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告诉我们是谁举报的?”
“为啥要举报我们?”
秦文正义愤填膺地跟着质问他们。
在他的心里,又不由自主地涌起当年对丁寻的那股同情。
只是,曾经的他只能偷偷同情丁寻。
连站出来帮他的勇气都没有。
那时候的他,和丁寻一样贫寒渺小。
即使他敢站出来帮丁寻,恐怕更会惹怒那些欺凌丁寻的人。
时过境迁!
如今的他可不再是当年个窝囊的“鸡窝头”。
他有能力同情和帮助丁寻,再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有人欺负他!
“是是……”金丝边有些颤抖。
秦文正可不吃这一套。
俗话说得好,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心狠。
“是啥?快说!”他怒目相向。
三贵惊讶地看着他。
真没想到哥哥还有这么好的一位同学。
只有丁寻理解秦文正的心情。
有着同样出身、有过同样经历的他们,最能体会到被人欺凌的滋味儿了。
“是……是一个叫孙有明的人举报你们。”
“孙有明?”丁寻哑然。
“这是啥人?认识我?”
“这人也是开矿的,在咱们县里办过证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至今还没有开始开采。”
“也是开矿的?”
在新南地面上,但凡有矿山的企业主,丁寻都已经认识。
无论是萤石矿、铁矿、铜矿,甚至隔壁县的煤矿老板。
丁寻和他们全都互相认识。
算是同行联盟,大家都在一个行业群里。
根本没有什么叫孙有明的人。
“对,他一直带着人在你们水牛坪村的后山采矿。”
“在后山采矿?”三贵失声道。
丁寻看了弟弟一眼,心中了然。
在后山采矿,不就是刘永亮那伙人吗?
他还一直奇怪,刘永亮都判刑了,这些人还天天在后山住帐篷。
虽然刘家还在垂死挣扎为他上诉,但最终死罪是逃不过的。
他们还守在后山有啥意义?
原来,他们当中还有个为首的?!
“原来是他举报我。”
“对,也只有他了,每天都站在山顶拿望远镜瞅咱们!”
三贵气不打一处来。
说完就朝门口冲去。
丁寻眼明手快,一把拽住他:“你给我老实站在这儿,哪儿也不许去!”
“哥,我……”
“闭嘴!”
三贵被他一训斥,顿时不敢再动。
丁寻太了解三贵了。
他这是想要带人去后山找孙有明算账。
且不说能不能打赢对方,这实力明显矿上占优势。
只是,丁寻一向文明行事,绝不搞道上那套野蛮行径。
他秉承外公的家训。
做人一定要行得正、立得稳,拿得起、放得下!
丁寻阻止完三贵,把目光看向那几个人:“各位,请坐吧!”
原本打算溜走的几个人,把柄在丁寻手中捏着,只得乖溜溜地重新坐下来。
“你们这是第几次打着公职人员的旗号出来讹诈人的?”
“不不!我们真的没有想讹诈你……”
“我们只是来吓唬吓唬你,真的没有想要你的钱。”
“不想要钱你们来做啥?”三贵忍不住开口。
“事情是这样的……”
金丝边成了他们的话事人。
“我们几个的证件你也看到了,我们以前只是借调过来的,确实不懂规矩。”
“孙有明是他的小舅子,他把孙有明写的举报信给我们看。”
“说局里大家都忙,只有我们几个不是没转正就是借调来的。”
“让我们上山来先和你谈谈,敲山震虎一下。”
“所……所以我们几个就、就来了。”
“不过请你们相信,我们真没有想讹诈你们,你就是给钱我们也不敢要啊!”
金丝边说完,畏畏缩缩地看着丁寻。
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几人紧张得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偷偷地出着大气儿。
良久,丁寻才开口。
“你们走吧!”
“……”
金丝边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连秦文正和三贵也一脸愕然。
这就放他们走?
这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我说,你们走吧!”
丁寻抬高了声音。
“真……真的?”
金丝边还不敢相信,他已经做好了要被局里通报开除的心里准备。
这几个人当中,只有他一个人是有小职位的。
其他人确切实实是临时工。
健壮男子一听,赶紧拽起金丝边:“走了走了,赶快走,别搁这儿惹人家丁老板生气!”
于是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
立即起身奋力朝门外冲。
不一会儿,楼下响起了汽车的发动声。
等他们一走,三贵气呼呼地在沙发上坐下。
“哥,你为啥要放他们?”
“咱们只要一个电话打给他们领导,就能让他们知道啥是‘后悔’!”
“三贵,这事儿不着急,他们不过是打着公职的幌子为人家小舅子办事儿,等着吧。”
“还等啥呀?等那谁孙有明来抢咱的矿?”
“你放心吧,哥自有分寸。”
如今,谁还能从丁寻手中夺走这矿山?
这矿山不光有宝石,还有和宝石一样珍贵的资源。
他一定要好好利用起来,让山下十里八村的乡亲们都跟着受益。
“这位小兄弟是……”秦文正指着三贵问。
三贵还在气头上,赌气把头一扭,不理。
孩子气十足!
“三贵,你这个样子哥就会想不该早早把你从墨城喊回来了。”
“可不?楚惠对我老好了。”
“那你今晚的飞机再飞墨城去吧。”
“不不不!我不回去了,过阵再说。”
三贵的气马上就消了。
丁寻最知道三贵的软肋在哪儿。
用三贵自己的话说,他的软肋多着呢,如今楚惠就是他的软肋之一。
“原来你叫三贵?”
秦文正知道这就是当年经常去学校找丁寻的孩子。
那个时候他又矮又瘦,如今长成大男人了。
“是哩,你是我哥的同学?”
“对,我叫秦文正。”
“文正哥,你好!”
三贵礼貌地和秦文正握了握手。
“你看我哥,他为啥要这么软弱呀?”
“三贵,你错怪你哥了,你哥这不是软弱。”
“把欺负咱的人放了,这不是软弱是啥?”
“你哥这叫策略,他一定有他的盘算。”
三贵头一歪,看向丁寻:“哥,文正哥说的是真的?”
“三贵,你都快要娶媳妇儿的人了,啥时候能成熟点儿?”
“你前不久不是还在电话里跟楚惠说我是个成熟男人吗?”
丁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门儿:“我那是帮你说好话!”
“额……”三贵不依:“哥你别转移话题。”
他“嚯”地站起身。
“哥,你等着,对付后山那帮死混子我有办法!”
话音一落,人已跑出了门。
“三贵,你给我站住!”丁寻立刻起身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