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呜呼哀哉

围观焚烧董卓「字仲颖」的百姓们之中,有几个孩子跑了过来,抱住了王允「字子师」。

孩子们笑着说道“爷爷,谢谢你除掉了董卓!”武士想要过来拉开孩子,王允却摆了摆手,示意武士没有关系。

孩子们接着说道“爷爷,你一定会有福报的,我真的好害怕,我的朋友和老师,都被董卓抓走了……”

孩子们表达完感谢之后,也都纷纷离开。

“祝你官运亨通!”

“我的天啊,吕布也在那!”

“好可怕,咱们快走!”

“啊?我还没和貂蝉姐姐见面呢……”

杀死董卓,回到吕布的怀抱貂蝉也很开心,自己再也不用周旋在董卓、吕布中间了,自己也可以和吕布好好的在一起了。

貂蝉对孩子们调皮的喊道“孩子们,别害怕,吕将军是好人~”

吕布「字奉先」对王允笑着说道“司徒大人,开心吗?你现在深得百姓们的喜爱啊。”

王允也谦虚的说道“哈哈,也是多亏了你们两个啊。”

王允喝下一杯酒,长舒一口气,这三年来因为董卓,王允一直在紧绷自己的神经,如今董卓已经死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王允笑着说道“逆贼董卓已经死了,我们的国家以后只会充满笑容。”

“呜呜呜……太师!太师,你对我有知遇之恩啊……太师走好!”就在众人沉浸在董卓死后的欢快瞬间,忽然一声不和谐的哭声传来,周围的百姓们全都停止庆贺,都齐刷刷的看向那人,到底是谁在为董卓哭泣。

“天啊,那家伙在干什么,失心疯了吧?”

“喂,你这混蛋干什么呢?”

“万恶的董卓死了,曝尸于市,你哭什么?”

“他不要命了啊?”

王允也是愤怒的说道“董卓罪该万死,天下百姓无不庆贺,什么人如此大胆,还敢为董卓流泪?老人,把他带过来!”

看守董卓尸体的武士想要去把那人带过来,但是看清那人的脸之后,武士却是大吃一惊。“咦?等等!”武士说道,“这……这位是……你是蔡……蔡邕大人啊!”

原来那人不是别人,乃是董卓提拔的侍中蔡邕「字伯喈」。

围观百姓和文武百官全都吃了一惊,纷纷议论起来。

“什么?他是那个有名的学者蔡邕?”

“没错,经常听说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他到底为什么要为董卓而哭呢?”

武士将蔡邕绑了起来,带到王允面前。

王允问道“啧啧,朋友啊,你在做什么?董卓是不可饶恕的逆贼,今天接受审判,这是国家的幸事,你是大汉的臣子,你为什么不为国家感到庆幸,反而要当街为反贼而哭,公然附逆呢?”

蔡邕跪在地上,哭着说道“王司徒,我虽然无才无德,但是也知道公理大义,怎么会背叛国家,依附董卓?是我疯了,我只是因为一时的知遇之恩,觉得太可惜了,不由得为董卓痛哭……董卓,是天下最可怕的怪物,但是一开始,他并不是禽兽,他曾经也很惜才,是有过大志向的人,却最终沦落至此……董卓为太师之时,经常询问我国家大事,他以同僚之礼对我,彼此并无私交。”董卓非常尊敬著名学者蔡邕。

蔡邕接着说道“但是错了就是错了,今日当街,伏尸大哭,蔡邕自知罪孽深重……还希望司徒能够原谅,为了惩罚我为逆贼而哭,请砍断我的双脚吧,请让我完成汉史,将功折罪,这也是我蔡邕的幸事……”

“不……不行,司徒大人!”黄琬「字子琰」怜惜蔡邕的才华,为蔡邕求情道,“伯喈先生,你怎么不说话啊?快求饶啊,你不是正在编撰史书吗?你不能受伤啊!”

太傅马日磾「字翁叔」也劝说道“王司徒,蔡邕乃是旷世奇才,留下他续写汉史,可谓盛事。”

士孙瑞「字君荣」附和道“蔡邕孝行素著,还是放他一条生路吧,如果杀了他,恐失之人望啊。”

“这是真的吗?”王允惊讶的说道,“蔡邕,你真是太了不起啦,从前的司马迁被施以宫刑,也不曾放下笔!”汉朝史学家司马迁「字子长」与汉武帝刘彻作对,刘彻一气之下,对他施以宫刑,后来,司马迁用尽一生,完成了《史记》。

