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晋生就笑说:“比金矿还要值钱的东西。”
林适微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瞧着他的神色,“我与你有过一面之缘。”
覃晋生袖下手里拿着的那颗蜜枣被他用力攥紧,他若无其事般咬了一口。
“你是一位军爷。”林适微见他不说话,脸上纹丝不动,便接着说,“那日我在百福楼一时半会瞧不清你的模样,但是你身上穿的那套戎装确是比参谋长还要高的,就好似……”
她停顿下来,就好似副司令所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覃晋生心情大好,这小丫头还真观察入微。
这几日未曾透露过自己的名字,他嘴角凝笑,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只是一个军统上尉罢了,前些日子犯了错被下令强制在家反省。”
“非要我亲自揭开伤疤,小林大夫这儿有没有活血化瘀的止痛药。”
“是我多虑了,还以为你是我记忆中的一位故人罢了。”林适微听他此言,便不再多问。
覃晋生好奇,她说他像一位故人。
那便是谁,难不成是他三弟?
他记得十年前,原本与覃鹤生一同去往林家宅院,偏生军统事务繁多,军中不稳,需要时常留在军中。
当时,等他回府已是覃鹤生和林慕昭的婚礼在即,却传来林家丢了新媳妇,又有一群不怕死的歹徒放火烧了林家。
好在,覃鹤生来得及时,救下当时还只有九岁的女娃。
他见过林思周的女儿,比覃鹤生还要早些时候,那时她与白皎玉那般四五岁的年纪,小小的,个头只到他的膝盖处上一点的位置。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他的模样吗?”覃晋生抬了抬眼皮,轻声道,“或许早就把你给忘了。”
林适微听了,心头发酸,“已不太记得他长什么样了,唯那日站在杏树底下的少年身影还是记得的。”
想了想那位故人恐怕也将她遗忘,改日若是碰见她还是要对他郑重地说声感谢。
但她却不知早就与那位故人早就再次相遇、相见并相识。
再过几日便是大年初一,街道外的商铺在金乌西沉的时候早早关上门,少了人气的街道,瞬间降下几度,刺骨的寒风吹了进来。
林适微把窗户关上,把手贴在青瓷碗上,“这药都吹凉掉了,我替你再煎一碗。”
说着,起身去灶房时被人拉住了手。
“不必了,回去有人会替我再煎一碗的,不知小林大夫什么时候下班?”
“你先松手罢。”林适微觉得不妥当,又往外面看了一眼,“今晚若是没什么病人要来,便早早关门回家。”
覃晋生说了声抱歉,岔开话题道,“夜色已黑,一个女孩子走回去会有危险。”
林适微不习惯与相识几日的男子一同走回家,况且那人好似有明显的目的。
她慢慢道:“从庆春堂回家的那条路不远,你大可放心的,我走了十几年了。”
覃晋生换个说辞,“我好歹也是军统上尉,保护一个弱质女流是我的职责。”
林适微一下子被他逗笑,声音酥软得不行,“那麻烦上尉大人了,你若是没什么事情要做,那就过来帮我换个灯泡吧。”
“灶房那边的灯泡一闪一闪的,怕是里面的灯芯不行了。好几次让小李换,他总是忘记,既然你都说了是保护女子是你的职责,那总不能让我黑灯瞎火的煎药吧。”
“你说哪坏了,我去瞅一眼。”
等他换好新的灯泡后,灶房四周瞬间亮堂了不少。
很多时候,林适微都是和林伯庸在庆春堂里吃过晚饭再回去,又见灶房旁边的小厨房有饼皮和豆酱,生了一丝想法:
“你帮我换灯泡又送我回去的,你拿个板凳坐在这,我去烙饼给你当作是谢礼。”
“那我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