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尔勋感觉到一阵细微的痛楚从唇瓣间传来,他抚着红肿的唇跟着气愤的蕾蕾,追上她急欲离去的步伐,越过宾客时还不忘从容地点头,礼貌性地问好。
他大跨步上前,拉住她的手心,附在她身边低声问道:「-怎么了?晚会才开始,怎么梦臻走了,-也要离开?」
蕾蕾听到他亲昵地唤着叶梦臻的名字,眸心透出妒忌的神色,拉长了俏脸。
「那你可以去把你的『梦臻」小姐追回来,反正她是晚会主持人,又是你的青梅竹马,你们一个是潜力无穷的科技新贵,一个是美艳无比的千金小姐,好不登对。」她酸溜溜地挖苦。
「那都是我三哥荆尔浚在瞎起哄,-不要听他胡说八道。」荆尔勋夹在两个女人的怒意与醋火之中,左右为难。
她凛着娇颜,拒绝接受他的说法。「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跟她之间又没什么关系,要怀疑之前也先调查清楚状况嘛,不要因为我三哥随口胡诌几句就相信他的话。」荆尔勋露出无奈兼无辜的表情。
蕾蕾原本已经积满了一肚子的妒意,现在又听到他这么说,新仇加旧恨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
她眼神一黯,声音冷冷的。「我不只是个草包,又是个小人,配不上你们商界名流,所以最好不要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快点滚回我的小诊所里捣药、磨药粉才是。」
话甫落,她踩着三-高的鞋子转身要走出会场,眼睛的余光瞥见荆尔勋的身影,马上又拐了个弯,往二楼手扶梯的方向前进。
荆尔勋听到她那番含褒带贬的话,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赶忙上前拉住她的手,两人闹别扭的身影在大厅里格外显眼,他立即扣住她的手心往二楼的露天咖啡厅走去,选了一个靠近角落又可以观赏到一楼中庭晚会状况的位置。
蕾蕾绷着一张俏脸坐在椅子上,侍者送来两杯奶茶后,两人依旧僵凝着,荆尔勋首先打破沈默。
「-不要再生闷气了。」荆尔勋一整个晚上快被两个女人给搞疯了。
她鼓着腮帮子,眼神落在桌面上,就是不看他。
「我承认方才梦臻对-的态度不是很好,但是-也羞辱过她了,就这样算了吧!」他耐着性子安抚道。
她激切地低声嘲讽:「是!一切都是我的错,谁叫我活该是个倒茶水的小妹!是我太笨,没精通三国语言,而且也不是你们上流社会的一份子,所以我就得毫无尊严地受到鄙视!」
面对蕾蕾既别扭又傲然的性子,他只能疲惫地叹息。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梦臻好歹是我的朋友,我们两家又是世交--」
她急切地打断他的话。「你总是只为你自己着想,有没有站在我的立场为我想过呢?如果今天是我身边出现一个青梅竹马,面对一个跟你挑衅的男人,你还能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一切吗?」
她愈说愈生气,鼻头酸酸的,眼眶也湿润了,语气有几分-哑。
「也许我是冲动,也许我是太过鲁莽,没有顾及你的面子,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你曾经注意过我也会不安、我也会担心自己被比较,怕自己配不上你吗?」
她很努力想压抑内心的怒气,但这一吼却泄漏了她的情绪,说出自己心中的慌乱与不安。
荆尔勋凝睇着她的小脸,给正在生气的蕾蕾一个轻柔的笑容。
「我和梦臻真的没什么,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以前我们没有在一起,以后更不可能,-不要再生闷气了。」
「如果你对我够坦白,让我有足够的安全感,我会这样吗?」她委屈地瘪着嘴,一双圆亮的眼睛蕴起了泪水,登时融化了荆尔勋的心。
「好,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太粗心大意了。我应该事先告知-我有个青梅竹马,而对方恰恰又刚好跟我们有业务往来的关系。但我发誓,我们之间绝对是清白的。」他执起她的手心,郑重澄清。
