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寻,你去哪儿?”
叶雅心不顾一切地狂奔出来。
她见儿子走的匆忙,又是一个人去,她不放心。
“妈,您回去,我很快就会打电话回来告诉您消息!”
丁寻钻进车内,“轰”的一声,越野车冲出大门。
唐伍追出来,扶住叶雅心低声安慰。
“唐伍,小寻他去哪儿呀?”
她靠在唐伍肩头流泪。
唐伍温柔地为她擦去泪水,说:“丁寻是个大男人了,他知道自己在做啥,别担心了。”
他挽着她的肩走回叶承坤书房。
“小寻去哪里?”叶承坤面带忧郁。
唐伍抢着说:“爸,丁寻去新城去了,他许久没有回来,新城的老伙计们请他去。”
“哦?这个时候他们请他过去?”
叶承坤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唐伍只得硬着头皮说:“是的,王阿虎他们还不知道茶盘的事儿,聚会是早就约好的。”
“哦,跟他们聚聚,那行啊,让他去吧。”
叶承坤是个通情达理之人。
“这茶盘被人调包的事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查得清楚的。”
“爸,万一查不出来,那该怎么办呀?”
叶雅心急得又开始流泪。
“唐伍,带雅心到房里去休息,她最近太辛苦了。”
“好的爸,那我们先上楼去了。”
“去吧,她的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每天有人去打扫,随时可住。”
“爸,谢谢您!”叶雅心再度哽咽。
叶承坤一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朝他们挥了回。
“唐伍,快带她上楼去!”
他见不得自己这个宝贝女儿落泪。
那个茶盘可是她的心血!
要是就这么失去了,他都不敢想像女儿会有多难过。
不一会儿。
书房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叶承坤疲惫地说了声:“门没锁,进来吧。”
“唐伍啊,雅心还在伤心吗?”
“外公,是我。”
丁寻关上门走过来。
叶承坤抬起头,惊愕道:“小寻,唐伍不是说你去新城了吗?怎么?没去呀?”
“外公,我晚上的飞机。”
“飞机?”叶承坤站了起来。
他伸出手拉着丁寻问:“孩子,你要坐飞机去哪儿?”
“外公,我必须回一趟水牛坪村。”
“你回去于事无补吧?”
“不,我冷静地思考了一会儿,觉得非常有必要回去一趟。”
“来来,坐。”
叶承坤把外孙拉到椅子上坐下。
他语重心长地说:“小寻啊,你是个聪明孩子,你昨天就已经看出外公……”
“外公,我知道您那么做有您的用意。”
“我是没想到啊,怎么就有人会在那个时候拉闸下手呢?”
老爷子心疼地猛拍打自己的膝盖。
丁寻拉住他的手:“外公,您别自责。”
“我知道您安排人去把茶盘拍下,是不想那件宝贝落入别人手中。”
“但是有一点我很不明白,咱们既然不想让别人竞拍走,为啥要参加拍卖呢?”
叶承坤无奈地摇摇头:“唉,你不懂,这是珠宝界的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这算啥规定?没有白纸黑字这算啥?”
“这人呐,不光要有书面契约精神,也得守口头契约,这才是为人之道!”
丁寻听了,似乎有些明白。
外公一生都信守承诺,因此才能在业界受人尊敬。
“诚信是立足之本,一个人若是不守诚信,那就在任何行业都无法立足!”
“外公,您觉得茶盘是啥时候被调包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在拉闸后被人上台换走了。”
“是,都怪我一时疏忽!”
丁寻深深地自责起来。
“孩子,这跟你没有关系,新城的安保是我一手安排的。”
“外公,我说的不是这事儿,我说的是我隐约看见台上有人影,我却没有意识到会被人调包。”
“这不怪你,这谁能想到呢?”
而且跳闸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来电了。
茶盘依旧躺在展台子上,谁能想到它就被人调包了?
“外公,报警吧?”丁寻恳切道。
“不,暂时还不报警,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东西。”
“为啥呀?”
是贵重宝物不是更应该第一时间报警吗?
“孩子,你还年轻,你想啊,东西也许已经被转移出了墨城。”
“如果在没有任何眉目的情况报警,不仅警方毫无线索,对方也有可能会鱼死网破。”
“啥鱼死网破?”丁寻吃惊地问。
“把茶盘毁了去逃亡。”
“这……这太傻了吧?那还不如带着茶盘投案自首。”
毕竟主动投案的人,由于有自首情节,都会被得到格外的看待甚至轻判。
“不,不是他们傻,是有些人的脑回路常人理解不了。”
“外公,您说的这番话我很赞同,的确是这样。”
这也是丁寻这些年越来越喜欢和老爷子探讨问题的原因。
老人总能给出新颖的意见或建议。
最令他吃惊的是,老人会像是他的同龄人一样,站在这代人的角度来看问题。
“你今晚回新南去?就为了找人?”
“是的,外公。”
丁寻把自己心中的疑团说了出来。
“我觉得茶盘问题的根源就在新南,在水牛坪村。”
“你们说的那个高财富不是已经火化了么?”
“是,我去找他的表兄弟,那家伙绝对不简单。”
叶承坤里中的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儿:“我的外孙长大了!”
“外公,您有啥事儿要交代的吗?”
“没有……”老爷子刚说一半,立即补充道:“不对,有。”
“外公您慢慢说。”
“要不要我派人陪你回去?”
“不用,我一个人能行。”
“那好吧,那外公就放心了。”
其实,叶承坤要说的并不是这个。
他话刚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头脑中迅速想了想,还是不想给外孙带去麻烦。
晚上,丁寻坐上了飞机。
半夜里,他下了飞机,快步走到停车场,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幸好之前回墨城的时候,他是开着车来的。
否则这么大半夜的,别说拦一辆车了,就算你想走路,也未必能瞧见回去的路。
他开着车直接回到了水牛坪村。
一进村,他把车停在高家附近的一个晒谷坪上,这儿宽敞,好停车。
高家一片漆黑。
这个点里面的人应该全都睡下了。
丁寻刚要考虑翻不翻墙头,就只听得里面“啪啦”一声,门闩被拉开了。
紧接着,听见一声低沉的干咳声。
门“咿呀”一声开了。
里面的人探出头,冲着昏暗夜色中的丁寻冷冷地质问道:“谁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