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14

《涩痛》Chapter.14 雨夜

陈独低下头,拢着手点火。

昏光从帽檐一角斜下来,落在他修长的指间,散漫随意。

许雾朝他走了一步。

陈独垂眸,与她对视。

火机的咔哒声,一点点的缓沉,挤压在昏暗的廊上。

许雾嗓子微哑,扯住他的衣袖,烟丝燃烧的火光映在眸中。

“陈独。”

“叫我做什么。”

“……”

浓烈的烟味袭来,浸染着他身上的苦柠薄荷味。

“我想……”

许雾眼睫轻颤。

陈独指间的烟明明灭灭,凝着她,不紧不慢地说:“你想什么。”

他像一把利剑,架在她的脖颈上。

只要动一下,便血流不止。

许雾忍不住抖下,偏头去看暗纹墙纸,心跳鼓动的极快,字眼战兢:“留下。”

“谁留下?”

陈独嗓音低沉,发哑。

这人真是…让她招架不住。

许雾抿紧唇,只拽着他的衣袖,不再吭声。

半晌,陈独舌尖顶了顶上颚,手指掐住她的脸转过来,烟圈漫出嘴边,靠在她的耳侧,“许雾,你他妈只会折磨老子。”

少年的声音轻狂又嘲弄,像一场涌动在市中心的风暴。

将停歇的她推到风口浪尖。

那碗馄炖被搁置在小圆桌上,盖子揭开,热气弥漫,香味浓郁。

许雾坐在椅子上,余光去看站在窗口吸烟的挺劲背影。

无尽黑夜,淅淅沥沥的雨声逐渐增大。

酒店装修的过于暧昧,光线较晦,为了营造某种独特的氛围。

唯独这人,戾气满身,锋利恣肆。

他只穿了件黑T,单手插兜,另只手捻着根燃了一半的烟,手臂线条起伏有力。

许雾看愣住,发下的耳尖微微发烫,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一秒。

有些人天生就被优待,他光站在那,不言不语,都可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陈独忽而偏头,与她的视线撞到一起。

许雾紧张地低眸,小口地咬着馄炖皮。

陈独表情冷淡,转身靠在窗边,黑褐色的眸子懒散地看她,烟渐渐燃尽。

她怎么吃馄炖都这么慢。

一口咬那么一点,像个小松鼠。

那道直白的眼神像密不透风的墙。

许雾几近僵硬,头越埋越低。

陈独拿开烟,微眯眸,调子冷嘲:“你打算用这个洗脸?”

“…不是。”

“你再慢点,可以当早餐吃了。”

“……”

这人又来了。

夹枪带棒的。

许雾抬起头,没去看他,加快了速度吃,最后也没吃完。

陈独扫一眼还剩下半碗的混沌,“饱了?”

“…嗯。”

许雾还是没看他,把饭盒盖好,袋子绑紧。

她撕开烟盒的塑包,倒出支细烟含在嘴里。

翻了翻便利店的袋子,没有打火机。

许雾终于抬头,小声说:“借个火。”

陈独拿开烟,轻扯唇,“自己过来。”

昏沉沉的光线,他的目光浸透意味不明的暗,指间的火光微灭微起。

许雾迟疑几秒,缓缓站起来,走到他的跟前,烟又含进嘴里。

陈独俯下身,炙热的掌心按着她的后颈。

两个烟头碰到一起,烟丝快速燃烧,尼古丁的气味弥漫。

陈独没有松手,没有撤离。

视线胶着,较真似的谁也不退。

许雾呼出烟雾,模糊了彼此轮廓。

猝不及防的,颈后那只手用力,她被迫往前,热烫灼热的吻落下。

许雾拿着烟的那只手微颤,似乎那火光烧着她的指尖。

过会。

陈独吻着她,掀开眼皮,眸光染欲,捻走两人的烟按在烟灰缸中。

手臂缠上她的腰,许雾抖了下,猛地腾空。

她被放在窗边,水眸润亮,微仰起脖,耳侧下方的皮肤被轻轻碰触。

“…痒。”

许雾躲了一下。

颈后的手朝下压,那块皮肤被咬住。

陈独微微用力,怀里的女孩就颤下,软声说:“陈独,别咬,疼。”

