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适微心中升起局促之意。
他见她来,朝她一笑:“我这个人平日就是这个状态,闲来无事小酌一杯法兰西来的葡萄酒,这不喝得有点上头,身子热,你瞧我这领带打得像歪扭的麻花,林妹妹你心灵手巧,过来替二哥重新打个领带罢。”
林适微蓦然一怔,怎会想到他竟说出登徒浪子之语,打领带这等亲密的事还需亲密的人来做。
她便抿唇一笑,柔声道:“怕是二哥要另找其人了,我真不懂打领带,二哥莫要怪我。”
“哪会,这等小事二哥来教你。”覃晋生说罢,健步如飞似的走到她面前,站在她跟前细细打量微微垂首的女子,面若桃红,洁白如玉,一时兴起捉着她的双手往胸口上放,笑道:“林妹妹莫要紧张,二哥在教你如何做一个女人。”
“浪荡之徒!”
她霎时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地说出四个字,欲想收回双手,却被他死死地握在手心里,双眸快要浸满泪水,那双灿若星河的眼睛因为他的举动水波打转,巴掌大的小脸染上悻然的红晕,惹人怜爱。
覃晋生松开她的手,便道:“好了好了,是二哥的错,不哭了,再哭我可要亲你了。”
她被他说的话心头一惊,不觉眼圈又红了几许。他抬手去擦拭她眼角的泪珠,她却往后退了一步,他的手硬生生地凉在半空中,摸不到半点温香软玉,不由大笑一声。
林适微的眼睫毛轻轻一颤,豆子般的泪珠滑过脸庞,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却被他擒住细弱的肩膀,肩膀上传来一阵微痛,他扳过她的身子,放轻了双手的力道,低低地说了一句:
“是二哥的错,你别走——”
她嘴唇微动,眼神冷若冰雪地看着他说道:“副司令,我来这里不是被你玩弄的,我不是百乐门,新仙林和大华饭店的那些戏子,你若是在十里洋场那呆久了觉得无趣,大可不必在我身上找乐子,我这个人无趣得很,也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
覃晋生的目光停留在她的眼角处,还未落下的泪珠凝在眼尾,他一手揽住她的腰肢贴近自己,一手拭去那溢出眼角的泪珠子,柔声的话语似把刀子,犀利地剜着她的肉:
“你还真糊涂了,是你对我有倾慕之心,这下反倒与我来个欲擒故纵吗?林妹妹,你好生留在这里,那事情我暂时不说出去,若是你不听话,我只好公布于众,榜上写着林家的嫡小姐倾慕于北地副司令,娇女愿求意中郎,鸳鸯秀被翻红浪。”
她听不得这些不知羞的话,把头别过去,半响,唇角泛起一抹苦笑,“我这等人在你眼里卑微如蝼蚁……你除了耍阴招就不会别的了。”
“话非如此,我并不是对谁都这般耍弄,仅仅对你而已。”说完这句话后,他扬起一抹鬼魅般的笑容,后面的话一直在她耳朵里回响,圈住她的手臂力道更紧了。
他想拥有的,所有人都不可以抢了去!
林适微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美目圆瞪,说道:“你……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