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这里是来找止越问清楚当时的情况的,不是来这里……当嫖客的。
玲珑看着那些女人,一双冰冷冷的眼睛里立刻露出警惕之色,她提剑,护到了苏南云面前,
似乎她面对的不是女子,而是一个个身怀绝技,危险狠毒的杀手。
“不要紧张,”苏南云摁住玲珑的手,示意她不要乱动。
“放心吧,这外面可是花满楼,今天我和顾允文这两个朝廷命官要是在花满楼里出了事儿,那可就算是在明着跟皇上作对了。”苏南云笑望着自己面前那群美丽的姑娘,“你们说,对吧?”
“而且我现在是你们的客人,对待客人,你们可要客气一点儿。万一惹得客人不高兴,倒楣的可是你们。”苏南云笑的略假,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威胁之意。
一群女人的脸色变了变,画着浓妆的脸上纷纷带着笑意,“客官说的这是哪儿的话呢?你需要我们怎么伺候你呢?”
女子们的声音个个娇媚异常。
苏南云觉得自己若是个男人,铁定在这声音中溺的骨头都酥了。
可是她是个女人,听着那娇呼声,倒是没有倒多大的胃口,就是浑身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你们都站在那里,不许靠近我。”苏南云躺在椅子上,双脚毫无形象的放在对面的桌子上,一副大爷样,“这样吧,不如你们跳个舞来给我看看?”
花满楼的姑娘各个不凡,跳舞自然是不在话下。听到苏南云的要求,她们自己也觉得松了一口气,开始翩翩起舞。
苏南云抓了一把瓜子过来,顺手递给玲珑一把,悠闲的磕着。
这跳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那中间那姑娘的腰,怎么这么圆?
还有左边的那个女子,穿的这也太少了点吧。
苏南云摇头,摇头,再摇头。
“好了,停!”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们就这水平也敢出来混青楼?姑娘,你这样糊口都成问题啊。”
她的眼睛往她们的脸上扫过去。
果然,这些人一个个盯着她,个个都笑的虚假。
苏南云才不理会她们的目光,眉毛一挑,拿过一粒葡萄塞进自己嘴里。
“我听说你们花满楼里有一位男子,模样生的十分俊美。据说在这里已经待了很久,我今天来就是想要见识见识他的样子。如果他肯委身于我,倒是再好不过了。”
此言一出,那些姑娘们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如同一根毒针一般,向她刺过来。
苏南云对她们的反应是在意料之中的。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们的男主人止越,冥水阁的代阁主,就是这花满楼墓后的主人。
同时也是苏南云口中的那位男客。
这里的男人如此稀少,难怪那止越上次能够当着她的面儿调戏众多女人。
他既然侵犯了苏南云一次,苏南云自然也要还回去。
到了此刻大家其实也都已经看出来了,这个苏南云根本就不是来这里寻欢作乐的,她是变着法儿来找茬儿的。
这众多姑娘中,其中有一位苏南云是见过的。
苏南云一眼就望见那个站在左边,穿的很少的那位女子,笑的意味不明。
她可就是上次那位,脱光了勾引止越,但却最终都没有成功的那位。
现在一看,这女子看自己的模样似乎又多了一分怨怼之意。
“姑娘,你说的那位男客,我们这里,”有姑娘刚想说,她们这里没人,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有人推门进来。
“如果苏太傅愿意,我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门外站着一位衣着光鲜亮丽的男子,模样俊美不凡,带笑的眸中冷若刀锋。
他一进来,周围女子的眼神立刻收敛,变的十分恭敬。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我在就好,”他吩咐周围的人退下,笑着向苏南云走来。
“想不到这才两天不见,你竟然就如此迫不及待的过来找我。”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苏南云,懒散的语气,含着一抹淡淡的嘲讽。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苏南云也看着他,见他神色无异,面上没有表情,心里却咯噔一下。
想必他是察觉自己上次对他下毒的事情其实是在骗他了。
那个时候,她刀锋上抹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只能用解药才能救好的剧毒。
而是一种会在短时间内发痒发疼的一种药。以止越的内力,那东西不过三天,药效就会散去。
他面向苏南云,越靠越近。玲珑站在苏南云的面前,目光警惕的看着他。
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势,实在是有些危险。虽然他的目光是在笑着,眼中泛着的却全是危险的冷意。
止越忽然停下脚步,眼风淡淡的扫过一旁的顾允文还有玲珑。
冷笑着道,“难怪苏太傅你今日有勇气亲自来找我,远来是带了帮手。不过你以为,就这两个人,在我的地方能起到什么作用?”
