪村很多年都没有举办过像样的婚礼。
人们都把婚礼的礼仪简化了,因此村里早就没有马鞍。
喜婆子又合时宜地喊道:“幸福路上跨马鞍,吉祥平安代代传!”
“请新娘子跨马鞍喽!”
院子里的人们也跟着喊起来:“新娘子跨马鞍啦!”
丁寻牵着姚瑶的手,引导她跨了过去。
姚瑶松了一口气儿。
她还真的没有想到,光是院子里就有两道婚礼礼仪流程。
看来水牛坪村也不是荒野山村,挺有文化底蕴的。
她抬起头朝大厅门内看去。
老屋的正大门上张灯结彩,昔日的堂屋布置得喜气洋洋。
她看出来了,这是原先的堂屋、和以前堆放农具等杂物的闲置屋子打通,成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
大厅正上方的墙中间,贴着一个大红的喜字儿。
喜字前是一张充满古典味儿的高脚几案。
几案上面点燃着两支大红蜡烛。
蜡烛前摆满了供品和供果。
在喜字的
那是一张面带慈祥笑容的老人照片。
不用问,姚瑶知道这便是丁寻的父亲丁大有。
在职校的时候,丁大有曾经去过学校给丁寻送过几次钱。
“瑶瑶,咱们过去吧。”
丁寻轻声说道。
“好!”姚瑶抿着嘴笑。
俩人手牵着手,继续朝前走去。
刚走两步,不知谁喊了一声“开始”。
一个圆球突然从上而下吊了下来,正悬在他们面前。
“瑶瑶。”丁寻连忙搂住姚瑶。
俩人定睛一看,是一个悬挂在梁上的大石榴。
丁寻看向喜婆子:“大娘,这是做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