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覃府寿宴(2)

白皎玉穿过回廊来到大堂,这时候在众多人中一眼看到伫立在覃老督军身旁的覃鹤生,他今日脸上多了几分笑容,不似往日神色冷冽。

她笑盈盈地走过去,温柔细语地说道,“祝表舅舅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也祝三表哥万事如意,前程似锦、扶摇直上。”

覃邝霖笑道:“你这小丫头片子,祝舅舅就八个字,祝你家三表哥就十二个字。看来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不及你家三表哥喔?”

覃邝霖在白皎玉面前习惯自称舅舅,虽说血缘上有点远,不妨碍他喜欢亲近这古灵精怪的丫头。

覃鹤生抬眸望了眼她,说道,“阿爹哪里话,表妹定是见我多年未回家才多说几句话来,今早还捉弄了我一番来着。我离家时,白丫头她的个子才到我的腰,这不几年未见,都到我肩膀上了,还出落得亭亭玉立,漂亮大方。”

白皎玉被覃鹤生这样夸,脸色泛起了一丝微红,盈盈一笑,“三表哥笑话我,表舅舅你可要替我做主。”

覃邝霖发现白皎玉对覃鹤生有点娇羞之意,便说道,“哎哟丫头片子,这会儿懂得害羞了。往日里头府上被你捉弄的人可不在少数,这样看来鹤生他能治得了你!”

“阿爹说笑了,我在表妹面前也只是只纸老虎,哪有威严可言。”覃鹤生打趣说道。

他从小便疼惜唯一的妹妹,只是自己离家留学时她才十岁,还是个孩童。

现在长成大姑娘了,虽同一屋檐下,但见面次数甚少,横竖想着还是要避讳些。

大堂里除了被邀请来的嘉宾贵客,还有省城里最出名的报社也来了,场面一度热热闹闹的。

白皎玉对他们父子两人笑着,那眸子波光转动,“表舅舅,三表哥,我去放一首歌星黄莺唱的黑胶碟片,等大家听完了,就轮到表舅舅的发言,然后便是放爆竹上酒菜。”

在白皎玉离开之后,覃邝霖笑呵呵地看着他。

“鹤生你瞧,今晚的寿宴布置都是由皎玉来做的,你母亲同你阿姊替她打打下手,咱们家你这一代的女辈可出息了,你呀刚回来不久,要多多带着表妹。”覃邝霖笑着对覃鹤生说道。

他有意想让自家儿子多与白皎玉来往,若是她成了覃鹤生的妻子必能助他在华国的军事版图上扩大不少,白家这几年在国内的经济发展有大幅度的上升趋势。

虽然覃鹤生有婚约在身,可当年也因林家丢了人在先,覃鹤生后赴东瀛求学,解除婚约之事便没了下文。

借此机会撮合白皎玉和覃鹤生,若成了既是天赐良缘,也是两家人之间亲上加亲的好法子。

阿姊覃瑾文在一旁招呼着来宾,趁空闲之余走到覃邝霖的身边。

这一听阿爹有意想撮合覃鹤生跟白皎玉,覃瑾文便笑容盈盈地道,“阿爹,这次皎玉表妹确实做得不错,我跟阿娘都说皎玉这孩子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鹤生,你平日里若是空闲,听爹的话得跟皎玉那丫头多来往来往,增进一下感情。”

覃鹤生听得出阿爹阿姊话里有话,怕是他们俩想撮合一对原本就没有男女情爱的两个人,心里一急,张口说道,“阿姊开玩笑开到我头上来了,军营里事务繁多,大大小小的会议数不胜数,哪还有空闲之余。”

“这军营里头还有二弟呢,三弟你也别累着,阿爹你说是吧。”覃瑾文说道,她察觉出覃邝霖听到覃晋生便两眼窜起点点星火,便得意地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覃邝霖闷哼一声,“你提那败家子作甚,我北地没给他败光算是祖上积德了,我今年的寿宴也没说要出来帮个忙,凑凑热闹也好,只让管家给我捎个话说染了风寒,不宜出门,覃家真是白养活他了!”