「今天一个青梅竹马,难保明天不会蹦出一个昔日情人……」她像打翻了醋坛子,语气酸溜溜的。
「老天,饶了我吧!」他举手投降。「我昔日也才交过三任女朋友,第一任高中毕业后就飞到欧洲的音乐学院念书了;第二、三任大学毕业后就到美国念硕士,现在也许都是几个孩子的妈了。」
「是吗?」她半信半疑。
「是真的!我跟她们已经没有联络了,我们在同一个单位工作,-是最清楚我的工作行程的。」
她得寸进尺地要求。「我是知道你白天上班的行程,但谁知道你下了班后都去做些什么事?」
「那要怎么样才能证明我的清白呢?这是我第一次很认真、很用心地去爱一个人,-总要给我一个学习的机会,嗯?」他放低姿态,为了博取她的欢心,开始学习让步。
「好啊!那我就给你一个学习的机会。从今以后你要时时跟我报告行踪,要天天跟我说早安与晚安。」她小小地耍了一下甜蜜心机。
「好。」
「不只这样,你还要记得我的喜好、粉红日期、爱情纪念日,情人节和圣诞节也都要记得……」她偏着头思考着。
他赶紧从西装口袋里掏出PDA,将蕾蕾的要求一一记录下来。
她想着,每个新好男人的背后都有个贤能伟大的女人,所以她决定要好好地教育他,让荆尔勋从爱情低能儿朝完美情人迈进。
「那-可不可以也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他还真懂得适时跟她谈条件呢!
「叶家跟我们荆家是多年的世交,再加上我大哥找梦臻的公司来负责整个公关派对的事,我们于公于私都有往来,所以在公开场合上,-可不可以别和她闹脾气?」
「如果她不过分的话,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忍一下。」
「我就知道我家的蕾蕾最识大体、最体贴、最懂事,-一定会让她的。」他握住她的手心,小声地装着童音撒娇。
蕾蕾被他顽皮的模样逗得好开心,破涕为笑。
「那你不许私底下单独与她相处喔!」她不忘提出警告。
「拜托!我躲她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去见她呢。」
夜凉如水,她冷不防打了个喷嚏,荆尔勋见状连忙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遮住她雪白的肩膀,免得她着凉了。
叶梦臻在休息室里收拾好心情后,准备重新回到晚会现场继续主持的工作,在定廊上正要下楼时,突然瞟见露天咖啡厅里有两抹熟悉的身影,她的脚步顿时被拉住,忍不住往前走去,借着绿树的遮掩窥视着他们的动态。
她看见荆尔勋眸光热切,举止温柔地将西装外套罩在徐蕾蕾的身上。
如此亲昵的举止,让她的心头烧起一把妒忌的火,恨不得冲上前甩徐蕾蕾两个巴掌。这样的温柔,宠溺原该属于她一个人的,如今却被徐蕾蕾给抢走了!
她不甘心地抡起拳头,深深地望了他们一眼后,怀着愤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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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尔电通」为了新上市的PDA,特别与彩妆品牌做了异业结合,希望透过时尚流行的魅力,打开女性市场,并企划一系列的派对与酒会,交由「叶达公关公司」筹办。
因此,叶梦臻更有理由进出「卓尔电通」了。这天,她刚结束与企划部的会议,走往八楼的研发部。
一推开门就见到徐蕾蕾的座位,她正盯着萤幕,见到有客来访,她立即抬起头来。倏地,两人的目光纠缠着,彼此都透着厌恶仇视的意味。
蕾蕾站起身来,漾起一抹甜笑。「叶小姐,这里是研发部,如果-是要来谈合作案,企划部在十楼,我可以带-上去。」
「我知道这里是研发部,我有事找你们荆经理。」叶梦臻不甘示弱地挺直背脊。一想到徐蕾蕾能享受荆尔勋的宠溺与温柔,她的心就妒忌得像是有把火在烧,
这几年,她一直想把自己变得更有内涵、更完美,认为这样才能匹配得上荆尔勋,但努力的结果居然是被这个小草包给捷足先登了!
