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痛》Chapter.7 热气
楼梯间的空气逼仄狭窄,许雾唇齿间被铺天盖地的苦涩味儿淹没,下巴处被陈独捏的生疼。
蓦地,她的腰被他狠劲掐住抱起,腿下意识攀上去。
脊骨抵在墙上,许雾颤颤巍巍地睁开眼,呼吸急促地俯视着陈独。
少年锋利如芒的冷硬眉骨下,狭长的眸子里是浓稠危险的欲念,让她的呼吸变得更稀薄。
错了。
陈独救不了她,只会让她窒息,将她陷进无法求助的荒野。
许雾在不太清晰的思绪里找到这条线,眼角晕红,低低地唤了声他的名。
“陈独。”
一瞬,许雾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只听见砰砰地两声,门开又关。
她被放在进门处的洗衣机上,冷热交替,有种被威胁生命的惊慌。
房间光线不太明了,只有薄薄的灯光透过卫生间的玻璃窗跳进来。
却没什么用,她只能看见他。
暗光下,陈独盯着她,眼底的黑越来越深,一半脸都躲开了稀少的光,骨骼线延伸的每一寸都锐利张扬,是造物主偏心下,创造的完美艺术品。
陈独与她对视一会,抬手去碰她的睫毛,这双眼睛在看人或物时。
朦胧秋波中挟着专注,看似认真,实则空得不行。
只有在某个特定时刻,她眼中只有他。
装不下任何东西。
耳畔很寂静,不知是不是许雾的错觉,少年的耳尖好像红了一片。
不等她细看,脖子被滚烫的掌心束缚,只剩下交缠的呼吸。
兀地,许雾仰起头,发丝跌落,纤细的颈抖了抖,水眸蒙上层薄薄的雾色,朦胧不清,搭在陈独肩上的手臂连带着指尖都发颤,唇齿发麻。
恍惚的,潮流淹没一切,酒精渗入神经不知深浅,荒唐又涩痛。
许雾呼吸慢了秒,低下头去寻陈独的唇,贴着他,眼角含泪,“陈独,我呼吸不上来了。”
陈独亲她一下,“那怎么办。”
“你救救我。”
许雾的声断了线,破碎不堪。
陈独得寸进尺,“怎么救你。”
“我…不…不知道。”
许雾睁着双泛水波的眸子凝他,可怜极了。
陈独是个混蛋。
许雾没说出来,陈独看明白了,舌尖顶了下上颚,嘴角一动。
“你知道的,说出来。”
他收手离开,冷漠俯瞰她的崩塌。
许雾没在说话,只是看着他,不过片刻,陈独就狠掐住她的下巴。
“挺厉害。”
声线狠戾,冷沉发哑。
“陈独,”她低低地叫他。
跌在床上时,许雾的黑发散了满床,她眼红,鼻红,脸颊红,没有一处不在泛红。
余光中,许雾看见,新的冈本001被陈独漫不经心地撕开包装。
那双锐利懒散的眸子,轻飘飘地看她。
他是个混蛋。
特别讨厌的混蛋。
过去,许雾从未想过,有天她会贪恋陌生的□□关系。
与这个年纪毫不相干的禁忌与沉沦。
却致命,充满吸引。
这个世界过于黑暗冷漠,她求生不得,只能朝更深的死区前行。
陈独是这条路上新的束缚。
“……”
许雾陷入绝境,寻不到可靠的岸边停靠,只能无助的飘荡。
耳侧,是潮热低沉的呼吸。
蓦地,手机急促地响来,一阵一阵都不得消停,陈独伸手去捞外套。
许雾察觉他的意图,控制不住的抖了下。
“别接!”
