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警局办公室内,一个中年警官正倚靠在办公椅上,手里正拿着电话,满面春风和煦的笑着。中年人没有穿警服,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身上大颗大颗的汗珠还挂着。看起来是刚做完运动。
虽然身为副局长,但是中年男人一刻也没松懈过体能训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武之处,这把年纪重回一线还是大有可能的。就算不是办大案子,就是哪天在街边走着走着碰见个什么见义勇为的机会,自己也能派上用场不至于后悔当初。男人一身腱子肉完全不像是一个五六十岁的人,就在刚刚,男人刚从外面晨跑回来,这才一身汗,这会还在等汗水落干净了再穿衣服,不然整个人都是臭的,多多少少影响工作面貌了。
“小侯,今天父亲节怎么也不来通电话呀。”中年男人一脸笑眯眯的躺在办公椅上,手里还不停摆弄着桌上的合影相册。相册上一对父子在游乐园门口和一个巨大的米奇人偶合影,那时候男人还十分年轻,一头乌黑利落的寸头,穿着休闲的帽衫,和身旁的小男孩不像是父子,倒更像是哥俩。
电话对面那个叫小侯的正是男人的宝贝儿子,先前还因为局子里暂停继续追查陈建国断头案一事跟自己闹别扭来着,不过男人也不生气,自己儿子有心为人民办事,积极性强是好事,只是有点冤枉他这个当爹的了,这案件调查又不是自己想暂停就暂停的事。
很快电话那边就传来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正是那小侯。
“爹,父亲节快乐。我有事先挂了啊。”小侯显然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闷气,没有原谅自己这个养猪达人老爹,上次自己跟这副局老爹掰扯半天,希望严查严办,结果倒好,这老爹半天不理人,非得自己喊声爹,才搭理自己,完事就开始叭叭叭他的养猪文学。
小侯当然明白这混蛋老爹的意思,不就是叫副局的时候讨论的事情就是公事,要注意言辞。叫爹的时候,就是闲聊家常。合着就是自己这个老爹不愿意谈论这码子事呗。
“欸不是,你先等等,先别挂,先听老同志讲几句。”一看宝贝儿子就要挂断电话,男人先是呵呵一笑,连忙留人。虽然知道儿子只是开玩笑吓吓自己,但还是得说上几句俏皮话。只可惜还不等老同志多说几句,电话那头就提前打断了男人的话。
“知道了爹,我知道养猪怎么养,您别说了。”从小到大,只要一到讲道理的时候爹就会搬出他那套养猪大法,自己有时候都怀疑内坏老头子在内涵自己就是他含辛茹苦养大的猪。
“不养猪,这次不养猪。我就是想问问你在尧市跟那个小张现在怎么样了,怎么还听说小张挂彩了还,没事吧。”听到养猪二字,男人也不恼火,哈哈直笑。他这次打电话其实就是想问问张哥的伤势,听说胳膊上被人咬了一个大口子。
张哥正是自己给这个初出茅庐的傻儿子找的良师,听说二人关系处理的还不错,私下里张哥都管小侯叫猴子,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么个有趣的绰号呢,他要是小猴子,自己岂不是老猴子了。
“好着呢,放心吧。”一听到自己这个老爹居然还会关心张队的情况,猴子狐疑了一阵子,细细回想,搞不好这个老爹一直在背后默默帮着自己呢,不然局子里平时忙的鸡飞狗跳的,自己这伙人怎么还偏偏能假期凑到一起去了,一起到尧市来,还没有一通从局子里打来催事的电话。想到这里,猴子心里顿时生出几分感激之情,还得是老爹,出手不着声色。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现在手上就有个大案子要交给你们办呢。老同志可把话说前面了,这案子你不接着别后悔哈”
听到这里,猴子心中的疑惑更重了几分,这老爹既然知道张队负伤的事情,那也应该知道这边的事情已经快有眉目了,马上就能顺藤摸瓜将吴明那一伙人揪出来,这个节骨眼提什么大案子。
