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出面拯救

苏南云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了,根本就分辨不出来的人究竟是谁。

她只听得一抹淡淡的温和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没事儿吧?”

同时,一只温热的手握住她的手。

苏南云的身子轻轻的抖了一下,“易子敬?”

光是听这声音,她就能很轻易的知道他是谁。

“是我。”易子敬轻声道,“你放心,这里有我在,没事儿的。”

说着他的目光轻轻的从这些士兵身上掠过,眼眸之中那点儿温和散漫的光已经慢慢开始变的冷而残虐。

“还在等什么,上啊,”他轻声吩咐。

跟在他身边的下属立刻会意的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人群之中一下子出现了很多身法诡异的黑衣人。

他们的身法诡异,下手又快又狠。只是顷刻间出现,地灵城跟胡族的士兵就倒了一大片。

一时之间,苏南云身边方圆几米之内,根本就没有人敢靠近。

而周围的士兵显然也被这种突发的情况给惊呆住了。

要知道他们地灵城的士兵可并非常人,被一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之人加持过。攻击力和杀伤力都远远的高于普通的士兵。

可这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杀他们就跟碾死一只蚂蚁这样的简单。

由此可见,这群黑衣人的杀伤之力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简直已经高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那个人,就是在冥水阁欺负我们的人吗?”另一处的夜色之中,姜明钰也望着那个白色的身影,脸上敛去了孩童一般的天真之色,咋看去有些犀利。

沈达双手环胸,眸光亦是严肃。

他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回答,“十有八九。”

“这个叫易子敬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还有跟在他身后的那群黑衣人,”姜明钰看着看着瞳孔逐渐的深遂起来,每每他在遇到什么重大的事情的时候,眼眸会随着情绪变化发生改变。

这些黑衣人的身法,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

而且他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冥水阁会遭受那么重大的危机了,他们冥水阁的那些杀手,跟易子敬身后的那些黑衣人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当然,那个级别的杀手他们冥水阁也有。

不过他们那里的杀手向来都是按照武功能力分级的,能够达到那群黑衣人级别的,屈指可数。

沈达摇头,“这件事情,阁主已经在开始调查。不过好像并没有什么头绪。我想,现在知道他们来历的可能只有一个人。”

“你是说,华安王宋良战?”姜明钰想起宋良战那张冰冷的脸孔,“不过我觉得就算是宋良战,也不一定都知道。”

沈达回头盯着姜明钰,看着他,忽然问道,“那你呢?”

姜明钰被什么那眼神看的莫名其妙,“你是什么意思?”

“你跟阁主都不是普通人,你难道就没有从那些黑衣人的身法之中看出一点儿什么来?”沈达说着,将头转了回去。

身后的姜明钰一张嫩脸突然沉了下去,眼神变的阴郁而可怕。

他最讨厌别人提及他本身的事情。

若不是眼前这个是沈达,他肯定会虐的人家连他妈都不认识。

“这我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体是有问题,可这并不就意味着我就知道那黑衣人是什么来历!”姜明钰很生气。

他从记事开始,自己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模样了。

他不记得过去自己的事情,只知道自己的兄长是姜北辰,冥水阁的阁主。

在他的记忆之中,他的兄长虽然对他十分严厉,但是一直都将他保护的很好很好。

一开始的时候,他自己并不生活在冥水阁之中,也不知道自己跟这一切有什么关系。

只是后来他逐渐的发现了问题。

他的样子一直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模样。

他亲眼看着冥水阁的那几个长老从一个年轻人纷纷变成了老头子,而自己还是小孩子的样子的时候,他就清楚自己绝对是不同的。

他问过自己的兄长,但是姜北辰并没有将这其中的原委告诉他。

后来他到冥水阁,被人称为少主,也一直被当做小孩子一般对待。

但是姜明钰不是傻子,他知道这其中肯定藏着什么猫腻,当他想要弄清楚这一切的时候,他的兄长突然陷入了沉睡。

长老们将他保护的很好,还让沈达守着他,任由他胡作非为。

他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希望姜明钰的身份暴露出来。

但其实姜明钰觉得自己这狗屁身份实在也没有什么好暴露的。

他不过就是比普通人活的长了点儿,不容易老了点儿而已。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自己也隐约的查到了一些当年在南晋发生的事情。

当初他将苏南云给丢到西南的城郊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原因的。

但是姜明钰自己并不清楚自己与南晋的过去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纠葛。

他只知道,姜家的祖上,曾经还是南晋开国皇帝的将军来着。

但是那位将军在冥水阁一直都是一个禁忌,包括他自己的身份也是。

冥水阁的等级森严,杀手之间有专门的人负责训练,接任务,他们之间并不会经常互相见面。

姜明钰的身份更加特殊一些,即使他是冥水阁的少主,但是冥水阁的那些长老还是另外选举了一位代阁主来负责冥水阁的事物。

因此这么多年过去,他虽然心中清楚自己多少有些不同,但跟以前能够接触到的东西实在是太过有限了。

又加上他们都宠着他,纵容着他,以至于他很多时候也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孩子。

对于姜明钰来说,这种长不大的感觉,实际上并不太好。

特别是,当他看见沈达从十四岁跟着他,从一个与他一样的少年渐渐变成如今年近三十的沧桑模样,而他自己看起来还是一个小孩子。

姜明钰微垂着眸,眼眸中的落寞一闪而过。

有时候他自己也会害怕,害怕自己会像看着冥水阁的长老一样,亲眼看着沈达在自己眼前老去,或者,死去。

沈达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姜明钰回他的话,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侧过头来看他。

