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日本人的纪念大会被血魂团袭击后,厦门街头的市民们都是过年般的兴高采烈、喜笑颜开。
傍晚的大元路茶馆,顾客却格外的多,座位们差不多都坐满了。陈立仁悄悄地走进来,找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坐下。他点了一壶铁观音茶,一边喝着,一边观察着茶馆里的动静。
顾客们喝着茶,自然少不了闲谈血魂团袭击中山公园的事情。
临近陈立仁的一张茶桌上,四个茶客正兴致勃勃。
茶客甲喝了一口茶,神秘地说:“听说袭击的血魂团员,个个都是飞檐走壁,身手了得,穿越公园的高围墙没有一点声音。”
“有这么神吗?”茶客乙半信半疑地问。
茶客甲饶有兴趣地说:“那还有假,当时中山公园的日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血魂团是怎么进去的,他们还都拿着短枪和手榴弹!”
茶客丙嘬嘬嘴:“那倒也是,真够神的!听说日本警备司令部的宫田被炸死了?”
茶客丁点了点头:不死也得重伤,老鬼子是被抬着出来的,身上和脸上全是血,吓死人的!
喝茶的客人一言我一语的热烈谈论着,铃木少佐带着日本特务队冲进来。
茶客们顿时停止了高谈阔论,转而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躲在偏僻处的陈立仁却一脸的冷笑。
刚才还在茶馆前前后后跑得正欢的小店员吓得愣在过道里,迎面而来的铃木少佐,猛地抽出战刀,“噗嗤”一下插进店员的腹部,顿时血流如注。
铃木少佐从小店员身上拨出战刀,又冲着日本兵喊:“把他们统统地抓走,反抗的格杀勿论!”
日本特务队押着近百名茶客一路走出大元路茶馆。
第二天,在南普陀寺,庙宇前悬挂着黄色黑字的条幅,上面写着“南普陀寺水陆法会超度皇军阵亡将士”。
在寺庙内,到处是持枪站着的日军。在日军的逼迫下,僧人们来来往往地忙碌着,他们面无表情地布置着香花供养。
大殿内,正中悬挂着毗卢遮那佛、释迦牟尼佛、阿弥陀佛三像,下置供桌,有僧人在上面摆放着香花灯烛果品等供物。
其前安置长方台四只成四方形,台上分置铜磬、斗鼓、铙钹、手铃及仪轨等,为主法、正表、副表、斋主四人所用。
四面围绕以布幕,将内坛分成三间。两侧分挂上堂、下堂各十幅水陆画像。画像之下列插牌竿,详记每位阵亡日军的名称。
8点30分,在日本士兵持枪逼迫下,寺主持空安带着诸僧人依次进入大殿,主法、正表、副表、斋主等入位,超度仪式正式开始。
众僧人站定,法师们手持法器,口念金刚经……
接着,日本兵又押解着从大成茶楼抓来的近百名茶客踵趾相接,前往大殿前的日军灵位前烧香礼拜。
众人在日军的逼迫下刚要跪拜,寺内突然响起锣鼓声。
在锣鼓的喧腾中,一大叠传单忽然飘扬于人群,上面赫然写着:
“国人须切实觉悟,脱除敌人所加于身上之镣铐,从事革命工作!”
“杀尽日寇汉奸!”
“倭寇一日未除,则本同盟责任一日未尽!”
传单署名“厦门中国青年复土血魂团”。
被逼烧香茶客纷纷去抢传单,超度现场一下乱了套。
一旁的日本兵鸣枪示警。
被抓住的人依旧抢着传单。
听到枪声,外面的铃木少佐立即派兵将南普陀团团包围,强迫烧香群众指认散发传单者。
铃木少佐站在茶客面前,用战刀拄地,十分恼怒地说:“你们中谁知道撒传单的人?”
众茶客不语。
“谁要是说出来,现在就可以回家!”铃木少佐瞪着面前的人,眼露凶光。
几分钟过去了,群众没有响应。
“哗啦“一声,铃木少佐从刀鞘里抽出寒光闪闪的战刀,向上一举,声嘶力竭地嚎叫道:“不指出来,就让你们统统死了死了的!”一挥手,一群如狼似虎的日军兵士架起了机枪。
“住手!”一青年挺身而出,朝着铃木大喝:“此事是我干的,把他们放了!”
两名日军士兵上前将他绑住,铃木少佐以刀尖抵着他的咽喉:“你叫什么名字?”
“江大海,血魂团队员!”青年临危不惧地说。
铃木少佐:“今天来的不只你一个,其他的人呢?”
江大海毫不惧色:“当然不只我一个,全厦门的市民,全中国人民都是驱逐倭贼的好汉!”
铃木少佐的脸色由白转青,喝令两旁的日军将青年押赴虎头山的海军司令部。
大海被绑在汽车上。
他沿途不停高呼反日口号:“打倒日本侵略者,打倒日本强盗!”“驱除日寇,小日本从中国滚出去!”“还我厦门、还我中华!”
沿途很多的行人驻足观看,他们被江大海的壮举所感动,不少人流下了眼泪。
快速行驶的汽车突然停了下来。
铃木少佐从汽车的驾驶室跳下来,气急败坏地拔出手枪,朝着汽车上呼喊口号的江大海射击。
“砰砰砰”,几颗子弹准确地打在江大海身上,大海捂着胸口慢慢倒在汽车上,鲜血顺着汽车的厢板,又滴落在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