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了三天？
那这三天慕安歌都守在她身边？
待她适应了强光，她第一眼便看到慕安歌憔悴的面容。
“慕安歌……”苏小素有些心疼，小声喊了喊他。
“暖暖，你吓死我了。”慕安歌皱着眉头，道：“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就一直往下沉，我跳下去把你抱上来的时候，你气息都快没了。回来帮你换衣服的时候，你浑身是伤。”
“没有啦……”苏小素安抚一笑：“是旧伤，她没敢打我……”
“旧伤？”
“之前被我爹拿鞭子抽的，可能水泡了泡又复发了。”
“暖暖。”慕安歌眼中充满了心疼，只是俯下身子，吻了苏小素的唇角。
“姑娘，你醒了！”清荷端着药进来看到苏小素靠在床边，眼泪立马下来了。
“我没事。”苏小素勉强一笑。
“还说没事呢……”清荷抽抽搭搭的说：“你回来的时候把我们吓死了。”
“暖暖，都过去了。”慕安歌看着苏小素。
“嗯，没事。”苏小素勉强的回答。
许是大病还未痊愈，苏小素总是很乏累，总是要休息。
她在静养的这么多天里，大夫几乎天天来，每次都安慰她休息休息就好了。可苏小素的身子却是每况日下。
慕安歌看在眼里，总是心疼她。
晚上睡觉的时候抱着苏小素，从来不肯松开，怕是松开苏小素就不见了。
苏小素依稀记得，当时肚子有阵剧痛，随后仿佛有血流下来。
如果她没猜错，应该是流了孩子了。
慕安歌不跟她说，怕她心里难受。可她这样装傻，心里也很难受。
“慕安歌，你说，你想要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
慕安歌正在浇花，听到这句话浑身僵硬了一下。
转过身道：“男孩女孩，都是我的宝贝。包括你。”
苏小素笑道：“慕安歌，我们的孩子，是不是死了？”
虽然似乎是笑着，可是眼泪不断的流下来。
慕安歌看到赶忙放下手中的器皿跑过来，抱着苏小素，安慰道：“暖暖，以后还会有的。”
“是不是上次？”苏小素浑身僵硬，握着拳头。
慕安歌解开她的拳头，道：“暖暖。”
苏小素自嘲一笑，道：“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哈哈。”
“暖暖，你别这样。”慕安歌心疼的搂住她。
“我能怎么办……”苏小素哭的令人心碎。
“暖暖……”
其实慕安歌心中也很难受，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丢了孩子。
“终有一日，让世人知道她的真面目。”苏小素咬着牙齿说。
“暖暖。”
苏小素恢复的很慢，而慕安歌的势力却在紧张而有序的铺张着。
有时候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初冬。
当梅花在雪中绽放的时候，苏小素终于勉强算好了。
这些日子里，韩婧媛不止一次来找过苏小素，都被慕老爷拦下了，日子倒也轻松。
这日苏小素在院中剪了几枝红梅，准备做插花在房间里。
清荷突然急匆匆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姑娘，夫人她……夫人她……”还没说完清荷便哭了出来。
“你别急，慢慢说。”苏小素隐约猜到了一些，但却不敢相信。
“夫人……昨夜，暴毙了。”清荷说完眼泪便忍不住的往下掉。
“可是真的？”苏小素突然觉得有点天旋地转。
“真的。”清荷继续哭着。
苏小素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直愣愣的坐了下来。
“姑娘……”清荷见状赶忙去扶她。
可她却默不作声的哭了起来。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最大的牵绊，虽然并非亲生，可苏小素却把她当做自己在世时的母亲，因为她毫无保留的爱着苏小素。
如今她走了，苏小素突然觉得这世界上无依无靠。
并不难过，因为她活的并不开心喜乐，如今走了，兴许还能自由些。
“暖暖。”
苏小素叹了口气，擦干眼泪，对刚刚赶来的慕安歌说：“我想去送送她。”
“暖暖……”慕安歌没有回答，因为根本不能去。
韩婧媛怎么可能会让苏小素全身而退。
苏小素知道这点，可是自己竟不能去送送她。
不能送送她。
苏小素笑了笑，道：“没事，我理解。”
“我陪你去。”
苏小素有些惊讶，可还是点了头。
出丧的日子是十一月二十，苏小素与慕安歌同乘一辆马车。马车的雕饰倒是很考究，还燃着香炉。苏小素怀里抱着个暖炉，还是觉得有些冷，将身上的披风又裹紧了一些。
慕安歌看到了，便把苏小素圈在怀里。
苏小素听见头顶传来磁性的声音：“暖暖，冷了往我怀里再靠一点。”
“嗯。”苏小素有些害羞的挪了挪，让自己整个身子陷在慕安歌怀里。
慕安歌微不可闻的笑了一声。
苏小素脸更红了，想往外挪一点，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到了，是个很偏的地方。
出丧的人并没有多少，韩相甚至没有露面。
苏小素看着这单薄的丧礼，又觉得难受。她穿着一身素缟，跟在出殡的人群中，眼泪又不停的流下来。
当她看到合上棺材的那一刻，她突然失控一般大哭。
她甚至觉得，她的离去，让她没有了勇气。
慕安歌走上前来，抱紧她，低声道：“苏小素，你还有我。”
是了，我还有你。
苏小素哽咽着道：“我把她看做我的亲生母亲。”
“我知道，我知道。”
苏小素把头埋在慕安歌怀里，不再看下去。
这次丧礼韩婧媛并没有出现，大概是嫌晦气。
苏小素回到幕府的时候，清荷告诉她，韩婧媛在屋内等着她。
苏小素轻笑一声，并不理会这些，走了进去。
“妹妹，近来可好？”韩婧媛还是那副令人讨厌的表情。
“托你的福，好得很。”苏小素自顾自倒了杯茶。
“哼，你这次，为我准备一副长卷。”韩婧媛竟然又厚着脸皮前来讨画。
“呵，你倒是还敢开口。”苏小素抿了一口茶，放下来，直视她的眼睛。
“你！”韩婧媛显然没料到苏小素会这样顶撞她。
“你可知，我娘已经走了，你再没有可要挟的地方了。”
“看来你还想再受一次水牢之苦，哦，对了，你的孩子，还好吗？”韩婧媛带着那种令人恶心的微笑。
苏小素紧紧握着拳头，正当她打算站起来打韩婧媛的时候，慕老爷来了。
“丫头，这便是你姐姐？”慕老爷打量着韩婧媛。
韩婧媛立刻变了张脸，满脸堆满笑意。
“是我啊，韩家的大女儿。”
“我们慕家不欢迎你，清荷，还不送客？”慕老爷冷冷道。
“是。”清荷忍着笑，道：“大姑娘，这边请。”
“韩茹云，你别忘了，你是怎么才嫁过来的。”
“忘不了。”苏小素轻笑一声，道：“自然忘不了，你是怎么逼我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