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丞相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就是曾经的太子萧莫然。
萧莫然出来了,毕竟作为曾经的太子,这些皇宫旧事,必须他出来才知道。丞相忽然如此待他,正是因为,他的母妃正是丞相族人。
他已经消失了多年,这是皇宫旧事,对外都宣称萧莫然死了,所以丞相也是这么认为。只是这些年,丞相渐渐觉得不对,兰妃娘娘当年是和贵妃很好的姐妹,这次他一方面选择和兰妃娘娘联合,一方面也是借助兰妃的势力,把云曼送入宫,更好地探听宫中秘事。
丞相如今看着萧莫然,想问,又不敢确定。
"丞相大人,我就是当年的太子萧莫然。"
丞相大人目光中如同烛火跳跃了一下,他还是沉稳道:"冒充太子,可是死罪。"
萧莫然坦然道:"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来一次又何妨?何况,舅父,你不是外人。"
这句"舅父"一下子让丞相差点老泪纵横,那个小时候进宫看望过的男孩子还,如今隔了这么多年,丞相一直在寻找他,甚至生死未卜,如今却活生生在他面前,叫他一声"舅父",此情此景,连萧莫然都忍不住泪下。
可是丞相毕竟也是多年在政治风云中打滚过了的老手,虽然感情是感情,但是真要因为一句"舅父"而就对萧莫然就认定了他是皇子,那也不可能。
萧莫然道:"虽然你现在不太相信我,但是我母妃的事情,我相信你一定感兴趣。当年贵妃暴毙,你以为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
萧莫然从身上取出来一个小包袱,萧莫尘在信中一直嘱咐,这东西他一直贴身带着,就是为了有一天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抖露一切。
丞相大人打开了包袱,一封一封书信,还有血迹,全是萧莫然母妃临死前的手迹,那些情节逼真,丞相大人认得姐姐贵妃的手迹,可手迹还有仿造的可能,但是里面的无数细节,不仅逻辑上完全行得通,没有真实的经历很难杜撰出来。
如果说刚刚丞相还不是半信半疑,现在丞相便对萧莫然刮目相看。丞相道:"难道竟然是兰妃娘娘害了贵妃?"
萧莫然道:"丞相大人,今天的这些只是我搜集证据的一部分。而且,如果兰妃娘娘真的是我母妃的姐妹,我当年又何必逃出宫去?"
丞相大人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我还会自己去查。"
萧莫然道:"这并不是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而是,云曼在太子宫中过得并不好,丞相大人知道吗?"
"结了婚了,夫妻之间吵吵架,也是正常的。"
"那丞相大人,你知道昨日太子在做什么么?"
丞相大人当然不知道,萧莫然便道:"昨日太子私自动用府兵,包围了叶府,你知道太子是去做什么吗?"
"做什么?"
"劫走了我的新娘,叶清璇。"
丞相大人之前还在安稳地喝茶,听了这句话简直几乎要喷出来。
萧莫然拿出来昨天太子身穿的衣服,递到丞相大人道:"不信?"
太子的衣服,布料都是特定的宫中进贡的绸缎,哪怕太子昨日是特地准备的一袭黑衣,没有特定的花纹,可是从布料却能看出一切。萧莫然平时都在叶府,叶府中也不可能有这种布料子。
丞相暗道萧莫然不简单,心里对萧莫然本来的好感又增添了许多。如今萧莫然已经动摇了丞相对兰妃娘娘的信任,而且太子从前的太子妃便是叶清璇,虽然听上去荒唐,但未必不可能,出府兵这样的大事要是被皇上发现,皇上便对太子大失欢心,如今自己和太子是一条船上的,太子失去人心,更是对丞相府的一种牵连,必然也导致皇上对自己的迁怒。
萧莫然继续在丞相大心里投下一块重重的石头道:"太子府兵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进入的客栈,我都知道。丞相如果在皇上发现前,派别人告发太子,皇上日后知道后,又知道那人其实是丞相示意的来表示忠心,皇上还能对丞相存几分欢心。"丞相大人听后,迟疑半晌,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既没有得罪兰妃,又能暗中保住丞相府上下。
"况且,太子抢的是我萧某的新娘,所以为什么这件事是由我来找丞相。相信丞相大人明白云曼现在的处境,一个没有太子宠爱的妃子在宫中是危机四伏的。而且,太子心中若是为一个女人可以疯狂到这种地步,太子殿下的地位,还能长久吗?"丞相想到最近夫人屡屡抱怨,云曼在宫中过得并不好,这也是丞相担忧的。兰妃娘娘很喜欢云曼,这是确定的,可是太子呢?据说上次丞相夫人进宫后把云曼的情形都与丞相说了,丞相听后,沉吟不语。
萧莫然最后道:"此事事不宜迟,丞相大人,您尽快定夺。"于是萧莫然把太子所有起兵的经过,都告诉了丞相大人,便告辞了。
云曼清晨醒来的时候,一看镜中自己一夜未睡的疲态,赶紧叫流苏起来为自己细细装扮起来,精心修饰过自己的苍白容颜。
太子果然一夜未归。
云曼把昨晚搜到的信息都叫人递出去给了母亲。丞相大人在府中,没过多久便受到女儿从宫中传来的信息,信中说太子昨夜动用了府兵,竟然和萧莫然所说的信息一模一样。于是丞相大人当即决定,派人告发太子。
宫中,云曼一进来,便跪在兰妃娘娘面前哭诉道:"太子一夜不见了!"
兰妃娘娘大惊失措道:"你说什么?堂堂一个太子,那么多的侍从跟着,怎么会不见了?"
云曼道:"我在宫中昨日便觉得不对劲,到了傍晚,也不见太子踪影,太子一般都会派人来告诉我今晚在哪里歇息,可是昨天宫女根本问不到太子的行踪,也没有见过太子的身影,根本不知道去了哪里?"
兰妃娘娘道:"走,跟着我到东宫一趟。"想一想又觉得不对,兰妃娘娘停在宫中,沉吟道:"太子也许是在执行皇上派给他的什么任务,你先别急。静静地坐在我宫里等等。"
兰妃娘娘派了子墨道:"你去太子东宫问问刘公公,就说太子妃寻不见太子,都闹到我这里来了。"
子墨派出去,因为东宫和皇宫还是距离稍远,来往并不方便,兰妃娘娘一边安抚着云曼,一边和云曼闲聊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