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茹云笑眯眯的看着神情僵硬的韩婧媛,心里只觉得痛快极了,这两日里她所忍受的苦楚也因韩婧媛这一个表情而消减了一些。
“我……我很乐意与妹妹切磋一番,只是我的手前些日子受了伤,大夫说……说手还未痊愈之前,不能再作画。”韩婧媛笑容有些僵,她捂着自己的左手,似乎她说的是实话一般。
闻言,众人皆面露失望之色,不论心里是否对她有敌意,她们都是很希望能够亲眼看她作一次画呢。
“姐姐怎如此不小心,左手伤得可还严重?”韩茹云面露担忧,似是十分担心她手上的伤势。
韩婧媛显然没有想到韩茹云会关心自己,怔愣着点点头:“好多了。”
她并没有注意到,韩茹云说她伤的手乃是左手,而不是平常人作画时用的右手。
太子皱着眉头,眼神有些异样,仅是简单的一次对话他便得知韩婧媛要么就是心虚,不敢作画,要么就是伤的真是左手。
可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右撇子,左手受伤右手依旧能够作画,况且不用她亲自铺纸研墨,可以说应该是无碍才对。
既是如此,那便是她心虚,不敢作画,这也就说明事实也许还真如韩茹云所说的那样,以往被扣上她的名字的画作,真是出自韩茹云之手。
韩茹云瞥见太子眉头紧蹙,双眼直盯着韩婧媛,心里乐呵着,她韩婧媛不是很想当太子妃么?
她就让她当不上!
太子为人势利,对他没来说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是绝对不会被放在他的身边的,他之所以不反对与韩婧媛的婚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画技非凡,在这个以画为尊的世界,才女韩婧媛可是一块香饽饽。
可是没了才女名号,韩婧媛还会是香饽饽么?
韩茹云勾了勾唇,眼神玩味的看着那已反应过来,脸色正黑的韩婧媛。
其实听出猫腻的人可不止太子一人,在场的只要脑子都有带过来的都听明白了。
刘雨霁宠溺的看着韩茹云,对于她的狡猾调皮只觉得可爱极了,只是可惜,这个人已嫁做人妇,不再是那个会对他露出明媚的笑,甜甜的喊他“雨霁哥哥”的韩茹云了。
一想到这个,他的心便疼得难以呼吸。
“原来婧媛姐姐伤着的是左手啊,那应该不妨碍作画吧?”最先提出让两人比试的黄衣女子手捏手帕掩唇笑了一下,旋即又故作期盼的问道,只是她眼里的恶趣味和不屑却是任谁都能看出来的。
这样的眼神,当事人韩婧媛自然是看出了的,心里隐隐有股怒火想要喷出,她却拼命的压抑着,点头微笑到:“我之前记错了,如今才想起来,所以是可以的。”
她的画虽不如韩茹云,但也勉强能够看得过去,希望这一次不会丢太多脸吧。
心里虽如此想着,她却又暗自恨上了勉强算是始作俑者的韩茹云。若不是她,自己便仍旧是才女,她韩婧媛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种侮辱?
这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拜那以往任自己欺负的韩茹云!
自己倒是小看了她。
既然两个当事人都说了可以进行比试,七公主挥挥手让人把早已准备好的书案抬上来,而后道:“你们二人可以随意作一幅画,时间为半个时辰,该是够你们画的了。”
两人点点头,各自的丫鬟开始研墨,几乎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生怕错过一丝精彩。
刘雨霁站在人群旁,眼神温柔的看着认真作画的韩茹云。
最先落笔的是韩婧媛,所有人瞪大着双眼看着,却见她下笔率先将荷叶画了出来。
只一眼,大家便都明白她这是要画荷花塘。
那边韩茹云神情淡然的睨了一眼,然后撸上衣袖,拿起一根画笔,蘸了蘸墨水,先将船舶的轮廓勾勒出来。
随即左手也拿起了一根画笔,同样蘸了蘸墨水,却只拿着,并没有落笔。
观看她作画的贵女贵公子们有些疑惑,怎么她一只手画着,一只手拿着一根画笔?这是准备着换么?
清荷安静的站在一旁研墨,悄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众人,又看了要韩茹云,唇角勾起,有些自豪的想着他们肯定不知道姑娘能够两只手同时作画!
两手同时作画?
这一招韩茹云是会的,但不是她会,而是原身会。自她穿越过来后,第一个掌握的便是这双手同时画不同东西的技能。
果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韩茹云另一只手里握着的画笔也落笔了,众人哗然,皆是大吃一惊。
韩婧媛更为恼火了,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她还有如此才艺。她咬紧下唇,侧头看了一眼若桃,后者不着痕迹的对她点点头,准备佯作不小心打翻墨汁到她的画上,如此一来,她便勉强可以保住自己的名声。
岂料此举早在韩茹云的预料之中,只听她一边作画,一边淡淡的说道:“姐姐是否需要换个更为专业的人研墨?妹妹担心若桃手脚笨,不小心打翻墨汁,倒是毁了姐姐的一番心血。”
若桃的手一僵,有些无措的看着韩婧媛。
韩婧媛对她摇头,咬牙切齿般的笑道:“不会的,我让若桃伺候惯了,换了别人怕是会不自在。”
“那是妹妹多事了。”
韩婧媛又是尴尬一笑,如此一来,若是再让若桃打翻墨汁倒是多了几分故意的意味了。
韩茹云这小贱人着实可恨!
白色的天鹅在湖中嬉戏,船上的气氛莫名的紧张,大家都在期待着这两幅画的完成。
半个时辰很快便到了,两人同时放下画笔,韩茹云一脸风轻云淡,而韩婧媛面色阴沉。
至此,众人才发现这两幅画的不同之处,韩婧媛画的是荷花塘,看上去虽然精致,却是有形而无神;韩茹云画的是他们在这片荷花湖游玩的情景,每一个人、每个细节都画得极为到位,此画若是拿出去,必定会引起一番争画动荡。
“来人,将画拿过来。”
太子挥了挥手,让人将他在比试开始时便吩咐人回太子府拿来韩婧媛送过他的画放于两幅画之间对比,可以明显的看出此画与韩茹云的画是出自一人之手。
这幅画的风格虽与太子的那副画的风格有些许不同,但无论是下笔的力度,还是细节的处理,都是一样的。
这么一番对比,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