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刚才说了,这些事等救回你母亲再说。”
叶承坤现在确实没有心思回忆往事,他的心全在女儿的身上。
他不能让自己那苦名的孩子刚过几天好日子,就这么走了。
丁寻自然不知道外公在想些什么,他怔怔地望着叶承坤。
他突然有些想念破产之后落魄的外公,一时之间竟然无法接受拥有这么大一家公司的外公。
“这孩子,他一时间还转不过弯来,这几年他习惯了我这个没有钱的外公。”
“我这个孙子啊,不势利眼儿,外公落魄了也没有看轻我,没错,这就是我叶家的孩子!”
叶承坤靠在椅子上对老光说,他的眼睛湿润了。
老光站一旁连连连头称是。
那名女职员走到叶承坤身旁,轻声问:“董事长,您是要喝茶还是喝咖啡?”
“茶吧,来两杯茶。”
随后,他指着女职员对丁寻说:“小寻,这是外公的秘书,她姓何,叫何花。”
何花?荷花?
叶承坤见外孙脸色异常憋着笑,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
他解释道:“人家何花的名字很有意义,她父亲姓何,母亲姓花,所以叫何花。”
呃,幸好她母亲不姓马,否则她得叫何马。
丁寻调皮的心性顿起,又怕在人家秘书面前失态,忍着笑转过脸去腹诽。
他想起刚才在电梯门口,这位美女秘书喊外公“董事长”,原来并不是客气的称呼。
当时他不以为意,还以为人们依旧礼貌地喊着外公以前的称呼。
他根本没有想到破产的外公竟然会拥有这么大一家公司。
“小寻,小寻?”叶承坤见他在走神,轻声叫他。
丁寻立即回过头:“外公,啥事儿?”
“老光,你和何秘书你先去忙吧。”
叶承坤把老光和何花支了出去,等关上门,他直视着和自己面对面坐着的丁寻。
“孩子,至于这家公司,外公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解释,咱们现在的重心是放在救你母亲。”
丁寻一想,也对,现在还有什么事儿比救母亲还更重要的呢?
“外公,我一会儿就去联系一位最好的律师。”
“不,律师咱们要请,但更重要的一件事咱们也要去做。”
“外公,您说,我来去做。”
“不!这件事由外公亲自去做。”
丁寻更加纳闷了:“到底是啥事儿?”
叶承坤顿了顿,喝了口茶叹了一口气儿。
“龙炫这边好说,他没有亲人了,其实说起来我就是他最亲的人,是他太极端了。”
“否则,我们兄弟俩团结一心,何愁做什么事不成呢?我一定是善待这个弟弟的,他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他。”
“就当是补偿我们叶家当年亏欠他和他的母亲,可是没想到他这么一条道走到黑。”
“他不能怪雅心,雅心那么做是被他们逼的,她如果不那么做,以龙炫的性格,你们母子俩就得死。”
丁寻终于听到外公说到龙炫。
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母亲之所以去投案自首,就是因为把龙炫等人关在了地宫。
“再就是潘新岳,他死得好!他恶贯满盈咎由自取!他毁了雅心这半生。他死十次都不足以弥补他所犯下的罪恶!”
叶承坤深恶痛绝地控诉潘新岳。
“他潘新岳……”他的目光触及到丁寻的目光时,突然停住了。
眼神复杂地看了外孙一眼,摇摇头叹息,没有再说下去。
“外公,潘新岳怎么了?”
“他死得活该!”
叶承坤说完这句,就再也没有说潘新岳。
“至于林艳如,她虽然罪不至死,可是她跟错人了,跟了两个罪大恶极的男人!”
“两个男人?”丁寻惊愕。
不是说林艳如怀的是潘新岳的孩子吗?
那她跟的人就应该是潘新岳一个男人才对,无论她以往玩弄了多少人,但肚子里的孩子只有一个父亲。
“对,她怀的孩子是龙炫的。”叶承坤表情悲伤地说。
要是这些人都心存点善念,不把丁寻抛下楼要致他于死地,不把雅心逼到那种地步,他们都不会死。
而林艳如的孩子会顺利在墨山医院出生,叶家也好、龙家也好,多了一个后代。
“林艳如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龙叔的?”丁寻大惊。
他前后经历过这些事儿,林艳如、龙炫、潘新岳这三人的事快把他给弄糊涂了。
他只知道潘星岳不是个好人,没想到这三人之间的关系会这么混乱?
“对,不是潘新岳的,只可惜恐怕潘新岳到死都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可他还有潘莹莹。”丁寻道。
“不,你躺了那么久可能搞糊涂了,潘莹莹不是潘新岳的亲生女儿。”
“莹莹不是潘新岳的女儿?”丁寻又是一阵惊骇:“这么说来,潘新岳算是绝……”
“小寻!”叶承坤突然大声。
丁寻本来想说潘新岳算是绝后了。
还没说完就被叶承坤喝止了,没能说下去。
他以为叶承坤突然叫他是想起了什么事儿,连忙问:“外公,您怎么了?”
“今后不提潘新岳了,他的任何话题都不提好吗?”
“好。”
丁寻以为是因为外公提到这个人会难过,所以才不让自己提。
“咱们今天去找一下李艳如的弟弟林书浩,林书浩这个孩子我挺欣赏的,为人正直有修养,三观也正,完全不像他的姐姐。”
“至于其他人,外公会弄到他们的资料,然后咱们一户一户去给他们的家属进行赔偿,只要这些人想要什么提出来,外公都满足他们。”
叶承坤一口气把自己想做的全都对外孙说了个明白。
“外公,您是想……”丁寻明白了。
外公是想求得被关在地宫里的那些人的家属的谅解,然后聘请律师为母亲做无罪辩护,这样就能救母亲了。
丁寻仿佛看到了希望,他哽咽道:“外公,谢谢您!您都这把年纪了,这些事儿该我来去做!”
他不愿意让外公这么大年纪的人去抛头露面、去受那些家属的羞辱和责难。
他丁寻是晚辈,他去挨打挨骂、该跪该磕头,他全愿意去做!
“这事儿你还得替我瞒住一个人。”叶承坤的声音小了下来。
“外公,瞒谁?”
“唐伍……”
大安医院,唐伍的病房。
护工按照唐伍报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把手机举到唐伍的耳边。
很快,手机里便传来蔡东旭的声音:“老唐,你身体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