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疑问?你说。”
叶雅心和唐伍不约而同地问。
“唐伍大叔刚才说,这一切都是外公布的局,那么我有几件事不明白。”
“既然是自己布的局,外公手下的人也隐匿起来了,那为啥外公当初还会被高峰关在郊外的废弃仓库里?”
“若不是黄自棋捡到他扔的物件儿,恐怕没有人会知道外公被关在那儿吧?”
“还有,既然是外公布好的局,那么这枚印章又为啥会被龙炫偷走?为啥事后外公一直找不着……”
“好好,你还有问题等等再问,我先回答你这两个问题。”唐伍抬手阻拦他。
“第一、当初你外公是假装被高峰关起来,这样才能麻痹他们,让他们得意忘形。”
“难道外公不怕高峰他们对他下毒手吗?”
“不怕!没有人能对付得了老光。”
“啥?老光他……”
“老光打我唐伍五个不在话下,一般的人近不了他的身。”
“老光是啥来头啊?”
丁寻没想到,那个看似敦厚的老人,竟然这么厉害?
“他是四大金刚的师傅。”
“大叔你说啥?”
丁寻顿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感觉外公这人越来越有趣,他对他老人家也越来越感兴趣了。
这些事儿绕来绕去,果然都是在外公的掌控之中啊。
“那外公又如何敢断定扔出去的东西会被人捡到?而不是会被垃圾回收厂处理?”
“还有,如果捡到的人不是黄自棋而是别人呢?就算是别人捡到,但万一又把它扔水沟里呢?”
唐伍指着丁寻爽朗地大笑起来。
“雅心你瞧,这孩子是不是有老爷子年轻时的作派?”
“是,连长相都和我爸一样。”叶雅心欣慰地回答。
“丁寻呐,当时就算没有人捡到老爷子扔出的物件儿,老爷子和老光也有办法把你引到那儿。”
丁寻恍然大悟!
外公真是高深莫测啊!
“这么说,连我都成了外公的一枚棋子?”
“对,也可以这么说,但是你外公并没有利用你,他是想让你经历这一切。”叶雅心连忙解释。
“可是外公被高峰关起来的时候,并不知道我才是他的外孙。”
“小寻你错了,外公早就知道你是他的外孙,他不便和你那么早相认,而且他也想考验考验你,好在你如外公所愿,他老人家满意了。”
丁寻的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自己还曾被外公考察过,自己却浑然不知。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丁寻,我再来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老爷子的确不知道这枚印章被龙炫偷走,他知道龙炫会来偷,但他没想到他真偷走了。”
“为啥外公不会想到是他偷去?”
“因为龙炫得到你母亲这枚印章之后,并没有再去偷你外公那枚。”
“为啥?”
“不知道,这点恐怕连老爷子都没想到,或许龙炫是忌惮你外公身边的人。”
丁寻不解:“不对呀,外公当时住在墨山医院的时候,身边并没有人了,况且墨山医院是龙炫的地盘。”
“怎么可能没有人?老光没有跟老爷子进墨山医院,他在医院外面布置了不少人,就连护工都是老光的人。”
“原来是这样。”丁寻突然觉得以前想不通的,都在这一刻连通起来了。
“龙炫的人在郊外不便进市区,因此哪怕医院有他的股份,他也不敢明目张胆轻举妄动。”
丁寻想起来了,确实就连龙炫清理门户想清除四大金刚时,都不敢明目张胆在墨山医院动手。
只敢趁着黑夜把他们四个人当死人推进太平间,企图悄悄焚化。
“丁寻,你还有啥问题吗?”
唐伍笑容可掬,大有一副任何问题今天都能告诉你的架势。
丁寻想了想问道:“我能顺利地得到服装厂,是不是也是我外公在后面助力?”
“这倒真没有。”唐伍很肯定。
“可我当时得到厂子的过程也实在太顺利了。”
这个问题在丁寻前不久知道外公的实力还在时,就开始困扰自己。
唐伍是何等人?
他能看不出丁寻在想什么?
他听完丁寻的话,当即就笑了。
“你当时能够顺利得到墨东服装厂,那是因为那个厂子情况比较特殊。”
“在墨城市府的眼中,它就是一块鸡仂,地段好却因厂子太大又不舍得拆除。”
“别看他已经倒闭,可他却拥有着最完整、最先进的生产线,这条生产线在国内可是数一数二的!”
丁寻明白唐伍的意思。
但他还是不太明白,自己一个穷小子为啥能轻易在那服装厂内立足?
“那为啥各省各地的纺织行业、服装行业的老板们,不会想到要墨东服装厂?”
“你要是这么问起来,那这里面还真有老爷子的身影。”
“是吗?果然外公插手了。”
“不不,老爷子并没有插手你的事儿,而是你问到为啥全国各地那么多,服装行业的老板不拿下墨东服装厂?”
“对,为啥?”
“那是因为墨城有叶氏在,叶氏也涉足纺织业,外地商人知道竞争不过叶氏。而本地的商人害怕叶氏会出来争。
“所以,那块地一直搁置着,而市府其实也特别想由叶氏去接手这家厂,因为只有叶氏才有能力妥善安排那些老工人。”
丁寻似乎明白了。
“这就是说,我之所以能顺利拿下墨动服装厂,市府和老丁他们是看我是叶家外孙的份上?”
“这个应该有点儿。”唐伍实话实说。
他知道丁寻听了之后可能自尊心多少有点儿受伤害。
但是这已经是事实,丁寻不是个头脑简单易冲动的孩子,这小伙儿不会冲动到自尊心受挫就放弃偌大的服装公司吧?
因此,唐伍并不想隐瞒他。
丁寻听了,眼皮垂了下来,双眼盯着地板。
许久,他才抬起头,长呼一口气,看向母亲和唐伍。
他们俩正满脸担心地审视着他。
唐伍试探道:“丁寻,你没事儿吧?”
“妈、大叔,你们二位为啥这么看着我?”他轻松一笑:“我没事儿。”
唐伍和叶雅心见他笑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儿。
“这孩子,吓死妈妈了,没事儿就好,我以为你要生气。”
“妈,您和大叔是最关心我的人,你们告诉我真相,我怎么会无故生你们的气?”
他趁机搂着母亲的肩,撒起娇来。
印象中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在母亲面前撒过娇,在水牛坪村时,总是母亲对年幼的他撒娇。
叶雅心听着儿子的语气,眼眶竟湿润起来。
“这孩子,怎么越活越小了。”
她擦着眼睛,内心却很高兴。
“妈,您这枚印章和外公那枚印章,是做啥用的?”丁寻终于还是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