只有这时候,她的全身心只有他。

不躲不避,坦然直率。

倒像是在求生,把他当成救命的救生员。

陈独松开她,眸光幽深狠戾,贴近她的唇,若即若离地与她接吻。

许雾睫毛微抖,颤颤巍巍地拥着他。

跌落的白裙摆的褶皱愈发深陷。

陈独凝着她,那对白皙消瘦的蝴蝶骨抵在窗上,迎着逐渐变大的落雨。

许雾眼角洇湿,渐暗的灯光晃悠不停,呼吸愈发的稀薄。

“不,不行。”她抓紧了窗帘,眸光雾蒙蒙地与眼神冷抑的陈独对视。

陈独靠近她的耳侧,声音侵入深欲,低哑微裂。

“哪不行?”

“……够了。”

“是吗?”

许雾猛颤了下,双眸失神,指尖在陈独的脊骨上留下道道长痕。

她缓了一会,呼吸正常起来。

“许雾,这才刚开始。”

这声不浓不淡,一贯懒懒地调子。

许雾坠在深色的床间,不清晰的视线中,陈独居高临下地看她,眼皮半垂,眸光恶痞冷漠。

他像是在看一个不堪一击的蝼蚁。

是了,她在不断下坠,而他肆意横行。

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雨下到临近中午,才堪堪停止。

雾沉沉的光线渡来一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地不明暧昧的气味。

陈独掀开眼皮,手探向许雾的额头。

滚烫一片,她发烧了。

他猛地坐起来,按开灯。

微刺的光下,许雾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不太顺畅。

“操。”

陈独脸色难看,低骂了句,捞起外套穿上就朝外走去。

他在路口的药店买了退烧贴与退烧药。

这个点酒吧街多数是宿醉的年轻人,晃晃悠悠地支着头,双目无神地踏进饭店。

陈独提着粥回来。

许雾刚撑着手臂坐起来,满布红痕的白皙蝴蝶骨晃了下,惹眼夺目。

她反应慢地偏头,望向走进来的高瘦身影。

少年站在光中,下颚线锋利,眼尾淡淡戾气,举止有几分迫切。

陈独倒杯热水,递向她:“把药吃了。”

许雾低眸,凝着玻璃杯壁上的雾珠,以及那掌心的白色药丸。

后知后觉,她剧烈的头疼,是生病了。

陈独看了她几秒,俯下身,冷冷地扯下嘴角:“回神,吃药。”

许雾抬眼,小声开口:“很快就会好,我不用吃药的。”

她披散着头发,有几根发丝黏在脸上,落着一层柔光,脸只他巴掌大小,眼神平静执拗。

“许雾,”陈独突然贴近她,眸光黑沉,咬牙切齿般威胁,“老子有无数种方法让你吃药。”

许雾下意识攥紧被子边,眼睛瞪圆。

“所以你最好听话点。”

“…喔。”

等许雾把药咽下去,退烧贴粘在额头。

她慢吞吞地喝完小半碗米粥。

陈独直起身,单手拿根烟塞嘴里,淡淡地说:“躺会,我一会回来。”

终于要走了。

许雾过于明显的松口气,让陈独的眸光霎时冷下来。

真是一如既往的没良心啊。

陈独伸手掐住她的脸颊,抬高,扯着嘴角地冷笑了下:“不准吸烟喝酒。”

“……”

不吸就不吸,不喝就不喝,凶什么凶呀。

许雾垂下眼,点点头,脸上的力道松了。

明晃晃的微光,陈独单手插兜往外走,掏出打火机,拢手点烟。

灰白的烟雾绕着他黑T的边角,从力量感十足的手臂朝后散开,被半掩的门驱淡。

许雾明白过来,他只是去吸根烟。

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轻轻地歪斜下去,发丝散满枕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地盯着那扇门。

多久了。

她生病醒来,有人给她喂药。

许雾想不起来,大概从妈妈去世吧。

没人在乎她的死活,准确说,他们能见她呼吸着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丧妹:(╥﹏╥)

独哥:真他妈气人:)

我来了我来了!

宝贝们~

这两天放假,家里事多,所以更得慢了点,我会努力补齐缺更的(认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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