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怡姑娘是谁?苏小素等她进来,正要从床上下来,谁知看心怡向她福了福身子,就赶紧阻止了苏小素下床,"姐姐,你这两天形容都瘦了,妹妹只是来看看姐姐。"
姐姐?苏小素心里想,我有了一个妹妹?心怡的鹅蛋脸上细腻如脂,明洁如玉,她的眸子里装着恰到好处的乖巧和对姐姐的顺从,苏小素的防备心忽然就软了下来。心怡,有一种谨小慎微的细致美。
苏小素拿过她的手来,笑了笑说:"妹妹,我没事。"她漾出来一个很有破绽的笑容,因为她极力想掩饰自己的坏心情,可她不擅长。
心怡看在眼底,连忙说:"姐姐明明是心里难受,何必在我面前还强装镇定?"
苏小素被心怡这么一刺激,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干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忍不住!也不想忍!
结果心怡倒是愣住了,长姐居然毫不形象地哭了出来,把她吓了一跳!心怡愣了一秒,立马稳住了,赶紧取来手帕,替苏小素擦眼泪,好声劝慰起来。
谁知苏小素好久没有没有享受过被人安慰的滋味,心怡这么一劝,她就更加觉得自己悲哀,哭得更加汹涌,心怡又换了几条手帕,都劝不住,心怡继续耐心劝着,又准备叫自己丫鬟杜鹃去找老爷劝慰姐姐,谁知苏小素一听,大喊:"不要!你千万不要去!"
心怡见苏小素哭得如此伤心,她问了几遍到底发生了什么,苏小素却又不回答她。
结果等心怡走后,苏小素见画眉不可思议说道:"姑娘,虽然你没说什么,可你怎么会对心怡如此不见外,怎么可以如此失态?"
不见外,什么意思?画眉又道:"心怡是家中庶女,姑娘是家中家中嫡长女,如今她看姑娘失势,来寻姑娘笑话,姑娘还真把她当可以推心置腹的人啊?"
苏小素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丢人了,干笑了两声作罢。可想想刚刚的情形,心怡若是对她有不满,却在面上一点都没有体现。她很温柔乖巧的样子,难道竟然是假的?
苏小素刚想对画眉反驳:人家只是庶女,未必就真的是嫡庶你死我活吧?可转念一想,画眉说话能肆无忌惮,必然是以前这个身体的主人惯出来的,而且画眉毕竟比她更了解府中情况,还是多观察观察吧。
不过苏小素有个特不要脸的技能,就是无论做错什么,她都能觉得自己是对的,然后理直气壮地错下去,她道:"那不就正好吗?既然她想看我笑话,我就让她好好看看。"
画眉一愣,无语了。姑娘自从昨晚得知自己怀孕后,估计是打击太大,脾气越来越古怪了。
黄昏的时候,心怡还是把父亲请了过来,说:"姐姐不要怕,父亲最疼宠姐姐,妹妹为无法宽慰姐姐而自责,思来想去,父亲来出面解决,总是有办法的,姐姐不要担心。"
苏小素还在想心怡这又要来找父亲骂她吗?然而叶老爷来的时候,见她哭得红肿的眼睛,眼底满是心疼。叶老爷望了心怡一眼,心怡自知回避,退下了。
他坐在她床边,摸了摸苏小素的头,苏小素本来还在害怕和推拒叶老爷,却因为体验了她从来没体验过的父爱,苏小素冷硬的心居然柔软起来。她习惯了妈妈对她的尖酸刻薄,却第一次感受到这样温暖的抚摸。
画眉见老爷恢复这番模样,就知道老爷已经不生气了,她松了一口气。老爷屏退了所有人,只剩下画眉和自己的心腹,他看着苏小素,无奈地低下头,道:"璇儿,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回答完,你还是我的好女儿。"
苏小素听见"璇儿",反应片刻,才知道是在叫自己。画眉的眼神里有片刻的惊讶,但很快便蹲下来在床边,顺势挽住苏小素的手,让苏小素安心。
"嗯。"苏小素答,本来还想回一句"父亲"或者"爹",但前世的她没有爸爸,苏小素实在叫不出口。而且,也不知道这个身体的自己是如何称呼老爷的,还是算了,少说少错。
老爷见她还是有几分恍惚,但继续开口道:"璇儿,你告诉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苏小素听到这问题差点笑出来。你问她,她问谁!她难不成说这孩子是她前世男朋友的?那估计老爷以为她是神经病。可问题还是要回答的,苏小素眨了眨眼睛,干脆回答道:"你看是谁的?"
老爷一愣,面色悲哀沉寂下来,颤声说:"真的是萧皇子的?"
"啊?"这下轮到苏小素一愣,而且是惊讶万分!萧皇子,呃呃呃,这古代还有萧皇子?不会是男朋友萧莫尘吧?怎么可能这么巧合?
这惊讶的表情让老爷又不那么确定了,苏小素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不是什么谨慎的人,脱口而出:"萧皇子叫什么名字?萧莫尘吗?"
这莫名其妙的发问,让老爷和画眉又抓不着头脑,不过老爷回答却是让苏小素很失望:"璇儿,你这不是在胡言乱语么?萧皇子不叫萧莫尘,可虽然他已经不是太子了,也不是你能直呼名讳的。"
不是?苏小素的眸色一黯,忽然想起梦中萧莫尘那句"别怕,我会陪你走到世界尽头",心中一暖。还以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还能见到他,哪怕只是一张相似的皮囊也好。苏小素才发现自己如此地不争气,自己都被他害得怀孕了,他一句话就马上重新把她的魂安抚了下来。
老爷见也问不出来什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苏小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加上苏小素的精神有几分恍惚,老爷只能作罢。
苏小素见他们走了,终于屏退众人,只留下画眉说话。因为画眉之前那番话,让她初步了解了自己和心怡的关系,苏小素刚才见心怡对自己同情万分,虽然表上热络,底下内心如何却难以猜测,想来画眉的话才是真正看清了形势。
何况画眉是自己跟着自己从小到大的大丫鬟,到底比别人可信。
"画眉,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我这两天浑浑噩噩的,都不知道怎么过的,你再给我梳理一遍事情经过吧。"
画眉道:"姑娘,我怀疑您是被别人陷害了。"
苏小素这两天让她惊讶的事情太多了,可听到此事,还是暗地一惊。一个小小奴婢,除非有十足把握,或者主子对她绝对的信任,是不会轻易讲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