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苏小素放下了帘子,失望的表情浮现在脸上,垂下眼眸,口中喃喃道:"奇怪?我怎么会想他呢?"
画眉在一旁并没有接话,苏小素觉得奇怪,于是抬头往画眉那里看去。
却看到画眉呆呆地往轿子前面望,苏小素一回头,正看到萧莫尘出现在她的正前面,一脸好笑地盯住她,道:"小傻瓜,你看什么呢?本阁下,不是正在你眼前?"
苏小素大窘,脸红得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幅样子让萧莫尘更加得意,他走上前来,倏忽间把手伸过来,捏住苏小素的通红的脸,他把她的下巴抬着,玩味之色尽显于脸上。
画眉内心简直崩溃,萧莫尘这是要调戏姑娘的样子吗?我是阻止呢还是躲开呢还是当没看见呢?看着他们两个人,尤其是萧莫尘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画眉看着前面给姑娘驾车的马车夫一脸"两耳不闻身后事,一心只看路边景"的神态,画眉便顿时觉得自己应该向马车夫学习学习。
画眉撩开帘子,道:"外面的风景好好,我要下马车看看!"回过头也不顾萧莫尘从她背后投来的赞许目光和苏小素急得抓狂却没拉住画眉衣袖的愤恨之情,赶紧下了马车。
马车夫还道:"画眉,车上太热,你下来透透气挺好的。"
画眉干笑两声,道:"是啊是啊。"
马车夫道:"那边的风景不错,走,我看姑娘需要在轿子里休息一下,我们去旁边看看风景吧。"
画眉道:"嗯,提议不错。走。"
萧莫尘满意地看着轿子里现在只有他和苏小素,得逞的微笑简直灿烂无比。苏小素呆呆道:"怎么我身边的人都被你收买了不成?怎么他们走得这么快!"
萧莫尘的笑容有点不屑道:"收买人心这种事情,我最拿手了。现在你们叶府,上至叶老爷,下至看守你二妹的仆人,谁不知道我要娶你?叶老爷答应我对你的求婚,是迟早的事。不对,我还没求呢。但是他们都知道我迟早要求的。"
苏小素愣住,半晌才开口道:"你……你给了我爹多少银子?"
萧莫尘简直失笑,他真是被苏小素萌到了,开玩笑道:"就你这个傻瓜,一天啥都不会干,还曾经怀过宝宝,你还要多少银子?我要娶你,叶老爷到快要高兴地倒贴了,要不是我极力推辞,你爹的陪嫁简直能让我的手下从吃粗茶淡饭改成山珍海味了。"
苏小素生气道:"你你你!"她"你"了半天,才发现萧莫尘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于是沮丧道:"我哪有那么廉价!"
萧莫尘被逗笑,好看的眸子里闪着灵动的光芒,他打击完苏小素便又开始哄道:"我们家苏小素不是廉价,是无价之宝。"
苏小素还是不开心,气鼓鼓地看着萧莫尘,忽然道:"你刚刚从哪里冒出来的?对了,你是不是一直在跟着我?"
萧莫尘道:"对呀。"
苏小素没想到萧莫尘还直接承认了,道:"你这个变态!偷窥狂!"
萧莫尘没想到苏小素这个什么鬼的反应,他急忙解释道:"哎呀你怎么这么说呢,你每次在回叶府路上都容易被人算计,我要是不跟着,你出了事怎么办?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而且你爹现在都准许我随时跟着你了。"
苏小素想确实如此,只能吃瘪,于是噘着嘴回应道:"也是。不对,我爹什么时候答应了?"
萧莫尘道:"上次吃饭啊,你在一旁,肯定在走神。"
苏小素记得当时自己迷迷糊糊,确实没怎么听他们俩在说什么,都在想萧莫然。
萧莫尘看着苏小素陷入回忆,眼睛里闪烁着温暖的目光,便知道她又在想萧莫然,果然苏小素脸色有些担忧,看着萧莫尘道:"这几日为什么萧莫然都不见他?你是不是藏着他不让我见?为什么晚上他也不来给我送夜宵了?"苏小素担忧的神情,温婉如水的眸子里含着责怪,牵动了萧莫尘的神经。
他想到这几天,萧莫然和他的通信,许多重要的事情他们俩在信中商议着,有时候红弦来传过消息,原来萧莫然竟然忙到没有时间去给苏小素做饭。不过那件事,比起给苏小素做饭来说,确实更加更加地重要。想到这,萧莫尘的心就隐隐作痛。如今他和萧莫然在信中沟通已经大半年了,一开始他们就只是为了苏小素的事情吃醋而互相给对方写恐吓信,后来他们发现,彼此本来可以成为感情更好的兄弟。可是遇到苏小素的事情,两个人还是会有隔阂和摩擦。
但是他还要和苏小素解释,只得无奈道:"你放心,当你真正结婚的时候,一定是你的萧莫然。"
苏小素记得萧莫尘行事说话一直不羁的,可是今天,她第一次听萧莫尘这样无奈的口味,至于原因是什么,苏小素是懂的。她本来应该很开心,可是看着萧莫尘的样子,她的开心里面,莫名地还夹杂着另一种情感。她要和自己的心上人结婚了,可是她又懂得他的哀伤,因为懂得,所以更加无奈、无能为力。
萧莫尘的眼里,看着苏小素,慢慢地流泻出冰一样的忧伤,苏小素忽然想起,萧莫尘刚开始见他的时候,便觉得他是一块寒冰。
后来相处得久了,慢慢寒冰可以渐渐地化成水,到最后,如同一池春水在鸟语花香的世界里呈现明媚的光景。
他的眸子里好久没看到这种感觉了。
然后萧莫尘离开了。
画眉和马车夫又回来了,苏小素坐在轿子上,一路上默默无语。画眉在她一旁偷笑,并没有发现姑娘带着一丝忧伤的笑容。
回到府中的苏小素,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萧莫尘已经赶在她之前来到府中,正在和叶老爷谈话。苏小素心里怀着一丝好奇,偷偷靠在外面偷听。
叶老爷道:"萧谷主,叶清璇是我的爱女,从小在我的爱护下长大,却被我过度溺爱,单纯无知,没想到被人害成了那副样子。幸亏遇到了萧谷主,叶清璇逃过了数次劫难,我对萧谷主也是感激不尽。承蒙萧谷主不嫌弃,我也有心将叶清璇许配给你。"
苏小素内心想,果然自己是被老爸倒贴的……
萧莫尘道:"那为何叶先生……"
叶老爷道:"只是有一事老夫有点想不明白,萧谷主一表人才,按理来说,应该是不愁三妻四妾的,怎么偏偏看上了我们家小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