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先进来坐。”
面对丁寻的追问,陈警官并没有着急说,而是把他们领进自己的办公室。
他看了一眼坐在赵玉玲:“赵玉玲有心事?”
“嗯?”
赵玉玲有些疑惑的看着陈警官,不知道陈警官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本身进到这里就让她有些紧张,这是和之前在自己家中见到陈警官时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丁寻似乎明白了陈警官的意思。
这意思就是在问自己,有没有告诉赵玉玲河滩上发生的事儿。
他朝陈警官摇了摇头。
陈警官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在心里酝酿要如何开场。
丁寻看向赵玉玲,悄声说道:“赵玉玲,接下来你可能要做好一些心理准备了。”
他怕赵玉玲一会儿听到陈警官的话会突然失控。
“什么心理准备?”
赵玉玲完全不知道丁寻在说些什么,加上陈警官的眼神,让她有一种莫名的担心。
这是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受。
赵玉玲干脆松了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显得自然些。
“丁寻、陈警官,你们想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不然我在心里猜测更难受了,我会胡思乱想,不一定会想出什么更加糟糕的事情。”
她看了看丁寻和陈警官说。
“好。”
丁寻看向陈警官,说:“陈警官,你就放心说吧。”
“嗯。”
陈警官点了点头,认真地对赵玉玲说:“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我们在矿山脚下的河滩发现了一具尸体……”
陈警官的话还没说完,赵玉玲果然如丁寻所料,顿时站了起来,一双大眼睛直瞪着他们两个。
“陈警官,你们发现了尸体和我有啥关系?”
她的嘴唇在微微地颤抖。
赵玉玲是何等聪明的人,她心里已经想到了什么,但她不愿意相信。
“法医还在进行尸检,同时也在进行DNA对比,最快三四天就能出结果,提前和你说是为了让你好有个心理准备。”
“啥?DNA比对?谁和谁比对?”
赵玉玲仿佛快要爆发,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不是的,绝对不是的!
那不可能是自己的父亲,别人进行DNA比对跟她和父亲有啥关系?
虽然赵玉玲这么安慰自己,但是她非常明白,警方不会轻易告诉她这些话。
她极力假装镇定,哽着喉咙问:“是需要我来抽血?”
“不,你上次和那衬衫上的血比对时已经抽过。”
“明白了,陈警官,还需要我做些啥?”
“你能这么冷静我感到很欣慰……”陈警官见赵玉玲这样,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他看向丁寻:“你们来找我有事儿?”
“哦对对!赵玉玲在他父亲卧室发现了一串钥匙。”
丁寻这才想起来找陈警官的目的。
“这儿,这串钥匙不是我爸的,更不是我家的。”
“是吗?在你父亲卧室发现的?”
陈警官立即接过去。
赵玉玲把发现钥匙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他,丁寻也把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陈警官赞许地说:“这串钥匙出现得很及时,这对王大旺的案子会有很大的帮助。”
他打电话叫来重案组的一名副组长,俩人嘀咕了一会儿,那名副组长把钥匙拿走了。
“你们俩还有事儿吗?”
丁寻知道陈警官很忙,立即拉着赵玉玲起身:“我们没有其他事,那我们先回去。”
“好,我这儿有些忙,等到鉴定结果出来我再通知你们。”
赵玉玲泪眼汪汪:“陈警官,绝对不是我父亲……”
“赵玉玲,你要镇定,无论是不是等结果出来我都会通知你们过来,寻找你父亲的事我们不会放弃。”
听陈警官这么一说,赵玉玲这才跟着丁寻走出办公室。
……
连续三天,丁寻在矿上的财务室忙碌。
他不在的那么多日子里,大大小小的事和账他都没有经受过,趁着这几天案情还没有进展,他正好忙自己的工作。
“丁寻,你的手机响了!”王四拿着他的手机小跑进来。
“多谢四哥!电充好了?”
“不知道,我进你宿舍就听到手机在响,是陈警官打来的,你快接接。”
丁寻连忙接听,陈警官的声音传了过来。
“丁寻,你和赵玉玲下午能到警署来一趟吗?”
“陈警官,是不是……有结果了?”丁寻既期待又担忧。
算算时间应该是有结果了,只是他想到了赵玉玲。
这几天她也一定是度日如年,在等待着这个时刻。
“对,你陪赵玉玲下午到我办公室来吧。”陈警官的声音有些沉闷。
听起来既疲惫又有些心情不好。
丁寻也不好多问,只是一口答应下来。
他知道陈警官要他陪赵玉玲去的用意。
他和赵玉玲是老朋友,她信任他,有他在旁边,她失控起来也有个能劝导的人。
他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回宿舍还了件衣服就驾上三贵那辆车下山。
下午两点。
丁寻和赵玉玲在警署停车场下了车。
陈警官已经在警署大门口等候,把他们领进一间小型的会议室,里面已经坐着重案组的几名成员。
一个个面容严肃,目光异常的冷峻。
赵玉玲双手紧握着,手心捏出了汗,指甲陷进肉里也不觉得疼。
她的心已经跳到了喉咙口。
丁寻伸手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示意她放松下来,别害怕。
“今天请你们二位来,是想让你们看看这个。”陈警官把鉴定报告书推到他们面前。
丁寻扫了一眼,结果如他所料,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死者果然是赵成谋,这就意味着王大旺的案子也快进入尾声,很快就能还他丁寻一个清白。
赵玉玲死死地盯着鉴定书看了又看。
她紧咬着下嘴唇,俩眼一会儿瞪得很大、一会儿又眯缝起来。
她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宁可父亲是失踪了,甚至是欠了巨债藏身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不肯出来。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父亲的生意如日中天,想破产都难,如何会欠债躲藏?
这只不过是她自己的意愿罢了。
她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
虽然,很多时候她并不认同父亲的想法和做法。
可是说到底,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这种突然得知他死亡的消息,令她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悲痛!
她忍了又忍,丁寻在旁看着异常担忧。
“赵玉玲,要不……你就,哭出来吧?”
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劝慰悲伤中的人。
赵玉玲强忍着泪水,猛地抬头:“陈警官,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