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记忆

有双重人格的人,往往小时候都是受过什么重大的刺激。而萧莫然,无外乎如此。苏小素陪着萧莫然,慢慢地引导萧莫然去说出他的痛苦。

把这些最可怕的记忆释放出来,慢慢地在释放的过程中去引导他合理地化解,而不是通过分裂人格去逃避痛苦,萧莫然才会真正地好起来。

而这项工作,如果不是苏小素慢慢地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地依赖着萧莫然,慢慢地她已经深爱上萧莫然,苏小素觉得自己也做不到。

她每天晚上在等着萧莫然的来临,听他一遍一遍地讲过去的故事。其实就在第二天,萧莫然又差点伤到了苏小素。

萧莫然每次一讲完自己的母妃被兰妃迫害,然后好像是开始讲到兰妃对付自己的时候,就忽然会有冲动的失常。他会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头。

甚至有时候在地上打滚,苏小素虽然早已把剑收了起来,可是萧莫然有时候会拼命地捶打自己。所幸的是,萧莫然都是伤害的自己,从来主动伤过别人。

在这样混乱的时候,都是苏小素摸着萧莫然的脸,看着萧莫然的眼睛,一遍一遍地呼唤:"萧莫然,快醒醒啊!我是苏小素!"萧莫然才能慢慢地恢复理智。

如此折腾了几天,萧莫然还是伤痕累累,苏小素也被吓得够呛。苏小素晚上帮萧莫然涂药膏,萧莫然龇牙咧嘴。苏小素看着一张英俊的脸被自己的提议害苦了的样子,内心十分歉疚。

"说出来你觉得好受些了吗?"苏小素不甘心地问问。

萧莫然其实并没有觉得说出来有什么疏通的效果,只是不愿意回想。可是他看着苏小素想帮他的表情那么坚定,便道:"好了一点,但是很不明显。"

"好了一点就是有效果!"苏小素的眼睛忽然"蹭"地亮了,这让萧莫然有点瘆得慌,果然下一个句子很让萧莫然崩溃:"那我们就要继续!"

我的小祖宗,饶了我吧!

过了三天,苏小素这样强行"治疗"的结果是:萧莫尘没办法来找她来了。

"叶清璇啊,你不能这样虐待我啊!"萧莫尘带着冷光的眼神望着苏小素,看得苏小素有点发怵。"你知道不知道,我也是无名谷谷主啊!带着这么多伤,旧伤未愈,新伤又起,我昨天差点被敌人杀死!"

"所以拜托你善待一下萧莫然,好不好?也善待一下我!"萧莫尘看着一言不发的苏小素,再次怒喝道。

"我是想帮你走出痛苦。"苏小素小声道。

"痛苦?可是我也很痛苦好吗?你知道杜鹃是我抓来的吗?那天云曼把杜鹃送到太子面前,是我背后用了手段让杜鹃把一切都在太子面前袒露的。"

"还有萧莫然,因为我不会做饭,所以把他送来照顾你。一边我还在躲避敌人的仇杀,处理无名谷无数大大小小的问题。你这样揭萧莫然的伤疤,他为了你能留下,才愿意接受的,你能不能看在他的份上,对待我也好一点呢?"

"对不起。"苏小素这才明白,自己的仇原来是萧莫尘帮自己报的。之前她曾以为,是云曼用了什么法子让杜鹃开口。如今看来,原理一切的一切,主要都是萧莫尘在帮自己,云曼做的,画眉做的,都是萧莫尘暗中帮助下完成的。只是做完这一切,他就选择了默默消失。

"萧莫尘,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苏小素看着发怒的萧莫尘,却忽然呆呆地问起他来。这个问题,却让萧莫尘忽然冷静下来。

"难道就因为,你是萧莫然的另一个魂魄?因为萧莫然救了我,所以你也对我好?你告诉我,为什么?这说不通啊。"苏小素看着萧莫尘的眼睛,带着冷冽湖水一样泛着粼粼波澜的眼睛,她继续逼问。

苏小素忽然想起,杜鹃说自己的孩子被心怡找人强暴后怀上的。苏小素可以确定的是,萧莫然救了自己,可是她在这几天萧莫然的记忆中感觉她还是叶清璇的时候,恰巧也是萧莫然的失忆期。这说明了什么?苏小素看着萧莫尘。

萧莫尘没想到苏小素竟然有所察觉,他第一次被人逼视着,慢慢地后退了起来,他口里仓皇地推辞道:"我只是爱你。"

"不,你告诉我,当我那天去寺庙上香的时候,是不是你?那个人是不是你?"苏小素最后一个句子问出来的时候,已经近乎愤怒地喊出来了。

萧莫尘一愣,张开的嘴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无奈地想抬起手拉住苏小素,道:"是,是我。"

萧莫尘把苏小素想搂在怀里的手被苏小素猛烈地甩开了,这一次是她让萧莫尘措不及防的语气如同从头到脚泼过来一盆冷水:"滚!你给我滚!"

萧莫尘被苏小素的眼神吓住了,他满身伤痕,走的时候还看了苏小素最后一眼。

苏小素以前仅仅四模模糊糊地猜测,真相出来的时候,她还是不能原谅。没错,萧莫然只是陪她从小的那个温暖的萧皇子,萧莫尘做错事后,萧莫然醒过来,从手下的人的叙述和自己的一些感觉,明白了萧莫尘所犯下的错误。

同时,萧莫尘也在寻找苏小素。最后,其实是萧莫尘救了苏小素,但是却是萧莫然陪着苏小素走过了最痛苦的时光。所以,萧莫尘即使是帮苏小素还了清白,重新报仇了,可是苏小素从心底里知道那是萧莫尘本来就欠她的。

萧莫尘是江湖上神医,和萧莫然一样医术高明,他明明是可以避开那些迷药的。

那个寺庙里,那个房间,虽然那时候并不是苏小素,而是真正的叶清璇,可是苏小素在这个身体里住久了,就会有感情。她讨厌萧莫尘那霸道的占有欲。

就像是明明是捅了我一刀,虽然你后面对我精心呵护,我的伤疤被你用最好的药粉治好了,可是我也不会忘记你捅过我一刀。

太子看着那个云曼住过的禅房,也是曾经叶清璇住过的禅房。

那边杜鹃坦白一切的时候,太子还想起了她说的一句话。这个禅房附近,曾经是叶心怡和叶清璇住过,所以云曼再来住的时候,心怡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

叶清璇也曾经来过,太子通过云华寺的住持登记的禅修记录,便发现云曼的那天住过的禅房,正巧就是叶清璇住过的。

太子忽然紧张了起来,算算时间,后来叶清璇怀着的孩子,就在住在一间禅院的三个月后。

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异常相似的事情。

太子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他对侍从道:"走,去叶府,我要找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