刚好看见姜明钰神情落寞的样子。

他愣了一下。

跟在姜明钰身边这么久,他似乎还没有见过这样子的他。

“你不高兴了?”沈达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他守在姜明钰身边很多年,对他的个性早就已经摸透了。姜明钰一个眼神,一个举动,沈达都能知道他心中打的什么鬼主意,憋着什么坏事儿。

不过姜明钰是从来不会在心里憋着什么事情的。

特别是在他的面前。

如果有谁惹的他不开心了,他要报仇当场就报了。根本不会露出像现在这种有些忧郁的,落寞的神色来。

沈达突然觉得,自己对姜明钰似乎还是不够了解。

听见沈达的声音,姜明钰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氤氲出一层雾水来,委屈兮兮的盯着沈达,“我是不高兴!你们都欺负我!我兄长是这样,你现在也是这样!沈达,我告诉你,在我没死之前,我是不允许你离开我的。就算到时候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没有我的允许,你也不可以离开!”

姜明钰可从来都没有忘记之前那个华安王府中那女人对沈达暗送秋波的样子。

沈达虽然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可谁知道他心里究竟是不是已经对人家姑娘有意思了。

他是一个男人,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这么多年,像亲人一样陪伴着自己。姜明钰知道自己不让他找媳妇儿似乎有点儿说不过去。

可说不过去他也要说。

他不允许。

他不允许沈达离开他的身边。

沈达看着姜明钰那双大眼睛里的雾水,本来就生的极为好看,有是少年人的模样,颇有种雌雄莫辨的感觉。委屈的样子十分的惹人怜爱。明知道他是装的,沈达还是不太自然的别过了头来。

“你在胡说些什么!”他皱着眉头,努力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远处的战事之上。

心却忍不住的微微颤了颤。

像是想到了什么难以言表的事情,他的眉头一皱,努力撇开脑海之中的各种杂念。

远处的形式现在处于一边倒的状态之中。

易子敬带来的那群黑衣人的杀伤力实在是太过强大,他将苏南云带走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易子敬抓住苏南云的一只手,手中传来的黏腻的感觉让他突觉不对。

猛然回过头去,他看着苏南云的身上,手上,全部被鲜血染红了。

而她的肩膀和胳膊上几乎都是伤口,鲜血正不停的往外冒。

苏南云感觉到了易子敬的停顿,她侧了侧头,眼睛几乎全部都是模糊的,轻声问,“怎么了?”

她的手在打颤,身体也在发抖。

可能是因为心底太过害怕,她的手不自觉的抓住了易子敬的手,但是她的语气和神情却又如此的平静,似乎对眼前的场面没有一丁点儿畏惧一般。

易子敬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你受伤了。”

苏南云的表情愣愣的,似乎才反应过来,拿过自己的手放到眼前,目光却是空洞的。

她轻笑了一下,“好像是吧,不过我好像不太觉得疼。”

她那平静的异于常人的样子让易子敬蹙了眉头,他伸手,点了苏南云身上的几处大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低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睡一觉吧,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

苏南云任由易子敬抱着她离开。

她听见耳旁的风刮过发出的声响,她知道现在正在易子敬的怀抱之中。

她不知道易子敬要将她带去哪里。

此刻,她也并不太关心这个问题。

易子敬抱着她的动作十分的轻柔,仿佛她就是一块儿稀世珍宝,他拿在手中生怕磕着碰着。

苏南云将头轻轻的靠在易子敬的胸口之上。

他的胸口是温和的,却没有热度。

她好像,听不到易子敬的心跳声。

苏南云将自己的靠的近了一些。

靠的越近,她的心里就生出一种近乎魔怔的心态来。

她在易子敬的怀中,竟然找到了一丝属于亲人的那种温暖的感觉。

仿佛易子敬,就是她灵魂之中最亲密的人一般。

可苏南云心中却没有半分的感动。

她不因为见到易子敬而欣喜若狂,也不因为见到易子敬而激动不已。

相反的,她十分的平静,似乎在冥冥之中,她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临。

宋良战收到地灵城传回来的密信已经是天亮时分。

在密信之中,他得知了苏南云独自闯入敌军阵营并最终被人救走的事情。

古月升说,救走苏南云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易子敬。

宋良战将手中的密信给撕了个粉碎,一股冰冷的怒火从他的眼眸中散开来。

他将这怒火带到了朝堂之上,以至于他站在朝廷之中与宋战天对峙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宋战天看着宋良战一副冷漠到了骨子里的面孔,心头也怵的慌。

但是身为皇上该有的作风他一点儿不能少,“既然皇弟你已经知道大概的情况了,朕就命令你带着你的军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地灵城,将其给收复回来!”

宋良战一动不动,“还有呢?”

众位大臣,包括宋战天在内都是一副不解的模样。

还有什么?

宋良战明显有些不耐烦了,“皇上,你莫不是以为,光靠着臣手底下的那些将士,不吃不喝就能够将地灵城收复归位吧?”

宋战天此人最为狡猾,明知道行兵打仗劳命伤财。

到时候他手底下的士兵只要陷入战斗之中,就铁定有伤亡的情况。

现在正值冬季,打仗所用的兵器,粮食补给,还有医用材料,他都只字不提。

那这仗要怎么打?

让他一个人出资打仗吗?

宋战天想都不要想。

宋战天面露一抹尴尬之色,“华安王,你手底下的士兵向来都是交由你自己在训练,他们都已经经历过这么多次战斗了。这眼看着就入冬,国库空虚,朕也实在是不太好增收赋税,做这些劳命伤财的事情。”

他就差点儿没有说,这儿什么都没用,你就自己带着兵负责打一场胜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