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淯水吟

等典韦走后,曹操「字孟德」接着和邹氏饮酒,忽然曹操听到帐外有人说话和马匹嘶鸣的声音。

曹操问道:“外面是什么声音?”

军士回答道:“回司空,是张绣带着军队夜巡。”

曹操说道:“啊,张绣职责所在,不必管他。”于是不在疑惑。

邹氏说道:“妾身为司空唱上一曲,不知司空意下如何?”

曹操笑着说道:“哈哈哈,好啊,来来来。”

邹氏便抚琴,琴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于耳,邹氏缓缓开口吟唱,歌词曰:

我本飘零人,薄命历苦辛,

离乱得遇君,感君萍水恩。

君爱一时欢,烽烟作良辰,

含泪为君寿,酒痕掩征尘。

灯昏昏,帐深深,浅浅斟,低低吟。

一霎欢欣,一霎温馨。

谁解琴中意,谁怜歌中人。

妾为失意女,君是得意臣,

君志在四海,妾敢望永亲。

薄酒岂真醉,君心非我心,

今宵共愉悦,明朝隔远津。

天下正扰攘,四野多逃奔,

须臾刀兵起,君恩何处寻。

生死在一瞬,荣耀等浮云,

当君凯旋归,能忆樽前人。

灯昏昏,帐深深,君忘情,妾伤神。

一霎欢欣,一霎温馨,

明日淯水头,遗韵埋香魂。

歌声哀婉,闻者落泪,然而曹操却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男女之间也,当时已经是二更时分,曹操借着酒劲再加上邹氏的美丽,不由得兽欲大作,刚想扑向邹氏,忽然听见帐外有呐喊的声音。

“又怎么了?!”曹操不满的喊道。

军士回报曹操道:“司空,是草料车不慎起火。”

曹操骂道:“不知道是哪个玩忽职守,这才起火,这点儿小事儿,别来打扰我!”

“父亲!”曹昂「字子脩」和曹安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两人身后还带着箭伤。

曹昂说道:“父亲,快……快躲起来吧,我们被叛乱的军士包围了,就剩我们几个了!”

“干……干得好!”邹氏笑着说道,“我的侄子,你做到了!张绣,你真了不起!”张绣的谋士贾诩「字文和」出谋划策,强行向典韦劝酒,张绣袭击了因为邹氏而掉以轻心的曹操。

“什么?!”然而不一会儿,四周却突然燃起大火,这时候,邹氏也赶紧逃跑,曹操这才慌乱起来,急忙召唤典韦。

曹安民说道:“叔父,快走吧,典韦将军还在外面,拼命抵抗,他也撑不了多久!”

四周军士骚乱起来,张绣手持铁枪高喊道:“给我杀进大帐,别叫曹操跑了!”

本来醉醺醺的典韦见张绣反叛,醉意全无,急忙跑回自己的军帐之中,却不见了那一双铁戟,这时,曹昂和曹安民已经带着曹操赶了过来。

典韦说道:“你们保护司空,快从后寨门撤出!”

曹操说道:“典韦,你和我一起撤离!”

典韦说道:“我来抵挡,司空快走!”

事情紧急,曹操也不再推脱,曹昂和曹安民急忙护着曹操,从后寨门逃跑,当时敌军已经到了辕门,正在用巨木撞门,典韦将两辆车丢了出去,撞飞撞门的军士。

典韦孤身一身站在辕门前,对着叛军怒目而视,为首的校尉喝道:“给我杀进去!”

军士蜂拥而至,齐刷刷扑向典韦,典韦死命抵挡,杀死二十多人,随后又夺下两个卜字戟,奋力搏杀,那些军士见状,全都心惊胆寒,不敢上前,全都朝着身后跑去。

校尉戳死一人,大喊道:“后退者,斩!”

那些军士见状,只能回去再战,只见辕门前无数军马,手持铁枪,冲入大寨,典韦继续奋力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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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边,曹操因为典韦守住寨门,才得以从寨后骑着马逃亡,身边只剩下曹昂和曹安民,身后弓箭手乱箭射出,曹操右臂中了一箭,胯下的绝影马也中了三箭。

曹安民见状,挡在曹操面前,曹操喊道:“安民,快和我走啊!”

曹安民说道:“叔父快走,不要管我!”

曹操便急忙撤走,身后追兵大喊道:“活捉曹操!活捉曹操!”