「是公事吗?」蕾蕾装傻地偏着头。「如果是公事,那可能要先预约,我们经理是很忙的。」
「-去跟他说叶梦臻来找,他就知道了。」叶梦臻知道徐蕾蕾在刁难她,因此故意往研发部旁的小会客室坐下,宣战意味浓厚。
「叶小姐,-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倒茶小妹,这种贸然进去打扰经理的事我做不出来,还是先请-填好预约表,我会替-排时间的。」
闻言,叶梦臻为之气结,凛着脸,瞪视她,更是不肯让步了。
「如果我找荆尔勋是私事呢?-就进去说朋友来访,我有重要的事想见他。」叶梦臻双脚交迭,和她杠上了。
蕾蕾转身替她倒了两杯茶,掩上会客室的门,将热茶端至她面前的桌上。
「如果纯属私事,那就得问问我同不同意喽?」她倾身靠近桌沿,优雅地轻啜热茶,完全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窄小的空间里,空气僵凝着,两个女人的战争一触即发。
「凭什么要经过-的同意?」叶梦臻愤恨地抡起拳头。
「凭他是我的男人,是我的男朋友,他的私事一律要经过我同意,要见谁得看我这个女朋友准不准。」她顽皮地眨眨眼。
「凭-这种女人也配得上尔勋吗?」叶梦臻鄙夷地瞪着她,冷哼一声。
「配不配得上我是不晓得,但唯一知道的是他喜欢我,我喜欢他。两情相悦比门当户对更重要,-说是不是?」她的语气相当轻柔,但挑衅意味浓厚。
「也不过是他的女朋友,又不是老婆,居然好意思管这么多!」
「也不过是人家的女性友人,又不是女朋友,居然好意思一直来痴缠!」蕾蕾反唇相稽,毫不客气。
「-!」叶梦臻气得脸色发白,牙齿发颤,扬起手就要赏她一巴掌,却被她箝制住手腕。
「我徐蕾蕾爱恨分明,人家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回她。现在我是看在-跟尔勋是朋友的分上,也跟『卓尔』有业务往来,所以才不跟-计较这么多,如果-不再刁难我的话,我可以跟-和平相处。」她缓缓地-起眼,打量着叶梦臻精致的妆颜。
叶梦臻用力地甩开她的手,冷笑道:「要跟我和平相处?那-就先离开尔勋的身边!」
「-这个人怎么那么讨厌啊,就算-跟他是青梅竹马又如何?他明明是我的男朋友,为什么要我离开?-就这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吗?」她气得直跺脚。
「抢?我跟尔勋--青梅竹马,有十几二十年的情谊,如果没有-这个程咬金的介入,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如果你们要在一起,为什么以前不在一起呢?」她不耐烦了起来。这女人的脑子是装水泥吗?怎么冥顽不灵到这种程度!
