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他到雅心珠宝第十分店去报到。”
叶承坤慢条斯理,始终没有把椅子转过来,留给李管家的是个背。
“老爷,那小伙子似乎对建筑感兴趣。”
“你不是夸他是个难得的人才吗?既然是人才,放到哪儿都应该没问题。”
“好吧,那我去通知他。”
李管家无奈地走出叶承坤的办公室。
他原本以为凭着自己的推荐,可以让丁寻进入叶氏的地产业,这个行业丁寻不会陌生,做起来会更得心应手。
尽管叶承坤答应了收下丁寻,可是李管家看出这完全不是出于老爷子的意愿,这个工作来得有些勉强。
记得第一次向老爷推荐丁寻的时候,叶老爷子没听完就摆手让他不必再说下去。
可是今天却主动提出让丁寻到雅心珠宝去报到。
这里面的含义非常明显,是在补偿对李管家不追究刹车失灵事件的亏欠。
这让李管家感到非常不是滋味。
但他还是通知了丁寻,雅心珠宝是叶氏集团的下属分公司,好歹算是进入了叶氏的门槛,以后上升的空间还很大。
“雅心珠宝第十分店?”
丁寻站在大门前疑惑地看着李管家。
“我知道你可能会说对珠宝这行很陌生,我觉得你挺适合做这行,所以……”李管家第一次有些支吾。
“珠宝行业,挺好!”
丁寻一点儿也没有嫌弃。
他想到的是姚瑶不就是学珠宝设计的吗?能和姚瑶做同一个行业,他愿意。
“你不嫌弃来这里上班?”
“不嫌弃,这儿挺好呀,周边环境也不错,空气好。”
“空气……自然是好,这里是郊区嘛。”李管家脸上快挂不住了,他有些自责。
“没能把你推荐进入叶氏集团总部,我……”
“李管家,总部我还未必看得上呢,整天看见高峰那小子,还是这儿好!”
“你喜欢那就好。”李管家松了一口气:“你把工地那边的事安排一下,下周就过来报到。”
工友们听到丁寻要走,一个个都垂下了头。
丁寻承包这片工地半年多,农民工们都喜欢他,他从来不克扣和拖延发薪水,还常给比较努力的工人补帖。
“大哥,你去那家珠宝店是做啥嘞?”
“对呀,那种店都是小姑娘去的,你去说不定是让你当个学徒有啥出息哩?”
“你带领大伙干,俺们都愿意听你的。”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吸纳个挽留他。
丁寻站在他们面前示意他们安静下来:“我其实没走,这儿还是我负责,只不过我还想多学门手艺,所以会有阵子不能过来。”
“但是你们放心,我弟弟在这儿,他在就等于我在,大家有什么事就对他说,他会像我一样为大家解决!”
“那我呢?丁寻兄弟,你走了那我和几个兄弟怎么办?”蔡东旭无精打采地从人群中走出来。
“老蔡,我还是那句话,凭你的实力和能力不需要跟着我,虽然我始终不理解你为啥要跟着我,但是以后你如果还想继续在这儿,我会很高兴。你如果要走,我也不会勉强你。”
“我不走,你去那种鸟地方,迟早还得回来,我替你看着这片工地!”
所有的人全都鸦雀无声。
丁寻知道他们不服蔡东旭,因为他那句“我替你看着这片工地”,个个心里都不服,可嘴上还不敢说出来。
“你只要听我三贵兄弟的话就成。”丁寻委婉地暗示。
安排妥当之后,他把自己那辆破马自达留给了三贵,自己则骑走了工地一部旧摩托车。
走进“雅心珠宝第十分店”,店长冷眼看着他。
好一会儿才微微点了个头,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来了”。
“是,来了。”丁寻面带微笑。
店很大,有二十几名女店员,个个统一着装,同款微笑,但在看见丁寻之后全都收起了笑容。
丁寻那天和李管家过来时,她们见过他,当时个个都挺热情,今天不知啥原因一个个面若冰霜。
“你跟张力到后面去学徒吧。”店长板着脸吩咐。
店长就是这家分店的经理,他让丁寻先学打金,学成后再学玉器制作。
丁寻并不介意,他是带着学习的目的来的,为了今后和姚瑶更有共同话题,并且,他对珠宝莫名地感兴趣。
当个打金学徒是件非常枯燥无味的事,但是丁寻却做得有声有色,学得非常认真。
他发挥出了惊人的天赋,把别人要花一两年所学的技术,一个月全给学会了,再有客人来加工金饰品,都由他独立完成。
“丁寻,店长叫你出去!”一名女店员走到工作间喊。
丁寻连忙小跑出去,店长正和一名穿戴奢华的女士坐在店内的休息区喝茶。
“店长,有事?”
“这位女士有只纯金的手镯需要重新加工,你来帮客人设计设计款式,这只手镯由你的师傅去做。”
“既然是他帮我设计款式,那就由他帮我做不行吗?”那位女士轻声细语。
丁寻一愣,转过头去,这下看清楚了,这不是……
“是你?”林艳如认出了丁寻。
“姐,怎么是你呀?”
“你在这儿做?”
“是的。”
林艳如盯着他全身上下看了一遍,说:“也好,好歹有个落脚地儿。”
“姐需要什么样的款式?”
“你们认识呀?”店长很惊讶。
“是……”
“我是他的朋友,这镯子就由他经手去做吧。”
店长一听,似乎有些为难:“女士,他是新来的学徒,还不能胜任,您这只镯子就由我们店的大师傅来做,您放心,我们雅心的工艺您懂的。”
“这样呀?那好吧。”
丁寻眼巴巴地看着一名店员过来把镯子送到后面的工作间。
平时戒指和小孩的手镯都是由他来做,今天或许店长为了巴结林艳如,怕他做得不好搞砸了生意吧。
丁寻见大师傅在准备,他连忙帮着称金重:“126克,实心。”
“放下,小心点儿!”
“师傅,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可以出去,也可以站一旁看,但不许说话!”
丁寻点点头,看着那只有些变形的手镯被熔为一小摊金黄闪亮的金水,师傅熟练地把金水倒入一个装满液体的容器里。
很快,连金水都看不见了,完全变成了无色透明的液体。
丁寻立即指着那容器质问:“师傅,金子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