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殿中,苏南云的日子过得倒算是清闲。
那皇帝老儿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遇着了什么桃花,所以心情极好,居然也没有来找自己的麻烦。
一连一个多月过去了,自己每日东宫泰安殿两处折转,小日子过的悠哉悠哉的,既可以混着朝廷的俸禄,又能够数着太子殿下输给自己的宝贝,每天都是乐滋滋的。
要说这日的苏南云才刚刚起身,还不等用早膳,便见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
“太傅大人!礼部尚书孙恒求见!”
一句话直接这样说了出来,却让苏南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孙恒?
自己记得不认识这号人物啊?
因为之前在东晋时候表现极好,所以得罪了不少朝臣,所以此刻的苏南云也是学聪明了,在这南晋很是低调,出了在东宫玩闹,在泰安殿中表现,其余时候都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将机会留给身后的无数后生。
思想向后,苏南云表示自己不认识这号人物。
反倒是那竹香,因为成为了苏南云身边的一等宫女之后更是事事上心,此刻见着苏南云遇着了麻烦事情便在那耳边小心提醒:“孙恒乃是礼部尚书,小小年纪便是高官之位,是个厉害的,似乎与丞相大人走的极近。”
竹香一番话算是提醒了苏南云了。
自己就说怎么这孙恒会突然来找自己?只怕是那赵仁义准备对自己出手了吧?
看来赵仁义在这南晋算的还算是不错啊,居然让这礼部尚书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办事。
“叫他进来吧!”
苏南云开口,现如今敌在暗自己在明,必须要小心行事才是了。
要说来这南晋皇宫自己还真是没太多打听这些事情,就好比此刻这突然冒出来的孙恒,倘若要不是竹香提醒的话,自己还不知晓会如何呢?
孙恒进来之后便给苏南云行礼请安。
“孙尚书客气了,不知孙尚书突然来此,有何贵干啊?”苏南云不知晓这孙恒习性如何,只能够这般询问,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孙恒本就是因为受了赵仁义的吩咐所以才会前来的,此刻听见苏南云说出这样一番话也是开口了:“今日一来是为了拜访一下太傅大人,毕竟日后同朝为官为皇上做事,还请指点才是。这二来嘛,则是知晓太傅大人见多识广,所以想要请太傅大人帮忙鉴定一东西罢了。”
客套话苏南云懒得多说,所以自然忽略了孙恒的前半句话:“不知孙尚书要鉴定什么东西?”
这次赵仁义为了扳倒苏南云可是下了大手笔,所以此刻的这孙恒便打开了放在桌上的一个极好的楠木盒子,取出一副画来,小心翼翼的平铺开来:“这画是我偶然所得,听人说起是江湖上有名的踏云公子所画,但又有同僚说踏云公子画作极少,所以觉得这是赝品无疑,所以想来请教太傅大人一番了。”
苏南云对字画的确研究颇深,但那却也是年轻时候没事儿找事儿罢了。
现如今对这字画的兴趣已经淡了许多,却因为这是踏云公子所画来了兴致。
一双丹凤眼就这样凑了过来,看着那副水墨画。
这是一幅《竹》,一旁还有题词,甚至还有这踏云公子的落笔,看起来的确如同真的一般。
苏南云也不着急,缓慢的瞧着,上面的墨迹、技法、构图等等,看了一遍询问起来:“不知晓孙尚书这画从何处得来?”
踏云公子在江湖上的名气极大,这画作也只有寥寥几幅,一般都送给了权臣亦或是达官贵人,倒是不知道这孙恒是从何处得来的?
原本以为苏南云会对自己诸多猜测,但见着他们因为一幅画而拉近了距离,这孙恒也极其高兴。
朝着那画作看了一眼这才开口:“”不瞒太傅,这话也是我偶然所得,乃是一江湖人为了恩情赠与我的,至于那人身份不变便,便不透露给太傅大人了,还请太傅谅解。”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自然是明白的。”苏南云打量一番之后,突然眼前一亮,收回了视线。
苏南云走到一边,悠哉端起了茶水:“孙尚书应该吃了吧,那我便不客气了。”
说完,端过一旁的清淡米粥便开始吃了,丝毫不理会一旁肚子打鼓的孙恒。
孙恒实在没想到,面对自己苏南云居然都懒得客套一下,直接开干。
“太傅大人客气了,无妨无妨,我已经用过了。”孙恒心中骂着,嘴上却还客套无比。
也不知道苏南云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这吃着小米粥居然也吃出了满汉全席的感觉来,在这孙恒面前吃的吧唧吧唧的,直叫人想要冲上去揍一顿。
一顿简单的早膳在苏南云的刻意之下,硬是拖了大半个时辰才结束。
见着苏南云结束了,孙恒这才急忙开口:“不知晓太傅大人可否看出这画作到底是真是假?”