「因为我到美国去念书,而『卓尔』的研发事业又刚起步,彼此之间在一起的时间点不对!」
「我不管那么多,总之,-要喜欢荆尔勋是-家的事,但-必须认清一个事实,就是他是我的男朋友,是我徐蕾蕾的男人!不管-是想明目张胆地招惹他,还是想跟他暗通款曲,我都不会善罢干休的!」她眼眸蕴起怒意,狠狠地瞪视叶梦臻。
「那我们就来试试看!我倒要看看-这个女朋友的角色能胜任多久!」叶梦臻的黑眸掠过一丝凛光,艳红的唇噙着冷冷的笑容。
「-想勾引他?」她气得浑身发颤。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看来她必须二十四小时把荆尔勋看得密不透风,不能让这只狐狸精有机可乘。
「勾引?哼,我会叫-乖乖地离开他,主动辞去女朋友的职位!」叶梦臻的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完美的计划,不禁窃笑着。
「-以为感情就跟上班打卡一样,可以说辞就辞吗?」她激动地低吼。「我是怎么都不会离开他的,-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那我们就来试试看!」
「神经病,懒得理-!」她转身欲走,却被叶梦臻扣住手腕。
「我劝-别放太多感情在尔勋身上,免得要离开时心太痛,流太多眼泪。」叶梦臻给予忠告,却惹来一阵白眼。
「我才想要劝-别再自作多情,坏人感情,免得到时候十八层地狱都不够-下!」她抽开手,踩着愤恨的脚步离开会客室。
叶梦臻被浓浓的妒意与发狂的爱蒙蔽了双眼,愤恨地从皮包里掏出那天徐蕾蕾给她的「名人中医诊所」的名片,将揉绉的小纸张重新压平,瞪着它,嘴角扬起一抹邪邪的笑容。
她会叫徐蕾蕾乖乖地离开荆尔勋!
一想到自己完美的计谋,叶梦臻难掩心中的狂喜,踩着愉悦的步伐离开「卓尔电通」的办公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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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幕低垂,天色已经暗沈下来,街道上的灯火一盏盏地亮起,而研发部同仁的桌灯则一一熄灭了。大伙儿完成工作之后纷纷离去,只剩下蕾蕾一个人坐在电脑萤幕前,一边玩线上游戏,一边等荆尔勋下班。
思及下午叶梦臻嚣张的气焰,她就气得浑身发颤,把悉数的怒气全都发泄在电玩上,用力敲着键盘。
荆尔勋打开办公室的门,见大伙儿都散去,走上前亲昵地揽住她的肩头。
「晚上想吃什么?」他揉着她那头蓬松的长鬈发。
「我吃一肚子闷气,早就饱了。」她没好气地低吼。
他不懂她的怒气来自何处,况且他也没做什么事惹她生气呀,该不会是……
「-是不是二十八天到了?」他猜测着,但话一出口就惹来一阵白眼。
「什么?」她蓦地回过头,瞅着他。
「我问-是不是因为生理期来了?」他记得自己翻过书,女性同胞在生理期时偶尔会有情绪不稳、性情焦躁……等反应。
「我不是二十八天,是三十天才对。」她气得头昏脑胀,抚着额际数落他。「而且我才不是因为生理期来才情绪失控,为什么你们男人就是不懂得反省自己的过错呢?每次只要女人一发脾气,就认为是生理期来了!」
「那是……」荆尔勋无辜地眨动墨黑色的眼眸,老实说,他可以分析艰深难懂的程式语言,但却猜不透女人细微的心绪。
蕾蕾也明白自己吼他,发他脾气太没道理,但只要一想到叶梦臻挑衅的言语,她就恼火。一切都怪荆尔勋啦!没事干么长得那么睿智斯文,引发他人的觊觎,害得她愈爱愈深,愈是不安。
她就像赤身走在钢索上,深怕一不注意就会摔得粉身碎骨,更怕他的爱不够坚定,一回头就有人取代她的位置。
她惶惶不安地抬起头,瞅着他的眼睛蕴起了泪水,这模样震慑住荆尔勋,他连忙移动椅子到她的身边,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怎么了?是谁欺负-?」她一哭,他的眉头就拧起来。
「都是你啦……没事长这么帅干么……」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哇哇地大哭起来。
