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太子看见萧莫然,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就有些生硬。还是太子携着云曼过来了,不咸不淡地道了一句:"大哥。"萧莫然还是要向太子行礼的,便一同和苏小素福了福身子,道:"见过太子。"
萧莫然和苏小素被皇上赐了座,太子在东面坐着,而萧莫然和苏小素在西面坐着,苏小素看着小桌子上摆了用水晶盘呈上来的新鲜草莓,红艳艳的,显得特别诱人。
苏小素拿起一只,正要往嘴巴里放,却被萧莫然一把从口里用手夺来,苏小素一瞬间恼恨地向萧莫然看去,却听萧莫然在耳边轻语道:"兰妃娘娘准备的,小心点。"
这一句唬得苏小素默默地把草莓放下来,忍住了口腹之欲。萧莫然在一旁看得不忍心,看了看四周,于是从苏小素头上扯下来一根银簪,往草莓中一戳,没有问题,才给苏小素吃了。苏小素被萧莫然这样的举动萌到了,她小声道:"这些宫中的吃食,不是都用银针验过了吗?"
萧莫然道:"也是哦。"
苏小素也是醉了,几乎想要翻一个白眼给萧莫然,没想到皇上忽然道:"今日大家都聚在一起,朕心情愉悦,萧莫然,朕记得以前你的笛声悠扬,今日不如给大家助兴一番?"
面对皇上突然点名要萧莫然吹奏,苏小素还从来没听萧莫然吹奏过笛子,连萧莫然也是一脸茫然。苏小素忽然想起,萧莫尘吹过笛子!
这时候,皇上已经命内监取来了一枚白玉笛,而那边兰妃娘娘和太子的笑意满脸,萧莫然道:"皇上,儿臣在外多年,笛子已经很久没碰过了,今日如果皇上非要让儿臣勉力而为,只怕会让皇上的耳朵饱受折磨。"
兰妃娘娘道:"皇上想念大皇子已久,如今好不容易盼到大皇子刚刚回到宫中,不过想和大皇子回忆一下曾经的时光罢了。大皇子这样推辞,莫非有什么原因吗?"
苏小素在一旁听着,兰妃娘娘的意思分明是把吹笛的问题提到了是不是真的大皇子身上。苏小素道:"你会吹吗?"倏忽间却见萧莫尘的眼神看着她,让苏小素一惊,这也转变得太快了!
随后苏小素立马会意道:"那你便随便一吹即可。"刚醒来的萧莫尘,看见内监已经奉上来的玉笛,忽然眼光露出喜色,他拿着那把玉笛,那白玉质地温软,触手生温,他喜道:"那我便不推辞了,这真是一把好笛子。"
萧莫尘的笛声流丽婉转,如同修竹一般清脆,又如黄鹂一般巧丽活泼,忽而有流水潺潺,忽而如同江水奔流,涛涛不绝。
一时间,大家便沉醉在了萧莫尘的笛声中,兰妃娘娘本来是听从了太子的建议,因为太子隐隐约约知道萧莫然有两个面貌,那时的太子见过萧莫尘吹笛,却发现萧莫然并不会,所以便在兰妃娘娘面前出此计策。
只是太子一直以为,萧莫然需要在受到刺激下才可以立马转换,却不知道这几年,萧莫然和萧莫尘知道了彼此的存在,沟通得越来越和谐,已经可以随心所欲的转化了。
兰妃娘娘看着太子,太子也在讶异之中,而其他人,都听得如痴如醉,连最后兰妃娘娘听到一段九曲回环的片段,只看到萧莫尘的手指在不同的笛孔之间极速地切换,每个音符在众人耳朵里,快得还没反应过来就滑到了下一个音符,整段听下来,异常地欢快悦耳,感觉音符就如同在眼前像烟花一样地炸开,给人在听觉上感到一种极致的快感。
那竟然是一首无法歌唱的曲乐,因为太快而太悦耳,等到自己忍不住想跟着音符而哼唱,却发现人声根本无非跟上的节奏。
众人都还在沉浸在萧莫然的笛声中久久不能回味,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喊道:"有刺客!快保护皇上!"只见一个快速移动的黑影,已经在电光火石之间,跃到了皇上那明黄色的衣衫跟前。
萧莫尘看了一眼苏小素,她被身边的丫鬟红弦保护得很好,便放心了。
太子立马从桌子上跳了过去,那刺客的腰被太子用手从身后扯住,阻止了刺客向皇上那里扑过去,刺客见状便把剑已经朝着皇上的面门扔了去,而兰妃娘娘在电光火石间把皇上往左边一拽,剑便深深地穿过了在了龙椅上写着"金龙万福"的引枕,直接钉在了龙椅的靠背上。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发生,萧莫尘离皇上的位置最远,刚刚又被刺客和太子缠斗的身影挡住,等来到了皇上身边,幸好皇上已经无事了。
太子将刺客擒拿在地,那刺客知道刺杀无望,还在太子的束缚下拼命挣扎,皇上龙颜震怒道:"是谁派来你的?"
刺客低下头,忽然看着萧莫尘,大喊道:"贵妃娘娘的冤仇,看来属下是帮不上了。"萧莫尘看到事情居然牵扯到了自己和贵妃,十分诧异,他看着刺客神情怪异地看着他,忽然出手,把那刺客的嘴硬生生地扒开――不能让他咬舌自尽!
然而在那半晌,刺客的话都被众人听到了,皇上听到刺客说的话,之前便听丞相上奏过无名谷这股神秘势力,而这刺客这样说,既然是为了贵妃娘娘,那宴会会中与贵妃娘娘最有关系的便是大皇子萧莫然,而这刺客无意中说了一句"属下",莫非正是为了萧莫然奉命来刺杀自己?
如此一来,难道萧莫然身为无名谷谷主,一开始皇上还以为只是一个江湖上组织,但如今看来竟然是萧莫然为了培植自己的羽翼,甚至以刺杀自己的目的,那么这件事就变得更加不简单了。
而那刺客被萧莫尘猛地把嘴翘开,不懂的人还以为萧莫尘怕秘密暴露,要趁机杀人灭口。皇上看着萧莫尘和刺客这样的举动,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沉声道:"萧莫然,你过来。"
萧莫尘正掰着刺客的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能让他寻思,一旦死了便是死无对证。兰妃娘娘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嘴角绽放了花一样的娇笑。
"父皇,不能让他死,他分明是栽赃儿臣,儿臣要问个清楚。"萧莫尘道。
"萧莫然,如今皇上已经把你接回宫中,没想到你居然一点不感念皇上,还执着于你母妃的死不能自拔,竟然派自己的手下来行刺皇上!今日要不是太子拦着,皇上……"兰妃娘娘看了皇上一眼,用手指着萧莫尘,声泪俱下地埋怨道。
萧莫尘的目光忽然透出来一种阴毒,但他冷冷地看着刺客,这时已经有诸多侍卫赶来将刺客制服在地,于是原本抓着刺客的衣袖的放了手,没有说话。
"萧莫然!"皇上的震怒在一瞬间爆发,他看着地上的刺客,亲自走到那人面前,声如惊雷划破天际:"说!是谁派来你来的?若说出来,朕还可以饶你不死,有半句谎言,朕便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