什么案子这么神秘,还用得着他老人家给自己打这通电话,猴子还记得先前苏城内的大规模扫黑的活也是这么落到自己头上来的,说是跟陈建国断头案的事情有牵连,自己才硬着头皮接下来这份活。不然局子里那么多经验丰富的老同志都眼巴巴看着呢,哪里轮得到自己来。
“老同志是不是有点偏袒了,有大案子为什么不让局子里的前辈们先上。”想到这里,猴子也毫不客气地怼了上去,虽说老爹是出于好心想给自己铺路,但也不能这样子吧,回回好事都扔给自己。
“什么偏袒不偏袒,你以为我想让你一个新兵蛋子去啊。这是在保护他们那些个老同志,你不想想那些个老同志谁没有老婆孩子的,要是被蓄意报复怎么办,局子里就咱们父子俩不用劳心这个,你不去我去啊。”
男人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原来就因为这个,以为自己单独给他开小灶呢。其实除了家属安全问题,更重要的是这个局子里有没有内鬼,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能不清楚,不然那帮走私仔怎么能事事料敌于先。有些性质恶劣的,甚至会把扫黑行动负责人的家属信息透露给对方,结果可想而知。先前自己年轻的时候就发生过此类事情,自己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再次发生在苏城,所以猴子无疑是那次行动最适合的人选,想报复就尽管来,反正家里面就自己和猴子两个大男人,也不怕他们。
“行行行,你说的有理。那案子是个什么案子,又是非我不可吗?”猴子心里一琢磨,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这会自己还不想就这么快就服软,这不还没解释这新的大案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昨天晚上局子里来了个自首的,姓庄。”说到此处,老同志特意顿了顿,吊了一下对方的胃口。却不料猴子神经大条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自首算哪门子事情,这边马上就能抓住真凶了。局子里不是还有很多能干的同事吗。”猴子本能的脱口而出,话都还没经过脑子就说出来了,刚说完,猴子突然意识到这事有玄机。
自首,姓庄?难不成是庄老汉,庄白。还是庄二?
“确定了?那我让别的同志接手这件案子了哈。”听到电话另一头吊儿郎当的语气,男人语气也有些不悦了几分,先前的事情他都可以不生气,嘻嘻哈哈的说,但这个工作态度是自己最讨厌的。
“别别别,别生气您,我接!”听到老爹的语气有些不对劲,猴子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服软认输。搞不好老爹说的这个自首的事情跟自己眼下的连环杀人案有着密切的关系,不然这老爹怎么会对一个自首的人这么上心,每天来局子里自首的有那么多人,别说姓庄了,如果不是专门负责人,对方是男是女都不见得记得。
“这还差不多,这个自首的叫庄白,现在正审着呢,你们几个抽空回来一个知道不,别漏掉什么细节了。”男人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这才微微一笑挂掉电话。将手中的相册放回原处,此时身上的汗水已经落的差不多了,起身穿上挂在门口的警服,打开房门,朝着审讯室的方向离去。张哥他们不在,自己就得辛苦一下帮忙多盯着点了。
这件案子要是办的漂亮,没准真能把先前庄二留在苏城的黑疙瘩们一个个清除干净。
“收到,我马上回!”猴子一听庄白两字,两眼瞬间放光,大声喊着收到,喊完才发现嘟嘟嘟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和自己想的一样,老爹说的这个自首事情果然与自己手中的事情有牵连,庄白嘴里肯定有不少关于吴明的线索,先前张队对于庄白的种种猜测,自己都是双手赞成。这个看似老实的庄稼汉,口里没一句真话,就说那墙上的照片,还差一点误导了张哥,保不齐就是那坏东西故意摆放在那里的,就等着张哥和小高过去呢。