她涩哑的声急促地说。
“乖,”陈独捞起她,坐在床边,掌心轻轻的摩挲她的腰窝,修长手指按下接听。
微弱的光照在他懒懒散散的脸上,显得恶劣至极。
许雾连忙用手捂住嘴,头埋在他的肩上,睫毛无助地抖动。
“我靠,独哥,幸亏你晚上没来,妈的,那傻逼张豪骗人,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
电话里,徐峥阳的声音含满怒气。
陈独懒懒地开口:“怎么。”
徐峥阳气极,大声地咆哮:“是他欺负人家一小姑娘!特不要脸的找了群社会上的人去骚扰。我把他狠揍一顿,进了局子。刚他妈出来,这傻逼玩意,老子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弄不死他,我不姓徐!”
“……”
许雾的指尖顺着陈独极短的发缓慢陷进他的脊骨,无声地勾出痕迹。
罪魁祸首眸光愈沉,偏头安抚性地亲她的耳垂,声线淡淡:“嗯,还有事么?”
“没啊,怎么了,独哥有事?是不是今晚你那朋友的事不好解决?需不需要哥们千里送温暖?”
黑发下那对白皙的蝴蝶骨颤不停,许雾一口尖牙落在他的肩上。
陈独抬手在她脑后摸了摸,声音含糊,“没事挂了。”
徐峥阳不知道在哪,风声呼呼不停,“独哥,你这会忙啊?不忙陪我唠会呗。”
“忙。”
“忙什么啊?”
“人生大事。”
四个字透着股散漫惯了的痞气。
徐峥阳:?
电话挂断,陈独往床侧一扔。
许雾落在他肩膀上的牙移到了喉结,陈独知道把人惹急了,掌心按在她的后脑。
扯扯嘴角,混不吝地笑下。
“有本事咬出血。”
窗帘开了一小半,许雾不太适应地掀开眼皮,黑白分明的眸子干净又聚着浅淡风情。
她侧目,陈独没在。
没有温度,应该是很早就离开了。
体力悬殊太大,真是不太公平。
缓神一会,许雾撑着手臂坐起来,发丝滑落下来,低头扫了眼,红痕浓稠,脸颊发热。
太荒唐了。
那人太锋利,刺得她生疼。
许雾深吸口气,在房间里没找到自己的衣服,只能先穿陈独的白T。
客厅里没人。
阳光肆意横行,细尘浮在道道光柱中,附近居民送孩子上补习班的声音此起彼伏。
许雾愣愣地看,生锈的躯体感到热。
过会,她反应过来,有点饿,呼吸间嗅到小米粥的味儿。
厨房光没那么刺眼,煲好的粥保温在锅里,一张纸条粘在上面。
「有个临时的活,吃完不用管。」
字体锋利张扬,很符合陈独的性子。
许雾看了眼,转身走,又回来把纸条扔进垃圾桶,舀了碗粥,坐在沙发上,微微偏头,阳台高处的晾衣架上挂着她的贴身衣物。
“……”
“7:45”
春山路口进路的斜角有个补习班,门口聚着送学生的家长。
许雾走小巷绕开,回到春山路小楼,盛艳还没起。
她把早餐放在保温柜中,低眸凝视着腕上纹身的牙印,新旧交叠。
沉默片刻,许雾去洗了个澡。
出来时,盛艳打着哈欠坐在椅子上,看许雾长衣长裤,裹得着实严紧。
“怎么了?不热啊?”
许雾垂下眼睫,鼻尖耸动,嗓音微哑:“有点感冒。”
“那你还洗澡,赶紧去冲杯感冒灵。”
许雾点头,呼吸确实不太舒服,泡了包药,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盯在旋转的药沫。
刺眼灼热的光越进来,渡在女孩儿满身,长袖白T米色长裤,干净又显得乖。
盛艳瞥她眼,“今天院里的志愿者活动你别去了,在家歇着吧。”
“好。”
许雾没睡好,感觉身体沉得厉害,昨天不知道哪惹他了,折腾的有点狠。
盛艳收拾好,许雾蔫蔫地躺在沙发上,看上去病的不轻。
“许雾,难受就去医院,去不了给我打电话。”
许雾快睡着了,眼皮很难抗地跌下来,鼻音很重,声线发哑。
“嗯,拜拜。”
作者有话要说:独哥:没惹,纯欠。
啊啊啊有人看!
希望大家多多来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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