虽然绝影也中了三箭,得亏绝影是大宛良马,能熬得住疼痛还跑得快,刚刚走到清水河边,曹操刚准备渡河,张绣的军士就已经追了过来,弓箭手一箭射中绝影的眼睛,绝影便倒地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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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韦又砍杀了二十多人,面前的尸体已经堆积出一座小山,马军后撤,步军又杀了过来,两边的长枪如同芦苇一样密集,刚刚击退马军的典韦,已经是力量大减,还没回过神来,一个军士已经将长枪捅进典韦的身体!

典韦身上没有战甲,只能咬紧牙关,继续死战,又有几个军士刺伤典韦,不一会儿,典韦浑身上下被捅了十几枪,典韦依然死战不退。

手中的卜字戟早就已经砍出缺口,不能继续使用,典韦便丢出卜字戟,还杀死两个军士,典韦就用地上军士的尸体投掷出去,还砸死了八九个人,叛军不敢继续上前。

典韦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关闭燃着大火的辕门,然而辕门却被尸体卡住,典韦就站在那里,强忍烈火焚烧和身上的刀伤,已经是强弩之末,再无反抗的机会。

校尉不忍再看,只是挥挥手,让军士上前处理典韦。

典韦抬头看着被火焰照亮的夜空,笑着说道:“司空……保重……典韦……去也!”随后仰天大叫。

军士也不敢上前,只敢用弓箭远远的射向典韦,箭如雨下,射杀典韦,血流满地,死了半晌,还是没有一个人敢从前门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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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军马上就要追来,但是曹操的战马却被乱箭射杀,曹昂将自己的战马让给曹操,说道:“父亲快走!”

曹操说道:“你这小子,说什么胡话?我骑走这个,你小子怎么办?!”

曹昂笑着说道:“哈哈哈……父亲别太担心,我是您的儿子,更是您的部下,助主君一臂之力,是将士莫大的荣耀,您先回许昌吧,我马上就跟过去,司空!”

曹昂一拍战马,战马便带着曹操渡河,曹操笑着说道:“你这个臭小子,跟我一样善良!喂,要向你母亲保密啊!一会儿家里见吧,父亲给你升官儿!”

看着曹操渐渐走远,曹昂露出来了欣慰的笑容,然而曹昂身后的树林之中,贾诩却露出笑容,嘀咕道:“我们大公子还真懂事,唉~身为曹操的儿子也有错吗?父亲是坏人,怎么会是孩子的错呢?出生之后才发现,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杀人无数的好色之徒,可是大公子,你明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怪物,却还是选他作为‘主君’吧?那就是……犯了死罪啊!”

这时候,贾诩身边的树林传来沙沙的声音,张绣手持铁枪,掷向曹昂,铁枪刺穿了曹昂的身体!

“我……是个十足的不孝子……”弥留之际,曹昂回顾着自己的一生,“在敬爱的母亲心上,钉上了钉子……‘我战不战死有什么关系?您又不是我的亲生母亲!’父亲,这是为了追随您,才会上战场的啊!”

“啊!”曹操见到了曹昂被铁枪捅穿身体的一幕,“儿子!”

张绣笑着说道:“哈哈哈,怎么样?要流血泪了吧?曹操你这家伙,这是你折磨我家人的报应!”

张绣对其他人喊道:“全军听令,在这边,曹操那家伙逃走了!”

“我想成为……值得骄傲的孩子……”倒在血泊之中的曹昂,瞳孔逐渐涣散,“我愿意献出我的生命,陪父亲您走上您想要的光荣之路,可是……可是啊,父亲,为什么我现在想念的不是父亲您,而是看着我泪流满面的母亲呢……”

曹昂死亡,典韦奋力用身体堵住出入口,曹安民死于乱军之中,被砍为肉泥,为曹操争取时间逃跑,张绣的军士因为害怕,没有继续追击曹操,这才让曹操逃走。

逃出来的曹操在路上遇到了众人,收拢残兵败将,当时夏侯惇「字元让」所统领的青州的军士,趁火打劫,来到乡下劫掠百姓,平虏校尉于禁「字文则」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立马带着本部军马在路上剿杀乱军,安抚百姓。

曹操和几个军士来到淯水河畔休整,李典「字曼成」赶到,说道:“司空,大公子和令侄曹安民,他们的尸体找到了……可是,典韦将军的……”

“典韦将军呢?”曹操情绪有些崩溃,“典韦将军在哪里?!”

李典默默不语,来到一旁休息,这时候,几个从于禁那里逃回来的青州兵见到了曹操,跪在地上,恶人先告状,说道:“司空,于禁将军他……”

曹操问道:“于禁又怎么了?”

军士说道:“于禁趁乱造反,赶杀夏侯惇将军的青州兵马,已经杀死很多人了!”

“你说什么?!”曹操吃了一惊,“有这种事儿?!”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