王允问道“被砍断双脚,也要用双手去写,被砍了双手,也要用嘴叙述,天啊,你怀抱的竟然是这样的志向?”蔡邕哭泣着,微微点头。

“天啊,谢谢你,蔡邕,我差一点儿就犯了大错,是你点醒了我!”王允十分震惊的说道,然后向蔡邕伸出手,周围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然而,王允却是一把掐住蔡邕的脖子,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说道“不辨忠奸善恶,是为叛逆,罪不可赦,像你这样的叛徒,该砍断的不是手、脚、舌头或者是了一惊。

王允说道“是啊,你的确是文采出众,但是……你用这些才华,都做了什么?帮董卓写声明!”每当朝廷出了什么事情,董卓都会让蔡邕帮他书写声明。

王允又说道“而且,你从不曾与董卓做过对吧,卑鄙的家伙!孝武皇帝不杀司马迁,以至于司马迁敢在《史记》之中一五一十的记录皇帝的错误流于后世,如今国运衰微,超正错乱,而你是一个奸臣,怎么能将历史交给你去写?我们不需要你写的乱七八糟的史书!”

蔡邕说道“我并非奸臣,太史公也只不过是秉笔直书,司徒所言,不敢苟同,要杀便杀,蔡邕不惧死!”

“好,那就成全你!”王允骂道,“蔡邕巧言令色,拒不认罪,以罪当诛,再见了,逆贼蔡邕!”随后,王允也不听马日磾等人的劝阻,命令武士将蔡邕斩首示众。

马日磾长叹一口气,对其他人说道“王允该断子绝孙,善人是国家的楷模,史书,是国家的经典,杀死楷模,废除经典,国家怎么会长久呢?”

当时听说这件事的士大夫,全都为蔡邕流下眼泪,感到惋惜。后人议论蔡邕哭董卓这件事,固然是自己的不是,然而王允却杀死了蔡邕,这就有些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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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奏县官,微臣西凉使者樊玉。”李傕「字稚然」等人已经逃到陕西地界,派樊玉作为使者前来,“李傕、郭氾、张济、樊稠,虽然是董卓旧部,但是并没有参与谋反,微臣特陈情,以求赦免,望县官开恩。”

马日磾说道“大家,董贼伏法,社稷初安,西凉诸将,不宜苛责。”

刘协说道“那……那就赦免他们了吧。”

“不可!”王允却提出反对意见,“李傕、郭氾、张济、樊稠,都是董卓的爪牙,留下他们日后必成大患。”

马日磾说道“王司徒,大家已经恩准,下诏赦免他们了。”

王允也不理会马日磾,继续对刘协说道“天家,断断不可,李傕、郭氾等人乃是董卓帮凶,他们助纣为虐,纵兵为患,他人可以赦免,唯独这四个人不能赦免!”

马日磾说道“王司徒,首恶必诛,协从不问,才是上策。”

王允冷哼一声,坚定的说道“董贼嚣张跋扈,全都是这四个人为虎作伥,别人可以宽恕,他们四个断断不可赦免!”

马日磾说道“王司徒,不可为渊驱鱼啊,西凉有数十万铁骑,如果不赦免他们,恐生变故啊。”

王允说道“篡逆大位,残杀忠良,我要除恶务尽!”

马日磾还在坚持道“社稷为重啊!”

王允反问道“大臣风骨何在?朝中有猛将吕布,还怕西凉乌合之众?”

其他官员也都劝说道“王司徒三思啊!”

王允依旧不为所动,说道“天家,若不斩草除根,必然是后患无穷啊!”

刘协犹犹豫豫的说道“王司徒,讨伐董卓,抓捕逆贼……真是辛苦你了,但是……到此为止吧。天天都是腥风血雨,百姓们都害怕了,而你却还想杀了董卓手下的士兵们,朕也知道你是为朕尽忠,但是朕已经看够了鲜血,士卒只知道听从将军的命令,他们只是跟错了主人,罪不至死吧?原谅他们吧,吕布将军也是这么想的……”吕布想要救董卓的手下们。

“天家!”王允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老臣是曾经服侍过董卓三年的罪人,背弃年幼的天家和江山社稷的罪……要如何弥补?请允许老臣杀尽叛贼……将尸体堆积成山,来弥补老夫的罪过吧!”

吕布表情不悦的说道“王司徒,你脾气也太差了吧?适可而止吧,我们已经赢了,为什么要没事找事,上战场打仗的又不是你。”

王允笑了笑,说道“哈哈,温侯,嫉恶如仇,才是为人臣子之道。也对,你懂什么臣子之道,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刀客罢了。”

“你说什么?”吕布怒不可遏,董卓一死,王允就开始轻视吕布,把他当做普通的刀客。

吕布在心中怒骂道“该死,王允,你竟然敢无视我,之前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原来你也只是把我当做猎犬吗?该死,老狐狸,你走夜路的时候可要小心一点儿!”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