「我……又做了什么?」他揉着她的发心,对她的指控感到错愕。
她抬起头,隔着泪幕睇着他。「不要以为你装无辜就没事!要是你敢背叛我,敢不要我,我徐蕾蕾一定会找黑道砍断你的手、挑断你的脚筋、毒哑你的嘴巴、挖出你的双眼喂狗吃!」
荆尔勋嘴角抽搐,硬生生地挤出话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又没说要变心,-干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都是你啦!没事搞个青梅竹马来干么?人家都跑来直接挑明说要当你的女明友了,难道我不能生气、我不能哭吗?」
她荒诞无稽的揣想,令他愕然。「-在说什么啊?」
她收起泪水,瞪着他。「下午叶梦臻来研发室说要找你,而且还直接挑明了说喜欢你,要我知难而退!当初你叫我要顾及你们两家有着世交的情分,不可以跟她吵闹乱来,现在你说该怎么办?」
「她会不会是在开玩笑?怎么她喜欢我,我这个当事者会不知道?」他的表情显得很困扰,而且眼神还带了点疑惑。
以他低等的爱情智商而言,一对一的恋爱就够他头痛了,再弄出个劈腿三人行来,会要了他的命的。
她悍然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审视他。「怎么?现在知道她喜欢你,是不是很得意,想左拥右抱?」
「我哪敢啊!要是跟她会来电,八百年前早就来电了,不会等到现在。」他举双手喊冤。「更何况,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躲她都来不及了。」
「真的?」她缓缓地-起美眸。
「不信-去问我大哥还有张秘书,她公关公司开幕时,我连花篮都懒得送,还被训了一顿,幸好张秘书贴心,懂得帮我做人情。」
她侧身坐在他的大腿上,揽着他的颈项,甜甜地撒娇着。「要是她来痴缠你怎么办?我可是很听你的话,看在你们荆家的面子上,没故意跟她起冲突喔……」
「会不会是-想太多了?」
「我也希望一切都是我想太多,但是她真的叫我离开你……」她可怜兮兮地直勾着他,低声轻叹。「你会不会有一天真的不再喜欢我了?」
「我发誓,除非-自己先离开我,否则我会一直喜欢。」他捧起她多愁善感的双颊,慎重许诺。
「要是她突然跑来告白怎么办?」
「当然是拒绝她。况且,-把我看守得这么紧,她无机可乘。」他俯下脸,轻啄她的红唇。
「晤……不行!把手机给我,我要把她的电话列在拒接名单里。」她霸道地将手伸进他的口袋里掏手机,按着键盘。
他收紧手臂,将脸颊埋进她的颈窝中,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恣意地宠溺着她的任性。只要能令她快乐,让她有安全感,他牺牲一点自由与隐私倒无所谓。
「还有,如果看到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绝对不能接喔!」她拍拍他的肩膀叮咛着。
荆尔勋低喃一声,细碎的吻沿着她雪白的颈项一路往下滑,顽皮的唇齿挑开她衬衫的钮扣,隐约露出丝质的衬衣。
「还有,如果她去按你家的门铃怎么办?」她捧起他的脸颊,拿下他的眼镜,定定地瞅住他细长的眼眸。
「不如-搬来跟我一起住,我们二十四小时在一起,这样-就安心了。」他咧出笑容,露出洁白的牙。
她圆亮的大眼透着坚持,否决道:「怎么可以,要是让我爸知道我们要同居,肯定会打断我的小腿,还会数落我败坏门风,说我们徐家列祖列宗的百年清誉都毁在我的身上。」
荆尔勋的脸上浮起认命的表情,低头靠得她很近,气息轻拂在她的脸上。
「要不然,干脆我把-娶回家,这样我们就不只二十四小时在一起,还能一辈子生活在一起,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管我喽!」他附在她的耳畔,一边承诺,一边咬啮着她柔嫩的耳垂。
他的话令蕾蕾沈浸在一种甜蜜的喜悦中,就像打翻了糖罐,连空气都弥漫着一股香甜的幸福气息。
「我可以管你什么啊?」她忍住答应的冲动,但眼底的笑意却泄了底。
