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晴天霹雳

电话那头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粗放激昂,像是被捅了马蜂窝一般:“喂,你是谁?”邱喆的耳朵被炸得嗡嗡响,他的眉头紧蹙,一颗心又吊到了嗓子眼,怎么回事?这男的是谁?

“麻烦你把电话给李嘉嘉,我想跟她说话。”邱喆客气地说。

电话那头却毫不客气地说:“你别再找他了!”邱喆听到电话那头有一位女孩哭泣的声音,料定是李嘉嘉。邱喆脱口而出:“你是谁?把电话给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是她爸!”说完,电话那头响起了盲音。邱喆呆坐在椅子上,她爸回来了?可是她爸为什么要拿她的手机?她为什么哭?她爸是不是打她了?一系列的问号回旋在他的心上,让他坐立不安。

后来的几天,他没有李嘉嘉的一点消息,李凡也没有来找过他。他很纳闷,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李庄看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决定先去学校找李凡问个清楚。

邱喆在傍晚时分,等候在小学门口,可是李凡一见到他,立马躲开他,飞奔而跑。邱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快步追上李凡,抓住他的胳膊,生气地说:“凡凡,你怎么见我就躲?发生了什么事?”

“你快走吧!”李凡低下脑袋,满怀心事地继续往前走。

邱喆拦住他的去路,着急地说:“凡凡,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爸回来了?”

凡凡急得快哭了,想绕开他的身体,依旧被邱喆挡住了。邱喆从兜里掏出两块巧克力,在他面前晃:“你告诉我怎么回事,你姐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我就给你巧克力。”

这一招果然奏效,凡凡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那你不许告我的状。咱们拉勾!”

邱喆点点头,伸出小拇指,跟凡凡的小手指勾在一块,小家伙这才放松下来。他拉着邱喆找了一个僻静的树荫下,把书包放在地上,坐了下来。

“我爸回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电话那头的人真的是凡凡的爸爸!邱喆问:“那你爸怎么突然会回来呢?他不是一年回不来两次吗?”

“我爸听说了我姐的事后,拿走了我姐的手机,要把我姐嫁给一个有钱的瘸子,我姐死活不同意,在家里跟我爸闹绝食呢!我爸不让我告诉你,不然不让带我念书了!”李凡难过地低下脑袋。

夕阳穿过树枝的缝隙照在李凡沮丧的脸上,他无助地盘弄着书包带子,把它绕在指尖,突然放松,瞧着带子一圈一圈地松懈,如此反复。

李凡的话让邱喆陷入了沉思,心中一片慌乱,感觉很快就要失去李嘉嘉了。一年以前失去锦虹的揪心难受之感又重新回来了。这种痛让他难受得不能呼吸,望着远处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眼前一阵眩晕,仿佛所有的事物在围着他转。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他像一条失魂落魄的狗回到家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好不容易激起来的斗志在那一刻又坍塌殆尽,他觉着活着比死了还难受,没有人在乎他的感受,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他不过是想要一段属于自己的爱情,怎么这么难?

邱喆的眼泪顺着脸颊低落在枕头上,湿了一大片。手机再次想起,邱喆瞄了一眼,是杨明起打来的。他拿起手机,丢到床尾,手机还在执着地响着。邱喆干脆将手机电池抠出来,铃声终于消停了。

他又重新倒在床上,捂住被单,心如死水,模糊中看到李嘉嘉在一片青草地上弹钢琴,她戴着花环,阳光照着她嫩白的肌肤,像一位凡尘中的仙女。音乐声响起,她的手指在琴键在跳舞,自信的样子那么迷人光彩。

他轻轻地靠拢她,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平静祥和,仿佛与这个世间格格不入,她依然戴着墨镜。邱喆更喜欢她不戴眼镜的样子,那才是真实的她。真实的她有着更加动人的魅力。

兴许是李嘉嘉感觉到他的存在,她停下了手中的弹奏,转过身,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迎着阳光,暖暖地说:“小喆,我就知道是你,你在我的身边对不对?”

李嘉嘉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他故意在她面前左右躲闪,引得她撅起嘴假装生气。他伸出自己的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他缓缓牵起她,一同迎着阳光飞奔。俩人欢快的笑声洒在青草地上,激起草丛中的蚱蜢到处乱窜。

邱喆是笑着醒来的,醒来后发现这是一场梦,笑容瞬间凝固了,他又陷入了无边的痛苦之中,这种痛苦将他从天堂瞬间拉到了地狱。他多么希望那不是一场梦,可以和女孩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他的痛苦无处诉说,只能到酒吧买醉。那是他第一次走进酒吧,昏暗的灯光,纸醉金迷的音乐,攒动的人群,空气中弥漫着肉欲的味道。他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叫了五瓶啤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台上的驻唱歌手深情并茂地唱着阿杜的《撕夜》我把梦撕了一页不懂明天该怎么写,冷冷的街,冷冷的灯,照着谁......驻唱歌手的脸在灯光下惨白,怀里的吉他不时拨弄着伤感的情怀。

邱喆的心情随着歌声的起伏起起落落,他的目光扫视了全场,发现大部分都是成双成对,只有他的这一桌是一个人。一位打扮时尚的女郎坐在他的对面,女人握着一个高脚杯,烈焰红唇轻启:“帅哥,能赏个脸一起喝一杯?”

邱喆的眼睛斜觑了女郎一眼,必须承认眼前的女性很漂亮,卷翘睫毛下一颗多情的双眸,鹅蛋脸显出一副高傲的神情。“对不起,我只想一个人静静。”邱喆脱口而出,拒绝了这位白天鹅。

时髦的白天鹅的脸立马拉下来,眼神似乎有千万利剑向他射来,女人识趣地走了。邱喆笑笑,忽然有一种游戏人生之感,他端起面前的一杯啤酒,冲着女人的背影一饮而尽。

那晚,他喝得太多,走出酒吧在路边狂吐不止,深夜的热浪包裹着他,让他感觉浑身不舒服。他坐在出租车后排座,冷冷地瞧着窗外的霓虹灯光......

山河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