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天,烟雨蒙蒙湿阑干。
北地连夜下了几场雷雨,早上才散去乌云,杨柳风摆,燕雀在云间相呼。
林适微和陈润如在河边散步,两人一边走着,有说不停的话,也有道不尽的烦恼。
寻到一处石凳上,林适微掏出一方帕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两人才落座。
陈润如感叹道:
“听你说了全部的事情,你这个假期过得可真够精彩,误打误撞欢喜上了覃先生,写出的信惹来了不该招惹的人。尤其是近年来我从阿爹和阿哥那边听闻,那覃二爷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你们这三人的三角关系可真够复杂的了。左右逢源不是你的一贯作派,我的小满儿这下有够伤脑筋的。”
见她脸色微青,满面愁容,翘首北望,陈润如索性跟她提起今晚要做的事情:
“我上周同你说过,你要陪我去一场宴会,其实就是艾博俐侯爵他儿子办的化妆舞会。咱们去乐一乐,据说能给人一种新鲜和刺激感,我都给你准备好要穿什么衣服了。”
“神秘兮兮的,那西洋传来的玩意儿,我可不太适合……”
林适微沉思了起来,脑子里闪过那晚在逛庙会逃跑的时候落下的面具,笑着说,“若是能有一样东西,会好玩些。”
“那是甚么?”陈润如笑问道,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林适微目光柔和,温声细语,“就是我在庙会买来的意大利面具,那做得可真的别致,若是在舞会上戴上面具或者蒙上一层面纱,好像还不错。”
“哈哈哈——哈哈哈——”
陈润如听后笑得直接上气不接下气,半响后,轱辘般的明眸望着她,“本就如此呀你个小笨蛋,还以为给我支了个什么大招呢。”
“我是想起那时候花了重金买的面具,本就你一个我一个,结果被我搞丢了。”
“你弄丢的东西何止这些,有时还犯小迷糊,真真的惹人怜爱呀!”
陈润如说着,去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红殷殷地泛起一圈,又说道:“难怪覃二爷对你穷追不舍,若我是男子,也想把你护在自己丰满的羽翼下,让你不受任何伤痛。”
“你说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天底下哪有好的事都被我占了去,你这么说我岂不是要去庙里烧高香了。”林适微敛了敛情绪,眉头微蹙,“可他们两个居然玩着小孩子玩的游戏,都瞒着我自己的身份,两个幼稚鬼不可原谅!”
陈润如扑哧一笑,“看来你的气还没完全消去,虽说他们骗了你,那也是善意的谎言,我若是像你这般被人追求,心里早就跟个甜橙似的,只有甜没有酸哟!”
林适微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咱们回去罢,上完早上的课下午咱们早点去陈家庄,我可期待你给我准备的衣服。”
“其实也就……”陈润如顿了顿,说道:“是一件你看了恐怕不会穿的衣服……不过我让人缝制的衣服贴合你。”
林适微神色微动,脑袋里面闪过话本子上出现的奇装异服,弱弱地说道:“只要不是太过暴露……我都行。”
陈润如摊摊手,“反正到时候你看了反悔也没用,凭我处置吧小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