“猴子!谁啊,是局子那边出事了吗?”见猴子对着电话叽里呱啦了那么久,一旁的小高警官还以为是局子里出了事情,喊他们回去帮忙呢,虽然几人都是假期,但以往就算是放假,几人都会往局子里跑,有些事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老张来消息了,庄白自首了,现在人就在苏城局子里问话呢。”猴子当然不会把他爹这个大外援就这么爆出来,其实就算是张哥也不知道自己老爹就是侯副局这件事,说出去对大家影响都不好,也没必要。更何况,猴子也更喜欢现在这样和大家一起相处共事的氛围。
“庄白!他自首了?!他说什么了没!”小高听到庄白二字,嗓音都要提高了几个度,立马就将一边的张哥也给吸引了过来。
“什么庄白,讨论什么呢?”张哥此时胳膊上还缠着一圈白绷带,因为天气炎热的原因,为了防止伤口被汗水浸泡发臭,张哥只能将袖子挽起,拿着大蒲扇给伤口处适当的散散温度,静静等着屋内工作人员们的挖掘成果。一听到小高提到庄白二字,张哥立马就明白这是有情况了,马上就凑了过来看着猴子。
“张队,猴子说庄白自首了,现在就在局子里问话呢。”小高也是个心急的人,见张哥凑了过来,还不等猴子说话,就嘴快抢先一步将庄白自首的消息告知了张哥。
“对,现在局子里喊我们回去一个,陈建国这个案子就咱们接触的最多了,我们问话问出来的东西肯定会更多一些。”见自己的话都被小高抢先说了,自己也省了些功夫解释,猴子随即就补充上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几句。
“自首?以陈建国的案子为由头自首的吗?还是说犯其他事情了?”听到庄白自首,张哥也感到十分惊讶,自己这边才刚刚有些眉目,庄白居然突然自首了,有种天助我也的感觉,这种感觉就仿佛有人在背后一直推动着自己,想让自己发现些什么了不得东西一样。
“说是承认了陈建国断头案就是他做的,哥,你怎么看,要不我现在回去要一趟,看看究竟怎么一回事。”
“也好,我现在这样子开车也不方便,我留在这里继续盯着现场,你先赶回去看看。”如果不是自己手臂受伤,张哥这会已经一脚油门出发了。这管道里的怪人下嘴可真够狠的,几乎一块肉都给咬掉,还好没伤到筋骨。
“好嘞,哥。有我在你放心。”得了命令的猴子一个小跑就奔向车子,有张哥这句话,自己也算可以放心赶回去了。这边有张哥看着肯定是没问题,套话这可是猴子的拿手活,要是说格斗枪击什么的,猴子自认比不过张哥,可要说套话这等细致活,还真不是张哥这种直肠子玩的来的。接下来就看自己出场了。
其实就猴子刚刚打电话的功夫,张哥和小高就在不远处。三人刚到医院做完简单的检查包扎后就再次回到了殡仪馆现场,据当地工作人员说从地下发现一处隐藏的暗室就藏在停尸间与一楼的夹层里,跟空调管道是相通的,先前伤到张哥的那怪人极有可能就藏在那里面。
由于要检查空调管道,所以现在殡仪馆里所有的空调都停了,正赶上今天是大暑天气,正午时分屋外的温度直奔40°去。屋内由于空调都停了的缘故,加上是殡仪馆窗子都开得很小,比起外面更加闷热,活像个大蒸笼。所有的工作人员除了几个要深入到那暗室内查看情况的,其余的都只能在室外的绿荫处等着,张哥几人都热得汗如雨下。
好在馆子里所有的尸体也已经在警方的帮助下全部转移了,不然这么热的天气,尸体很快就会腐烂发臭,那么多尸体,光凭殡仪馆里几个“老弱病残”要想全部转移出去,那得到何年何月何日去。这殡仪馆说起来也有些年头了,所有的设施都很老,就连那电梯井都是老矿井一样的装置,老早以前就留下来的。平日里水电线路老化都是大问题,像今天这样凿墙挖坑那可是不多见的大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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