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唐伍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语气难掩气愤。
丁寻站在门外敲门也不是,走人也不是,只好尴尬地等着。
里面唐伍的声音渐渐小了,最后安静下来,丁寻才举起手敲了几下门。
“请进!”唐伍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丁寻推开门走进去,唐伍坐在轮椅上,正面对着门口。
“哟,是你小子,快进来,坐!”唐伍热情地朝他招手。
“大叔,你怎么一个人坐在书房来了?”
丁寻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让唐伍明白他也才刚到门外。
“刚才有电话来,怕吵着小宝玩游戏,我就进来接了个电话。”唐伍实话实说。
见丁寻进来啥也没问,俩人互相对视了几眼,相视而笑。
“你找我一定有事儿,说吧,是啥?”
“大叔,陈耀轩当初在水牛坪村开的那座矿山,新南县准备和刘家签合同,办啥矿泉水厂,您对这事儿怎么看?”
丁寻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
“我刚才接的就是老家兄弟来的电话,说的也正是这件事儿。”
丁寻有些惊讶:“大叔也对那座矿山感兴趣?”
否则,怎么会这么关注那山?
“不是我对那座矿山感兴趣,而是老爷子和你的母亲对那座矿山感兴趣。”
“为啥?”丁寻更加惊讶。
他并没有听到外公或者母亲,提到过关于那座矿山的任何话题。
外公是商人没错,母亲可对利字并不看中,她没有去开采矿山的野心吧?
“说起来,那是你母亲的一个心愿,那座山的确有矿。”
“大叔怎么知道?”
“你母亲告诉过我,她恢复记忆以后经常会梦见那座山,梦见她当年生你的那天,她不知怎地就去了那座山上,并且发现了一块矿石。”
“就是一直放在我妈屋里的那块紫色的石头吗?”
“对,那是一块罕见的紫色宝石,硬度和钻石一样,但是色彩比钻石靓丽,毕竟那是高贵而又神秘的紫色。”
唐伍说到这儿的时候,眼睛看着前方,仿佛看见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大叔见过我妈那块紫色石头?”
这倒令丁寻感到稀奇。
因为自从带着母亲南下到墨城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那块石头。
他突然觉得自己对母亲的关心还不够。
他对那块石头都已经没有太多印象,不知道是还放在水牛坪村老家,还是带到了墨城。
“见过,就是前不久你母亲给我看过。”
“那块石头在我妈身边?”
“据她说曾经遗失过,后来又找回来了。”
这些事儿丁寻已经没有太大的印象。
何况自己还昏迷那么久,又去了国外一段时间,回来后一大堆乱糟糟的事儿。
直到现在他在乎的和不在乎的生活细节,他都很想知道,甚至很想再重温一遍。
可是时间一去不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不过,对于母亲这颗紫色的石头,小时候的印象特别深刻,几乎是根深蒂固地刻在了脑海里。
“大叔,我该如何做?”丁寻认真地看着他。
“这也是我要问你的,你打算怎么做?”
“我很支持陈耀轩把矿山夺回来,哪怕没有矿,也不能任由刘家胡作非为!”
“你说得很对,不过,我希望你继续去开采。”
“我去开采?”丁寻大吃一惊。
那种矿山还有开采的价值吗?
即便是有,那也不是他丁寻想要就能要的,何况他压根儿就不想要。
“对,你去!”
“可是……那是陈耀轩的矿山,当初已经挖了一二百米,底下啥都没有,全是普通的泥沙和石子。”
“你们就这么确定那座山里啥都没有?”唐伍质疑。
“是,陈耀轩当初送那些石子去鉴定过了,一丁点儿价值都没有,它们就是普通的石头。”丁寻无奈地说。
“这就难怪当年陈家破产那么快了,我听说当陈家为了支持陈耀轩采矿,几乎是倾尽了全家之力,他父亲把毕生的心血都投入给了他。”
“难怪当初陈耀轩那么绝望……”丁寻顿时想到了在鹰鼻崖上。
当时他以为陈耀轩要跳悬崖的自杀。
虽然后来知道陈耀轩没有想要走绝路,但是当时他孤零零地立在崖上的那一幕,令丁寻一直难忘。
那种情形显得既悲凉又无助!
“丁寻,你下个月回一趟水牛坪村,我和你一同回去。”
“就回去?可是我厂里……”
水牛坪村是丁寻做梦都想回去的地方,那儿虽然带给他的屈辱多于幸福,但是那儿长眠着他最想念的人。
只是,他计划中是和姚瑶婚后一块儿回去。
“厂里你放心好了,瑶瑶相当能干,你厂里的一切她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各部门也井然有序,大家对她相当信服。”
“你抽出点儿时间回老家一趟没问题。”唐伍信心十足地说。
“那我妈也去嘛?”丁寻的很想和母亲一块回去。
他知道母亲也非常想回去,只是她内心又有些抗拒,如果他陪着母亲回去,母亲一定会高兴。
“当然,我会带着你母亲回去的,我们一起去你父亲坟头拜祭一下他。他是你们母子俩的救命恩人,是你唯一的父亲,你不能忘了他!”
“大叔,您放心,我丁寻这一生中父亲只有一个,他叫丁大有!”
“这就对了,我第一次在水牛坪村看到你时,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我果然没有看走眼,这话我说过无数遍,到任何时候我都是这么说!”
“大叔,这些事儿你暂时不要操心了,你和我妈的婚事……”
“放心吧,我和你妈的婚事老爷子说由他经手办,谁也不许插手。”
唐伍的脸上流露出满满的甜蜜感。
“要不……你可以悄悄地帮帮老爷子?”
“我会的,外公就算不要我帮忙我也跟着他。”
“对了大叔,日子确定了吗?”
“确定了,老爷子也同意了,就是我选的那个日子。”
丁寻知道唐伍选的黄道吉日不会有错。
或许有人会说,表面上看似带点儿迷信的色彩,但这可见唐伍对于和母亲的这桩婚事特别看重。
而且,玄学这东西谁能说出个虚实来呢?
不是有那句话“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吗?
虽然有调侃的成分,但是这个世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能说得清楚?
只要大叔和母亲心里觉得美好才重要。
“怎么?对我选的日子有意见?”唐伍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