他的语气轻狂而充满傲气。
从他的目光中,苏南云不难看出,他觉得苏南云今日来到这里就是自投罗网。
她忽然觉得,自己想要从他口中问出臧龙令的下落,几率甚小。
“没错,若是代阁主想要我们的命,的确是轻而易举。”一直陈默着不开口的顾允文这时候终于说话了,他的一脸恭谦良善,一副淡雅之态,“但是代阁主可要清楚,若是我们有来无回,最终倒霉的也是你们自己。朝廷与江湖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要给自己身上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呢?”
同样的话,若是常人说出来,就有些不大好听。
可是顾允文的语气十分的得体温和,听上去就是在为对方考虑的样子,让人心头根本无法生起怒火来。
止越的目光不禁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两眼,“井水不犯河水?那可不一定,跟朝廷作对又算的了什么,你以为冥水阁会怕朝廷之人?”
止越的语气有些狂妄。
苏南云道,“你可不要忘了,上次的事情,是你先招惹我的。你既然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我,我又为什么要对你手下留情?”
苏南云也冷笑着出声,“你莫不是以为,我苏南云真的是一只会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看见止越的态度,苏南云心中更加的认定,止越这个人不是个好招惹的。
因为这个人,从头到尾,都不是什么好人。
“而且,你作为代阁主,因为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将冥水阁的安危置之不顾,这样真的好吗?”
冥水阁的势力就算大过天际,他也是依附于南晋而存在。
他们上次的行为已经惹的宋战天很不快了,若是宋战天有心要对付冥水阁,他的江湖势力,又凭什么去跟整个南晋抗衡?
简直就是在找死。
止越明显也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的,他只是没有想到会被苏南云当面戳破,脸上的笑意尽收,脸色有些阴寒。
看见止越阴寒不快的面色,苏南云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意外。
她甚至觉得,这才是止越该有的模样。
平时他那副懒散带笑的面孔下藏着的,就是一颗记仇,还小心眼,狠毒又没品的样子。
被一个女子气成这副模样,止越生来还是第一次。
想了一下,他忽然又笑了起来,转移了话题,“苏太傅今日前来,既然不是因为,那又是因为什么?不会是臧龙令吧?”
苏南云的目光一眯,心想自己果然没有开错。
“你果然知道臧龙令的事情,那臧龙令,到底是不是你拿的?”
“苏太傅凭什么以为是我拿的?”止越邪眸低笑,“苏南云可曾亲眼看见?”
“就凭我上次在藏书阁看见了你,”苏南云道,“你去了藏书阁,偷了臧龙令,还迷晕了我。”
止越笑意悠然,“可是我却明明记得,那臧龙令,是苏太傅你拿的。”
什么?
苏南云隐隐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道,“你别胡说!我怎么可能,你别想着要诬陷我。”
怎么可能会她拿的?
“这件事情嫌疑最大的人就是你,你最好能够将当日的事情交代清楚,否则我们新帐旧账一起算。止越,我跟你没完!”苏南云咬着牙,神情憎恶。
止越的目光往她身上一落,眼底有些黯然,他笑道,“苏太傅既然让我说,我又怎敢欺骗你?我可不像苏太傅,满口胡话。”
苏南云心里一气,满口胡话的人明明是他才对。
她忍住心头的怒气,问,“那你倒是说,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将我迷晕之后,是不是偷偷盗取了臧龙令?为什么他们又会说是我将他们打晕的?你的瞳术可以控制人心,你究竟做了什么?”
苏南云一连串的问题向止越砸过去,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清楚那天发生了什么。
她感觉很多的矛头都在指向她,如果不弄清楚,她的嫌疑就永远无法洗清,宋战天也会更加的不信任她。
“苏太傅何必如此着急?”止越笑道,“我们不妨坐下来,喝杯茶,吃顿饭,慢慢说,如何?”
混蛋!
他摆明了就是想要故意消磨她。
还吃饭?
去他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