「管我的生活、管我的大小事、管管我的坏习惯,还可以管管我的财产,怎么样?我虽然登不上台湾富豪榜,但好歹也是个黄金单身汉,是情势看涨的绩优股喔!」
她的语气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伸手玩弄着他衬衫上的钮扣。
「我们交往才多久,你说这些承诺会不会太早了?搞不好你对我只是一时贪鲜,几个月后就会把我甩得远远的了。」
「交往时间的长短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两个人的感情。有人爱情长跑了十几年,最后还不是分手?但有些人却相爱七天就决定步入礼堂。」
「话是没错……」
「要不是真的喜欢-,我不会为了-连辣都戒了。」
「我是为了你的身体健康着想。」
「我都不害怕失去自由了,怎么-反而还犹豫?」他佯装出一副受伤的神情。
「谁叫你以前对我那么坏,老是捉弄我,要是真的嫁给你,你照三餐欺负我怎么办?」她嘴巴上不肯允诺,但心却早已一点一滴地靠向他,为了爱情愿被捆绑住的念头愈来愈强烈。
「拜托!我这阵子已经改很多了,什么事都照-徐大小姐的吩咐,这样还不能证明我的真心吗?」他轻柔地反问。
「你这阵子的表现是还不错,那我给你一个嘉奖不就得了。」她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唇上印上一记吻。
「我脖子上有一条项链,替我取下来。」他突然说道。
「好。」蕾蕾解开他衬衫上的钮扣,一条十字星项链贴在他结实的胸膛前,她顺从地拆了下来。「这是什么项链?」
「这是小时候我爷爷送我的链子,我们荆家四兄弟每人都有一条,十字星后刻有我姓名的最后一个字『勋』,现在我把它送给。」
「这太有纪念价值了,我怎么能收。」她将项链摊在手心,发现坠子后面真的刻镂着他的名字。
「我送-,-就收下吧。」他拿起项链,主动替她戴上。
冰凉的项链熨贴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她抚着那星形的坠子,有一种被紧紧套丰的踏实幸福感觉。
他端凝着蕾蕾细致小巧的五官,嘴里噙着坏坏的笑容,教她疑惑地眨眨眼。
「你在笑什么?」感觉好像在进行一项不为人知的诡计。
「我二哥跟我说,只要把这条颈炼套在女生的身上,她这辈子就会变成你的老婆。」
「怎么可能?哪有这么玄的事,要是我坚持不嫁给你,怎么变成你老婆?」她半信半疑,忍不住又抚着那条十字星坠饰。
「十几年前,我二哥在一场丧礼上把项链送给了一个小女生,这中间两人未曾再联络过,但是在今年,这个女生却和二哥遇上了,而且两人还订了婚,也许年底就会结婚了。」
「你说的是你二哥荆尔杰和周羽心的爱情故事?」她曾经听会计部的同仁说过,但没想到竟会如此曲折浪漫。
「所以,-这辈子注定了要当我荆尔勋的老婆,还是认命吧!」他轻捏她的俏挺鼻尖。「快点安排一个时间,我这个俊逸多金的女婿要去拜见岳父大人了。」
「你真的要来我家?」
「当然是真的!快点跟我说说-爸喜欢什么东西,我好准备去笼络他的心。茅台酒、金门高粱、还是法国红酒?」他抚着下颚思忖着。
「好,那月底,你把时间空出来,我带你来我家吃饭,到时候肯定把我爸吓傻。」
两人有默契地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模样,不禁相视而笑。
「我们这样算不算『不打不相识』?」他朗朗地笑开来。
「我忘了跟你说,我爸最讨厌『科技碗-』,你来我家他一定会摆脸色给你看的。」
「那-可要替我美言几句啊!」
「那就得看你的表现喽!」她踉踉地昂起脸。
荆尔勋抬起她的下颚,以炽热的唇吻住蕾蕾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强而有力的臂膀,带着坚定且热切的感情抱住她,让她的心忍不住偎向他。
他们的爱情在争执中开始,却结束在拥吻里,温柔与激情盈满整室。
入冬的第一波寒流来袭,即使没有大衣御寒,偎在他怀里的蕾蕾也不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