他一说完便转身离开,他怎不知覃瑾文自幼就跟老二不和,这会在他面前故意提起覃晋生,想让他知道,他向来最疼爱的儿子竟是个废品,对北地对华国毫无作用。

“阿姊,这么重要的日子不好拂了阿爹的面子,今日就少说两句话吧。”覃鹤生提醒旁边那位嘴角上扬,一脸得逞的覃瑾文。

覃瑾文在一旁冷哼一声,说话声细,自以为一语道破覃邝霖的心思,洋洋自得地说道,“你以为老二是个任阿爹揉捏的软柿子?鹤生,你这些年两耳不闻窗外事怎知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你这副司令的位子,表面上是阿爹让你去军统历练,实则是晋生的位子,老二虽败家,政坛上的政绩不如你这半个多月做出的事来,可好歹他是你二哥,阿爹这样做,让你们两个相争,他便是那渔翁得利之人。好说歹说你们俩也是他亲儿子,万一你们有什么不测,他这个万贯家财,地位显赫的身份不就没人继承了。”

覃鹤生敛起了一派从容的面色,知她的为人口无遮拦,冷笑道,“阿姊,别妄图揣测阿爹的心思,这里人多口杂,说这些也不怕被报社的人听到。幸好这里是室内,没有闲人也不能确保隔墙无耳,这些话还是不要说了。阿爹的权力地位并不是我所追求的,我敬你是我的长辈,这些嚼舌根的话不要在府上说了,万一生出个好歹来,阿爹可饶不了你。”

“罢了罢了,我好心装坏人,不说了。”

如今她才知道在覃鹤生面前嘲讽一番,自讨没趣,他这种人只会读书,只懂国家大义,没有老二那般与她争强好胜,一点生活气息也没有,真是个无聊的人。

宴会开始时,候在府外的小厮等候督军发言,待督军对着有线话筒说燃爆竹三个字响彻大堂前庭时,小厮也随着大声吆喝,燃爆竹!

劈里啪啦的爆竹声在夜空中响彻云霄,待爆竹燃尽随之而来的是绚丽灿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在黄昏之际,林适微女扮男装偷偷摸摸的钻过偏院的狗洞,顺利地溜出去。

介于陈润如不能陪着她,只好自个儿溜达,溜达到差不多时间了自然就乖乖地回家,省得奶奶突然来个深夜探访。

庙会上人来人往,林适微瞧到一个摊位上摆着古时候的面具,还有她没见过的做工精致闪亮的面具。

她一时兴起,拿起一个只遮盖上半张脸的面具,问道:“阿伯,这个是什么面具,金光闪闪的,不同旁边挂着的戏剧脸谱。”

“这位公子你可真识货,这是欧洲意大利产的面具,据说是表演西方舞台剧要用的,你若是喜欢便买个回去玩玩。这个还是我昨日从洋商人手里淘回来的,货不多,要买赶紧下手,过了这村可没这店。”

摊贩商看他想买的样子,趁此机会多说几句话,这一晚上下来可没做成几单生意,见到一个冤大头可乐了,以他多年的买卖经验,这小公子非富即贵,穿着打扮十足是个富贵子弟家。

林适微听了摊贩商说的话,心里想确实是一路走来也没见几个小摊有这等玩意,索性就问起了价格,“那这个舶来品多少钱?”

摊贩商竖起一个食指,说道:“这个价位可比咱做的贵上十倍,一个银元!当然你若是多买一个就算你一个银元加五毫。”

“那好,那就给我两个这样的面具。”

林适微在口袋里拿出两枚银元,递给摊贩商。

她买下两个,等过段日子去陈府时送一个给陈润如。

这个时候她带上一个面具继续在庙会街上逛着,却不知后头等着她的是一个差点要了她的命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