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拉娜便是黑龙公主奥妮克希亚一事,除了当初死伤殆尽的暴风要塞守卫外,便只有摄政王伯瓦尔与大主教本尼迪塔斯知道。一头黑龙,冒充暴风王国高层暗中掌控了王国多年,这样的丑事,自不可能往外宣扬。而顾问之名,更成了伯瓦尔心中一根永远的利刺。
原本正自带队巡逻的伯瓦尔,听到使馆区的警讯亲自过来查看,却不想正好听到林森大言不惭地自吹国王顾问。若换了其他头衔,伯瓦尔还可能不会如此骤然出手,可顾问……这直接激起了他心中的那份痛恨与耻辱!
伯瓦尔一开口,一众守卫自是立刻按令行事,毕竟前者是国王之下的第二人,执掌王国多年的威望甚至让他的命令比现今的瓦里安更有用。
一道圣光刚刚闪过林森的身躯,仅仅依靠圣光之力稍复伤势的他已再次被光锤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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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上加伤的林森,在昏迷之前听到了伯瓦尔传来的怒喝:“本王向陛下建议过,自此之后,王国再无顾问。此人必是假冒亲卫的奸细所伪装,斩下此人头颅,伪装自破!”
他大爷,怪不得白日提出要个有名无实的顾问头衔时,瓦里安会脸显犹豫,原来竟有这层原委在。
该死的伯瓦尔!本就看伯瓦尔不爽的林森,恨不得能站起来痛揍对方,只可惜,空有满腔怒火,却连丝毫的反抗都做不到。
眼见利剑临头,一个蓝中泛白的光罩,凭空出现将林森笼罩,不仅替其挡下了斩落的那数柄利剑,其上散发的冰寒气息也将前者的意识自昏迷的边缘瞬间拉回。
“住手,伯瓦尔,他的确是国王顾问,我可为其作证。”一道飘逸的身影,凭空出现在林森的面前,挡在了几名守卫与林森之间。
最后的时刻,吉安娜终于现身。
靠着冰寒气息的刺激,迷糊之中的林森拼尽全力聚集体内的圣能,下一刻,璀璨的金光在其躯体上爆发,天佑圣体的压箱子绝招爆发之下,全身伤势瞬间恢复,可体内所有的圣能也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林森缓缓起身,站在了吉安娜的身后。尽管伤势尽复,但除了强横的体魄本身,他已暂时没有了任何战斗之能。
伯瓦尔的浓眉,紧紧拧在了一起。吉安娜的突然现身,令其感到意外,更意外的是,对方口中所言。
那个家伙,竟当真从区区一名亲卫摇身一变,成了国王顾问?仗着曾救过瓦里安的功劳、仗着阿谀奉承的本事,竟成了国王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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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暴风要塞一战后,伯瓦尔看谁都有些不顺眼。对于卡特拉娜的失察、令其多年来为祸暴风王国,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他的心头,让他觉得,所有人都在背地里指责、嘲讽他的失职。对于林森,这个如今国王面前有些红得发紫的人物,尤其如此。
身周辉煌的圣光渐渐暗淡,伯瓦尔缓步上前,一双虎目再无曾经的犹豫与迟疑,紧盯着吉安娜沉声道:“普罗德摩尔女士,你的话,我本不该怀疑。但瓦里安陛下的确说过,他再不会设置国王顾问这一职位。你确定,这是陛下亲口所说,而非这奸细的信口胡诌?”
吉安娜秀眉微皱,脸上显出一丝不豫:“的确是陛下日间亲口承诺。我想,尽管正式的任命尚未发布,但他的确已算国王顾问,不算假冒。至于这奸细的名头,更不合适。”
“既是如此,那假冒之罪自可免除,不过,是不是奸细,此刻就那般下了定论,委实尚早。一名国王亲卫,夤夜前来使馆见你,有违规则,更不合常理。普罗德摩尔女士,你可能替我解释一二?当然,我待会也会向陛下亲自求证,他是否当真是奉旨行事。”
吉安娜心中恼意更甚。伯瓦尔所言,不仅依然给林森扣了奸细的名头,甚至隐隐也将这名头按到了她的头上。
可她该如何解释?若林森当真是奉旨办事,那还好说,可若是私下而行......国王亲卫夤夜私见国外使节,可是大罪,说是奸细,也不为过。
“那颗深爱你的心,甘愿牺牲自己也要让你活下去的心,丝毫未变。所以,我才会毫无保留、想尽一切办法地帮你复仇,即便再大的代价、即便再次付出我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林森日间曾说过的话,在吉安娜的心头浮现,这令她更不敢确定,眼前这家伙所行,当真是奉着瓦里安的旨意,还是出自他的私心。
吉安娜的玉脸,隐隐显出犹豫神情,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身后的林森。
轻叹口气,林森独力抗下:“摄政王阁下,你当真是糊涂了。我此刻来访,是不是奉旨,普罗德摩尔女士又如何知道?又如何给你解释?难不成,普罗德摩尔女士还能未卜先知,提前向陛下询问一声?看来,碌碌无为的生活,不仅消磨了你曾经的勇气,连原本的智慧也随之消失。也许,你早已不适合继续担任这摄政王了。从方才你毫无根据地认定我是奸细、却又没有活捉拷问的打算反而直接击杀,更可看出,你失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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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伯瓦尔勃然大怒,刚刚暗淡的圣光,如烟火一般轰然爆开,无形的威压甚至迫得他身后的一众卫兵忍不住连连后退。若非吉安娜还挡在林森的身前,这一刻,暴怒下的伯瓦尔早已一击轰向林森。
“你什么你。我只是说了事实。当然,你能不能继续做摄政王,我说了自然不算,一切当由陛下决定。只是,我明日便会向陛下做出这般建议。既然做了顾问,我便当忠实履行顾问之责。只要有利于王国之事,必当行之。哪怕为此得罪于你、得罪于任何人,我都在所不惜。”
这家伙,明显就是要报那一箭之仇,却偏偏扯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伯瓦尔恨得咬牙切齿,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国王顾问,的确没有任何实权,却拥有向国王提出建议的职能,并会对后者产生极大影响。
“不用等明日,我这便上禀陛下,查清原委。若你有一句虚言,别说这顾问头衔,便是你的项上人头,亦恐难保!来人,先将他拿下,丢入暴风城监狱等候发落!”
“谁敢!”林森厉眼一扫,冰冷的双眸,自几名正欲上前的卫兵身上扫过,尽管体内圣能暂时荡然无存,但那份凌冽之威,犹令蠢蠢欲动者立时止步。
“你这是做什么。”眼见事态有往不可收拾的局面发展,心中焦灼的吉安娜忍不住悄然往后退了一步,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恨他出手太重伤了你,但这会不是怄气的时候。你别被一时的愤怒冲昏了头脑。”
“不是你想的那样,吉安娜。我的确犯了错,但不是此刻。现在所行,我另有用意。你站在一旁,看我表演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