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一路从山上下来。
他们走得很慢,边走边在路的两旁搜寻。
偶尔有看到路面的石头上有深褐色的、近似人的血迹。
这下大家更有信心了。
下了山,在和村道的交叉路口,血迹消失了。
他们又找了一段路,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咱们先坐下来休息一下,交换一下意见如何?”蔡东旭提议。
几个人停了下来,各自在路旁的石头上坐下来休息。
他们一边讨论着血迹的事儿。
蔡东旭低声说:“我看那人一定是到了这路口,然后上了什么车……”
三贵抢着说:“对,要么是接他的车,要么是偶然路过的车。”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这样,三贵你们村有卫生所吗?”
“有,只有一位老中医。”
“走,我们看看去!”
三贵不明白蔡东旭的意思,只好带着大家找到了村里老中医的家。
门口挂着一个像模像样的红十字,还有一块自己做的木板,上面用毛笔写着“水牛坪村卫生所”几个大字。
三贵推开院门,大声喊道:“大爷,您在家吗?”
屋里传来咳嗽声,一名白胡子老人低头弯腰走了出来。
“三贵,这就是你说的老中医啊?”王阿虎低声问。
“对,虎哥,你别作声,这大爷脾气很怪的。”
“好吧。”王阿虎干脆和其他兄弟站在院外。
蔡东旭和三贵走进去。
“大爷,你这些天有没有接过一位受伤的病人?”
“啥?受伤的病人?要知道你大爷我每天接待的病人多着呢,你问的到底是啥人呀?”
三贵知道他是在吹牛,就这么个小小村子,每天能有两个病人找他也不错了。
何况真有病的也会上镇医院,甚至县医院去。
他不便揭穿老人,还顺便拍了一句马屁:“大爷医术高明,来找大爷治病的人太多了。”
“那是那是,你小子谁家的呀?”
三贵知道他健忘,说了谁家的他也未必记得,于是干脆假装是外村的。
“大爷,我是隔壁村的,前几天我有个亲戚受伤了,到现在还没有回家,所以我出来问问,您这儿有没有受伤的病人来过?”
“没有,我这儿看的都是生病的病人,如果有受伤的我是会有印象的。”
老大爷捋着白胡子说。
三贵看了一眼蔡东旭:“老蔡,怎么办?”
“走吧。”蔡东旭示意。
反正在这个老人这儿也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事儿。
“大爷,那就不打扰您了,我们到别处去找找。”
“好,慢走啊,要是找到了问问你亲戚要不要过来看看,我给他开点药!”老中医还不忘为自己拉把生意。
“好嘞!”
三贵礼貌性地应着。
几个人出了院子,蔡东旭问:“三贵,村里没有医院那就到你们的镇医院去。”
“行,可是咱们没车怎么去啊?”
“这村里谁家有车?咱们去租用一下。”
“谁家也没有车呀,只有那边度假村刘永亮他们有车。”
“那算了。”蔡东旭已经知道刘永亮是丁寻的死对头。
他们怎么可能去求他?
几个人继续往前走,看到前面一辆三蹦子车停在路边。
“有了!”
三贵朝那三蹦子车奔过去。
“大哥,你这三蹦子去镇上吗?”
“去啊,怎么了?”
“我也想去,能捎我去吗?”
“行啊,你不是三贵吗?啥时候回来的?”
没想到那车主竟然认出了三贵,三贵还自信自己这些年变化很大,别人未必能一眼认出他来。
这下竟然被一个开三蹦子的给轻易认出来了。
“啥?你你认出我来了?”
三贵很有一些挫败感。
“可不,听声音就知道是你,还用认啥?”三蹦子笑嘻嘻的。
“我就昨天回来的。”
那人朝蔡东旭他们这边看了看:“这些都是你兄弟啊?”
“对呀。”
“那我这三蹦子也坐不下呀。”
“没事儿,就坐我们两人就行了。
三贵指了指自己和蔡东旭。
王阿虎明白了,也说:“旭哥,你和三贵去吧,我带着兄弟们回矿上去了。”
“虎哥你们路上小心!”
三贵和蔡东旭到了镇医院,在仅有的几名医护人员的冷眼中,厚着脸皮每个科室都去找。
最后,他们找到了住院部。
说是住院部,也就是一栋二层楼的小楼房。
里面冷冷清清的,一看就不会有人住院,真要有病至少会送到县里去治,谁还在这儿住院?
会在这儿住院的可能就是一些骨伤患者,还有生孩子的产妇。
他俩刚走上楼梯,就听到二楼传来一阵咳嗽声,两人心中一亮:有了!
“没想到还真有人住院。”三贵顿时兴奋起来。
俩人上了二楼。
他们顺着咳嗽声一路找过去,找到最里面的一间,三贵轻轻推开门。
这是一间小病房,只有两张病床,靠窗的那张病床上蜷缩着一个人,正在不停地咳嗽。
“大叔。”三贵敲了敲门板。
咳嗽声立即停止。
“谁呀?”一个男中音。
“三贵,你听出来了是谁吗?”
蔡东旭小声问。
“听不出来,我都不记得赵玉玲的爸长啥样了。”
“那咱们怎么找他呀?”
“问呗。”
俩人刚要走到床边,床上的人转过身来。
“你们是谁?”他边问、边挣扎着坐起来,并靠在床头。
那眼神中流露出惊恐之色:“你们找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们!”
“大叔,您别忙着说不认识我们,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赵玉玲的爸爸?你叫赵成谋?”
那人眼神一窒,立即否认。
“你们找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大叔,你越是这么说,就越证明你就是赵成谋,你别害怕,我们只是来向你打听一个人的。”
那人一听,态度缓了许多:“你们要打听谁呀?”
“我们想问问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丁寻的人?”
三贵问这话的时候,他和蔡东旭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人的表情。
那人似乎越来越沉着,喉结在滚动。
“我不认识你们要找的人。”
一听到“丁寻”二字的时候,他心里还是免不了吃了一惊。
“你不认识呀?那可亏大了。”三贵边说边察言观色。
那人一阵惊愕,迫不及待地问:“亏大了?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