苏南云点了点头:“恭喜大人,这画是真的,定然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说完这话,苏南云便没有继续开口了。
这东西本就是真的,也是那赵仁义想着投其所好罢了。
“果真?”孙恒一副激动模样,就差痛哭流涕了。
苏南云点点头:“自然是真的,放心吧。”
孙恒听着这话却继续道:“孙恒找了无数人都未曾看出这画的真假来,此刻居然被太傅大人看出来。想来这幅画和太傅大人也是有缘的,不如便让孙恒借花献佛,将这副话赠送给太傅大人了吧。”
苏南云听着这话,愣了愣看着眼前的孙恒,还不等开口,便听着孙恒继续开口:“太傅大人便不要与孙恒客气了。太傅大人是太子殿下的恩师,更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日后还请太傅大人在太子殿下以及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便是了。太傅大人便不要推辞了。”
孙恒一番话直接这样说了出来,弄得苏南云也有些茫然起来。
这到底是要呢,还是要呢?这可是踏云公子的画啊,千金难买,只怕这孙恒亦或是那赵仁义也是用尽手段才得来的、
“这、这不太好吧……”苏南云假意推辞。
孙恒见着苏南云似乎有摇动之意,心中大喜继续开口:“太傅大人与孙恒同朝为官,同是为皇上办事,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南晋安宁,既然都是同僚,那自然是亲如一家,这都成为一家人了,还推辞什么呢?莫非是太傅大人不将孙恒当做自家人看?亦或是看不上孙恒只是一个小小的礼部尚书?”
孙恒一番话直接这样说了出来,也是让苏南云找不到借口拒绝了。
最后的最后,还是接受了。
孙恒离开之后,一旁的竹香走了进来,看着那平铺在桌上的话有些疑惑:“太傅大人……这是……礼部尚书送的?”
苏南云点点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打这竹香跟了自己之后,是越来越厉害了。
竹香一听这话,脸色一下难看起来:“太傅大人!这孙尚书与赵丞相走的极近,赵丞相存了心思的想要对付太傅大人你,这次这孙尚书突然送这东西来,定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大人你怎么就收下了呢?”
瞧见竹香急成这副模样,苏南云心中高兴,这丫头倒是没有被这些日子以来的众人夸奖冲昏了头脑,关键时刻还是懂的如何为自己着想的。
“倘若这次不接招,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派谁来呢?”苏南云淡淡开口说道,瞧见眼前的这竹香,继续道:“放心吧,自然我敢接下,那定然是有办法化解危机的。”
苏南云让竹香帮着将那画收好,第二日仍然像个没事人儿一样去东宫准备给太子授课。
却没料想,这前脚刚去,后脚便见着一群羽林卫前来了。
宋玉修见着羽林卫前来,也是有些纳闷儿:“放肆!这东宫也是你们能够随意闯的吗?给本宫滚出去!”
太子毕竟是太子,不管往日多么的不成气候,但关键时刻却还是有气势的。
领头的羽林卫听着这话,立刻解释起来:“太子殿下误会了,我们是奉了皇上的吩咐,准备请苏太傅去御书房的。”
一句话却让宋玉修越发疑惑起来,转过头看了看苏南云,她却脸色如常,看不出丝毫不对劲儿。
“苏太傅……”宋玉修叫了一声。
却见着苏南云摆摆手,大步朝着前方走去了,倒是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倘若真是请苏南云前去,定然不会派羽林卫出来,只怕是出事情了。
“郭槐!去跟着!”
宋玉修一吩咐,郭槐也是立刻跟上去了。
苏南云到了御书房门口,却见着那房门紧闭。
看来这皇帝老儿还真是喜怒无常,上次对自己那般好,这才短短数日时间,今日便让自己吃闭门羹了。
正当苏南云疑惑时候,门突然打开了,郭桑走了出来:“苏太傅!皇上有请!”
三日前,孙恒才将那画送来,今日皇帝便召见自己,看来这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着请君入瓮了。
心中跟明镜似的,苏南云也不多言,大步走了进去。
走进去果真不出所料,老皇帝黑着一张脸站在那里,面前站着赵仁义等人。
“臣、苏南云参见皇上!”苏南云如同寻常一样行礼请安。
“苏南云!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