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跑进山来迷路了,就在这碎石山抱着一块石头睡着了。”
“天亮后,她家男人带着村民们找到了她,她一手抱着那块石头,一手抱着一个脐带还没有剪的孩子。
“村里人都觉得很惊奇,山里野兽长虫多,她和孩子竟安然无恙,见她抱着的石头颜色很奇怪,都认为那是块神石……”
丁寻边说边烘烤着衣服,姚瑶听得入迷了。
她最喜欢关于石头的传说,她从小就喜欢摆弄奇形怪状的石头。
“后来呢?那块神石怎样了?”尽管只是故事,她还是想知道结局。
“其实,那并不是啥神石,那就是块紫色的普通石头而已。”
“紫色?”姚瑶差点儿转过身来,声音有些激动:“是紫水晶吗?”
“紫水晶?好像不是,不够晶莹剔透。”
丁寻虽然没见过真的紫水晶,但是书上、电视上见过女人戴的紫水晶饰品,那跟玻璃似的。
“那……你说的这是故事还是真事?”
“真事,那个女人就是我妈,那个孩子就是我。”
“哇!你就是在这座碎石山出生的?”姚瑶有些兴奋。
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个传奇嘛。
“是呀,我爸说要是他们再迟一时半会儿找到我们,我就没气儿了。”
“命大,吉人自有天相。”
不知不觉,俩人说着故事、聊着石头,丁寻的衣服裤子也烘干了。
他红着脸,也背过身去把衣裤穿起,身上顿觉暖暖的。
“我穿好了,你,你可以转过来了。”
“烘干了?”姚瑶慢慢转了过来,她的脸也是一片红晕。
“是呀,已经后半夜了,你靠着洞壁睡会儿,天亮后雨停了咱们就下山。”
他把两个人的背包靠墙叠起来,让她可以斜靠在包上。
姚瑶试了试,确实比直直地坐着强多了,坐了半天腰和背部酸得不行,她轻轻地闭上眼。
丁寻毫无睡意,坐在篝火旁添柴。
“丁寻……”没多久,她睁开眼。
“怎了?”
“我……我这么靠着不,不舒服。”
“……那怎办?”
他所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之前把干草烧光了,洞里已没有可以铺垫的草。
“你过来。”
“……”
“我说你坐过来,我靠着你肩膀睡行吗?”
“呃……好……”
丁寻在她身边坐下,姚瑶像个小树熊般双手抱住他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头,不一会儿,他耳边响起轻微且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天一早。
丁寻想转动一下僵硬的脖子,姚瑶就醒了。
她睁开眼,有那么一瞬间茫然:“这是在哪儿?”
“你醒了?这是我村的碎石山,咱们被雨困在这儿……”
“哦……我想起来了。”她才清醒过来。
见自己紧紧地抱着他,连忙条件反射地松开,嘴里呐呐地说:“我我……对不起呀,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昨夜竟然会那么安心地靠着他睡着。
“没关系……雨停了,咱们下山吧?”
“下山?好不容易到这儿来,咱们在这山上游玩一遍再走吧?”
“那……好。”
他打开背包把剩余的干粮和水拿出来分给她。
……
俩人沿着山腰间一条崎岖无比的羊肠小道穿行,姚瑶一路弯腰去捡小石块,拿在手上掂拉掂,然后再细看几眼,丢开。
丁寻不知道她这是在做什么,安静地跟在她身后负责背包。
“这样就能找到你说的矿?”腼腆如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当然不行,我也没指望咱们这样就能找到矿的,那还要地质队做什么。”
姚瑶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双手往腰间一叉,笑着说:“我就是想到这座传说中有矿的山上来瞧瞧,看看这是座怎样的山。”
被她的笑声所感染,丁寻顿觉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一上午,整座碎石山上他们俩都走了个遍,只要稍微有点儿颜色、有点儿形状的石头都被她捡起来看过。
最后,她拍拍双手,摊开:“走吧,下山喽!”
丁寻又像昨天上山时一样,在前面小心地引领着她走,时刻提醒她那块石头不能踩、哪个地方有水坑。
“姚瑶!姚瑶!”一进入树林,迎面跑来两个人。
丁寻朝前方看去,跑在前面的那个人正是校门口见到的陈耀轩。
陈耀轩的身后是高峰。
他们俩认识?
丁寻惊讶地看了姚瑶一眼。
“他怎么来了?”姚瑶小声嘀咕,带着不满。
陈耀轩跑到他们面前,充满敌意地瞪了丁寻一眼,一把拉过姚瑶:“姚瑶,你让我好找……”
“你怎么会在这儿?”
“怎么会跟他在一块儿。”
一连串的问话都在表达着对姚瑶的关心、和对丁寻在校门口说没见过姚瑶的愤恨。
那神情,宛如情敌相见。
丁寻明白他误会了。
“陈耀轩,我不是告诉过借你车开两天就还给你吗?你怎么还找到这儿来了?”
“姚瑶,是不是这小子把你骗来的?”
“你别冤枉好人了好不好?”
姚瑶把他的手拍开,朝身后的丁寻招手:“丁寻,快走吧!”
丁寻经过陈耀轩身边,表情平静地回看他一眼。
高峰伸手拦住他:“你小子给我站住!”
“你有事?”丁寻冷漠地看着他。
“好你个丁寻,你竟然把人家陈公子的未婚妻给拐来,你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吗?”
“你让开,我没有工夫和你瞎扯!”
“想过去?你得问问我的拳头同意不同意?”
“想打架?”丁寻用同样的语气问他。
高峰见他直视自己,心中有些迟疑,上次被他打伤下巴的事还记忆犹新。
但他不能在陈耀轩面前露怯,陈家是来水牛坪村投资的,父亲高财富已经在陈家夸口说高家在这一带跺个脚地都能抖三抖。
“我今天要陪贵客,要打架可以,改天约个时间,老子定打得你满地找牙。”边说,还边给自己台阶下,厚实的身躯让开了一些。
“陈耀轩,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明白,咱们俩家只是世交,婚姻大事谁也无权作主干涉,更无权包办!”
姚瑶说完还不忘走回来拽上丁寻:“丁寻,走!”
“丁寻,你敢诱拐别人未婚妻,你等着坐牢吧你!”高峰装腔作势在后面大吼。
“法盲!”
姚瑶转身白了那两个人一眼。
一向心高气傲的陈耀轩,何时丢过这种面子?
尤其是当着合作伙伴高峰的面!
他收起脸上的儒雅,冲过来朝姚瑶用力拉进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