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适微听后点了点头,把挂在梁上的绳子上的长马褂穿好,再把披散再肩膀上的青丝简单的扎成一个圆髻。
二人并肩走着,偶尔听到山间传来芦管吹出来的音乐,大抵是听明白音律,那山间吹管之人在唱什么,林适微听着痴了一会儿,“嗯嗯哼哼”地唱着:
一月水仙呈素妆
二月迎春是海棠
三月桃杏花如锦
四月牡丹发浓香
五月榴花红似火
六月荷花满池塘
七月葵花倾向日
八月桂花流芬芳
九月菊花如黄金
十月样锦不凋伤
十一月款冬开偏艳
十二月梅花耐雪霜
林适微唱完,问道:
“听过吗?这是‘儿女月令花歌’”
“未曾,但是我小时候在私塾里学了一首歌谣,有一首曲子至今印象深刻。”覃鹤生回忆从前的事,嘴角情不自禁的往上扬。
林适微始终等着他下一句,看到他笑了,笑得真好。
心里也跟着笑,一丝丝甜弥漫胸腔。
覃鹤生清咳一声,张口唱:
看点点萤火虫,每个提着小灯笼;
仿佛更夫巡黑夜,来也匆匆去匆匆。
林适微儿时听过,便也跟着唱:
来也匆匆去匆匆,候仙子上天宫,
要请求他发一点风,好让闷热松一松。
跟着唱完结束后,林适微嬉笑一声,“看来我跟覃先生还蛮搭的嘛。”
说得他耳红面赤。
覃鹤生垂眸迎上她的视线,她就这么大喇喇的盯着他看。
“我说错了什么吗?好似也没说错什么吧。”林适微说完,便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新仙林里的大客,去调戏一番人家,抬手轻轻往自己嘴巴上一打。
覃鹤生瞧见她这般动作,本想阻止,却未来得及,忽地笑道,“天注的缘分,若是换其他人,你也会这般喜笑颜开吗?”
林适微应了一声,莞尔一笑,“那还要看是什么人了,若是如你这样,我才会如此吧。”
语声软糯萦绕在他的耳畔,覃鹤生心情大好。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走到一处广阔无垠的草坪,四处无人,寻到一处水源,河水澄澈明净,便去水旁喝了几口水缓解路上被消耗掉的水分。
林适微喝完后往附近的土坡上一坐,幽幽的开口问道:
“咱们走了大半段路程,覃先生你觉得中午之前能走出去吗?”
覃鹤生饮了几口水,回头看她,“能的,你信我。”
晌午时分。
他们终于走出那片大草坪,眼看快要到东门大街。
熙熙攘攘的人流,路边上摆着各种各样的摊儿,尤其是看到她心心念念的桂花包子和糖炒栗子。
林适微因为昨晚落了水,在逃跑的路上又掉了银元,今早发现钱兜空空,连重金买的面具也不见了,见到七婆又特别馋她做的东西,只好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明日定会去你府上寻你,亲自把钱还回去的!”
她说得掷地有声。
覃鹤生问道:“你要做甚?”
林适微指给他看,“人人都喊她叫七婆,她做的桂花包子有淡淡的桂花香味,做的糖炒栗子软软糯糯,可好吃了。”
覃鹤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约莫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弯着腰在炒着栗子,身后背着个女娃,偶尔还要往身后看去,女娃有没有睡着。
“咱们过去看看。”他下意识地拉起她的手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