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人已经到医院门口,下了车,苏小青依然谜团未解,又问道:“她在酒吧上班应该能挣不少吧?怎么还跟你借钱?”
“谁知道啊,也不清楚那时候她上班没,不过我怀疑她应该是惹上毒品了,不然她挣这么多钱都用干嘛去了?”左媛把莫云的早餐递给苏小青,她觉得,这个早餐早就应该属于她送的。
“呵呵,左媛,这个不能瞎猜的。”苏小青回答着,望着左媛拿递给她的早餐,问道:“你累了?”
“没有,你送比较合适些。”左媛微笑道。
苏小青一愣,旋即也明白了左媛的意思,便接过了早餐。
莫云的病房是在五楼,苏小青越接近越希望这只是昨晚的一个梦,相比于莫云患癌症来说,她宁愿他是个薄情的男人。
莫云是在一个单人间,他家有钱,只是复查或者化疗的时候才来住院,而且病房里有电视,有电脑,虽然电脑辐射大,医生是不赞同他玩电脑的,可他不玩电脑还能干嘛呢?当然有不少人会来陪他,不用电脑并不会觉得无聊,只是他不怎么需要别人来照顾他。
苏小青推开门的时候,莫云一如既往的在坐着玩电脑,他随意扫了眼来人,本要再专心于游戏,可那个他以为到死都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乍然之间就冒了出来,他不得不再偏头瞧个仔细。
莫云顿时呼吸变得紧促,他忘记了游戏,有些生气的望着旁边的左媛,左媛似乎早已经预料到这一幕,在一旁一个劲的赔笑。
苏小青瞧他现在的样子,泪水就出来了,这那是平时看到的莫云?他的头发因为受到化疗太多,已经完全掉光了。原来之前出去都是戴了假发,苏小青居然没有发现,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任凭泪水直流。
莫云把电脑合上,靠在床上,冷冰冰的道:“你来干嘛。”
“莫云,你怎么能瞒我这么久?”苏小青擦拭着眼泪哽咽道。她走到床边,握着莫云的手,这双手已经很瘦了,像个干瘪老头的手:“你怎么样了?”
“你走吧,我不想你看到现在的我,你就当没见过我吧。”莫云把脸侧到一边道。
“莫云,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不管你还能活多久,我都依然爱你。我现在还是单身,你不是也是吗?”
“我已经没多少日子了,你何必为了这个将死的人再伤一次心,我已经伤过你一次了。”
“我也伤了你一次啊,那就算扯平了好吗?现在我们谁都不欠谁的,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们什么都不用管,能爱一天就爱一天,能爱一辈子,就爱一辈子。”
莫云听着苏小青说的这些,泪水也不听话的流了下来,他把脸侧到一边去,不让两个女人看到。
他(她)们口中说的伤哪是什么伤?他离开她是不想拖累她,她离开他他也知道是为了他的公司,他跟她原本能谱写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两人握住手,千万无语不如此刻的相对缄默,左媛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了一湾浅笑,她悄悄地退了出来把门带上,她知道她这次没有做错。
可门才关上,左媛泪水就出来了。她做了千千万万也不及苏小青的突然出现。爱,真的是两个人的事。
“小青,我对不起你。”莫云迅速抹去眼泪又跟苏小青擦干泪水,道:“我不值得你哭泣的,你别哭了。”
“是我,都是我的错,我应该追问你离开的原因的,是我不相信我们之间的爱情,是我对你的信任不够充分,都是我。我们才错过了那美好的五年。”苏小青哽咽着。
“唉,不是谁的错,上天要考验一对爱人,让他们付出五年的时间来换取短暂至深的真爱,现在想想,也是值得的。”莫云摸了摸扒在床上的苏小青的头道:“好久没这样摸过你的头了。小青,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没有你的日子做什么都不会幸福,我天天想你,努力的回忆你的样子,你的笑,我害怕忘记,害怕模糊。云,你知不知道,那样是很累的。”
“我知道,对不起小青,让你受苦了。”莫云说,他又何尝不是这样?他一个人就是行尸走肉,已经没有什么追求了,就是等死,这五年,他感觉活了好几个世纪。
“所以我们以后要每天都在一起,让我照顾你,好吗?云。”苏小青抬起头,眼泪婆娑的望着莫云。
“好的,我答应你。”莫云面带着微笑。
“对了,云,我给你带了早餐,快趁热吃吧。”苏小青准备起身去拿早餐,却被莫云拉住:“不急,小青,让我再好好看下你。”
……
两人聊了很久,也哭了许久,直至苏小青在莫云的床边睡着了去。
纪梓峰一天到晚不见苏小青,心里担心,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而苏哲哲一天没见到妈妈也是着急的哭了起来,这让视苏哲哲如珍宝的爷爷奶奶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派人找苏小青,可她待在一个房间里正在莫云旁边睡得香,手机又静音了,他们哪找得到?只能在家干着急。
苏小青睡醒后,已经是晚上了,莫云依然在旁边看着她,他们又聊了会,要不是莫云问起她孩子的事,她还真没记起。旋即掏出电话看到几十个未接。
她给纪梓峰回了过去。
电话才接通,那边就火急火燎的的问:“喂,小青,你在哪呢?急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不好意思,我没事,哲哲还好吗?'”
“他没事,就是想你哭了一会,你要回来了吗?你在哪呢?”纪梓峰着急道,他真以为苏小青出事了,苏哲哲还在他家,他想苏小青不会走远的。可他哪会想得到,一直跟他斗了十来年的强劲对手莫云,其实早已经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