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判若两人

“因为……”

欧丽娜看了一眼三贵,再看一眼丁寻。

然后便没有了下文。

众人都明白了,却又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极力忍着笑。

“哈哈……”

蔡东旭捂着嘴,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

“老蔡,咱俩平时关系最好,你笑啥快告诉我!”

“三贵,你别怪哥笑,实在是欧秘书把地里的笋给抢光了。”

“你啥意思你?”三贵沉下脸来。

他其实意识到欧丽娜的意思。

只是这蔡东旭笑成这副鬼样子,他到底为了啥?

“他的意思是说,欧丽娜夺笋(多损),人家损你呐。”王四干脆揭穿。

“你、你们……”

“三贵,大家开玩笑,你别介意。”唐伍连忙示意他坐下。

三贵把椅子一拉,坐好。

“欧秘书,你别笑我,楚家的小姐曾经对我有过好感。”

“你们见过?”欧丽娜问。

“她大概见过我,在电视上,我没见过她。”

“哟,你还上了电视?”

“可不?跟我哥一块儿上的。”

欧丽娜担心地问:“她到底是对你哥有好感?还是对你?”

她之前叫丁寻别和三贵一块儿回墨城,也就是担心楚惠看见丁寻之后,而看不上三贵。

只是,她在三贵面前没有直接说出来。

她也是好意。

她怕令三贵难堪和伤心。

“当然是对我有好感了,当时谁不知道我哥有了姚瑶?”

“楚惠知道丁寻有自己爱的人?”

“当然知道,那天姚瑶可是和我哥站在一起,我哥还对着镜头介绍了姚瑶。”

“哦,那就好。”

欧丽娜松了一口气儿。

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大家都吃好了吗?”丁寻扫了一眼餐桌。

王四问:“都吃好了,咱们现在就回矿上去吗?”

“对,三贵你开赵大哥的车,赵大哥也到咱们矿上去住上两天。”

“丁寻,这可要多谢你了,我还正想说呢。”

“那就走吧!”丁寻一挥手。

大家都纷纷起身离开座位。

“不过,咱们还得迟一些再走,丁寻还得跟我去一个地方。”

赵一凡把大家拦住。

“赵大哥,你要我跟你去哪儿?”

“高峰要见你。”

“高峰?他要见我?”

丁寻有些不可思议。

他也没有想过要见高峰。

“对,他说在去监狱之前想见你一面。”

三贵连忙站到他们俩中间:“赵大哥,那小子判得那么轻他还不满足?还想得寸进尺么?”

“三贵,你别管,这一面我去见。”

丁寻把三贵拉开。

“哥,你可别感情用事,别被那小子几滴鳄鱼的眼泪给感动啊!”

“你这小子,你放心吧!”

唐伍看了看丁寻,说:“我们就在县城外的路口等你们。”

“好,大叔你们先走。”

丁寻跟着赵一凡进了看守所。

高家的人对一审判决没有异议,表示不上诉。

过不了多久,高峰就要从看守所转到监狱去。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高峰要十五年之后才能出狱。

丁寻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进会见室。

小陈狱警冲他笑了笑,说:“看来你和我们这儿还真是有斩不断的感情呀!”

“我倒希望立刻和你们一刀两断,永不再见面呢。”

俩人打趣了一番。

小陈狱警指了指椅子对他和赵一凡说:“你们先坐,人一会儿就到。”

俩人刚坐下,高峰就戴着手铐进来了。

一进门,他就直盯着丁寻看。

丁寻坐在椅子上,也冷眼看着玻璃后的他。

高峰没有直接坐到椅子上,而是突然走到玻璃前,直视着丁寻。

俩人就这么对视了一分钟之久。

丁寻目光坚定毫不避开。

高峰的眼神由黯淡慢慢地腾起一丝雾气。

只见他眼圈儿一红,突然朝丁寻弯下腰,来了个九十度大鞠躬。

并且久久没有直起来。

小陈狱警连忙上前拉他:“好了好了,你坐下吧!”

高峰这才走到椅子前,把手上的手铐朝丁寻抬了抬,眼中流露出悔恨之色。

他在椅子上慢慢坐了下来。

小陈狱警把听筒拿给他,他双手接过,贴到左耳边。

丁寻也缓缓地拿起听筒,放在自己耳边。

“丁……丁寻,我……对不起……”

高峰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哽咽,喉结明显艰难地滚动着,眼里涌出了泪水。

但是他极力忍住,没有让眼泪滚落下来。

见丁寻看他的目光少了一些仇视和敌意。

高峰的嘴角慢慢的朝上勾起,嘴唇呈现出一个微笑的弧度。

他似乎在觉得,丁寻能给他这样的神情,就足够了。

“丁寻,谢……谢谢!”

“还请替我谢谢婶子!”

他口中的婶子就是傻娘叶雅心。

丁寻明白,赵一凡向高峰介绍过,他是谁请来为高峰辩护的律师。

见丁寻没有回答,高峰尴尬地沉默下来。

但是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丁寻。

丁寻从他脸上看出了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高峰。

许久,他才说道:“高峰,希望你能珍惜这新生的机会,好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我……我会的,一定会的!”

高峰坚定地点点头。

丁寻慢慢放下听筒,他觉得自己跟这个人没有任何话要说。

丧父之痛,这一生都不可能平复!

高峰是仇人的儿子。

也是从小欺凌自己的人!

“丁寻!丁寻……”

高峰见他要走,急切地在玻璃那边大声喊道。

桌上的听筒里传来了高峰的声音,赵一凡连忙拿起来交到丁寻手中。

“丁寻,先坐下来吧,他已经这样了。”

他暗示丁寻既来之,则安之。

丁寻重新坐了下来。

高峰在对面松了一口气儿。

见丁寻的听筒贴在耳边,他赶紧说:“丁寻,请听我把话说完。”

“或许……以后再没有机会说了。”

“怎么会没有机会?你不知道你只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

“我、我知道,只是我……”

“只是你啥?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条命是谁给的?”

“我知道!”高峰突然大声说。

“我现在的这条命是婶子给我的!我、呜呜……”

高峰像个孩子般呜咽了起来。

看着他这样,丁寻在心里想着唐伍曾经说过的一番话。

一个人凶残的时候,连面目都是狰狞可憎的。

当他悔过自新之后,连面相都是柔和耐看的。

丁寻觉得,此时的高峰就是这样。

跟以往在水牛坪村横行霸道时判若两人。

“你要哭就哭吧,我没有时间陪你哭!”

“不不,我不哭了,不哭了。”

高峰连忙抬起胳膊蹭了蹭眼睛,用袖子擦去泪水。

“你叫我来有啥事儿?”丁寻问道。

高峰小心翼翼地试探:“丁……丁寻,我、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儿,行吗?”

丁寻没有立即回答。

赵一凡忙小声说道:“丁寻,先问问他是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