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张婶,今天起这么早呀,这都买菜回来了!”张老头和往常一样端着一个保温瓶站在小区门禁口的台阶上满脸堆着笑。
赵老头是这个小区的保安,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了,要说这个小区环境,户型啥的,算是平平无奇,就是个老破小甚至连个准确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街道楼号,但要是论治安这方面,在这个小县城里恐怕算得上第一。每想到这里,赵老头都觉得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算是不辱没他的保安劳模称号。
其实他也知道,小区里治安这么好最主要的原因还得是因为咱们的张大队长,张哥的母亲住在这里,就是刚刚出门买菜的那位婶婶。
本身张哥就是出了名的孝顺,几乎隔三岔五就会往这边跑,再加上人缘关系好,局子里的同事都喜欢往这边跑,这一进一出的都是警察,这治安能不好吗。
“欸,老张头,你听说了没,今个儿早上菜市场那里来了个狗肉贩子,那大笼子里面好多狗狗,什么品种都有,还有那个叫啥,哈士奇!好可怜的,主人不要了就给狗肉贩子了。”
看张婶正提着两大包蔬菜,张老头连忙上前搭把手。
“姐,来哦我帮你提着,你慢慢说。”
“哎没事的,我身体好着呢,其实也没啥,我就是看那些狗狗被宠物抛弃了就算了,还被卖肉的抓住了遭这罪啊。那个贩子今天头一回来,正好遇到了城管,你说巧不巧,又不是啥大事你说,整个菜市场路都封了,查的可严了。”张婶将袋子放在了地上,继续絮絮叨叨起来。
“嗨呀,姐您没听说啊,不是因为这出摊的事查验的,是咱这附近出命案了,听说头都被歹人割了,您儿子没跟你说这事吗,就昨天发生的。”老张头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楼下老头们一起打牌的时候还讨论过这件事来着,有几个迷信的老家伙偏偏说这是什么被诅咒了,惹了不该惹的神仙之类的,越传越离谱。
“没有啊,有这种事?我儿子从来没跟我说过呀,那也太可怕了吧,怎么还把头给割了。哦对我刚刚说到哪了,今天那个城管,有个可胖的还去逗弄那个笼子里的狗,结果半个手指都被咬掉了,血淋淋的,围了了好多人呢今天早上那里。”
二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各自分享自己的情报,时不时伴随着阵阵大笑。
反观张哥这里,就没那么轻松了。
张哥从柜子上抽了两张纸递给了面前的猴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行了,大老爷们别动不动就哭。哭解决不了问题。”说罢,便看向窗外。短短两天发生了不少事情。每一件事情都环环相扣,无缝衔接。
就好像,一切都被安排好一样。
一个恐怖的想法在张哥心里生起。旋即他便自嘲道怎么可能。如果说凶手借美念的身份杀陈建国是为了私仇的话,劫走陈生也是私仇,那他劫走吴明又是为了什么。吴明对于陈氏父子而言完全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如果真的是私仇的话,又是谁如此恨陈氏一家呢,如果真是那样,恐怕几年前那场大火案件也绝不是一次简单的煤气泄漏。
“猴子,还能继续工作吗,哥求你办件事。”张哥突然有了思路。
“哥,你千万别这么说,我绝对给你办好,你尽管说。”猴子刷的一下跳起来站的笔直,敬了个标准的礼。
“好,你帮我整理一下关于陈建国家里的交际关系,祖上三代那种,越详细越好”既然近几年陈氏父子对外没什么结仇,那就从头开始彻查兴许会有什么收获,至于吴明那边,也许就是个简单的逃跑了,是自己这几天太紧张了不自觉把这些事连在一起了。张哥自我安慰道。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散会。”
张哥正准备起身收拾笔记,一个文弱的女警突然打断了大家,
“张队,我觉得吴明有问题。”
吴明本身在昨天晚上就该释放的,但是因为陈建国的死被继续留在局子里问话也是被迫。几乎是人半只脚都快迈出派出所的大门了,被猴子一通电话又给送回去留置室里。回去后呢就一直一个人在那个单间里,据派出所的监控看,吴明中间上了一次厕所,然后就消失了,等猴子过去的时候,留置室里已经是空空如也,后面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小高你说,什么问题。”张哥也愣了一下,难道有什么自己忽略的地方没注意到,这兴许能成为案件的突破点。小高是今年新来的警员,才大学毕业没多久,短短时间就和大家融成一片,是个很细心的女孩子,说不定她真的能发现什么大家没注意到的细节。
“张队我只是猜测,说错了的话还请大家不要取笑我,张哥你看,这是那天吴明试图诈骗陈氏父子所编造的故事,是关于一个人投胎转世成为动物,后人不知情情况下伤害先人的故事,原意是告诫世人要相信因果报应。”
张哥看了眼女警员递上来的口供记录,若有所思。一旁的猴子凑上来抢先说道:“你的意思是以吴明初中就辍学的文化水平,不太像是会说出这个故事的样子,是早就盯上了陈氏父子家中丧亲有备而来,是有预谋的作案,搞不好背后有人或者团队指使。这样的话陈氏父子出事极有可能跟吴明背后的那波人有关系,但这也说不定是那小子从哪个网站抄来的,为了骗人事先上网准备一些话术也有可能,你说是不张队。”
小高说的这点其实张哥在第一次审讯吴明的时候就想到过,所以才让猴子放了他就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看看他背后到底有没有联络人,如果真的有个人或者团队把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为了谋生被人当枪使,他张哥绝不能饶恕这种恶人。只是后来突发的命案,让张哥意识到如果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假想敌,那么放了吴明可能会导致吴明出现生命危险,被灭口之类的,警局才是他最安全的地方。可谁曾想他还是失踪了。比起一个可能存在的假想敌,他此时更希望吴明的消失只是一个二十几岁叛逆青年自作聪明的“越狱行动”。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作为警察也要尽自己最大努力排查一切有可能存在的社会危害团队,哪怕是只有一点点风险他都不能冒,他要对每一个人民的安危负责到底,如果苏城真的存在着这么一个可怕的敌人,他必须要将这个敌人揪出来。
“小高说的也不无道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们都不能赌它不会发生。一会下午小高你跟我去一趟窦县,我们去吴明的村子里走访一下看看情况。”张哥隐隐约约感觉有一丝不安,仿佛此去一行可能有什么正在等着他。
“收到,张队”
“散会吧。”
已经是深夜了,自从黑水河渡口下了船后,东三一行人已经到了黑水河对岸。相比月渡口的车水马龙,红带漫天,这边却显得萧索之至,荒破的渔村连房子都是一半没瓦的露天房。更别提墙上那些个漏风的破窟窿,晚间的凉风吹过那些窟窿都会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就像女人的哀嚎一样。
此时三个人正围着篝火烤着河里刚抓的鱼。
此时的东三正盯着篝火里跳动着火苗出神,以至于师父叫了好几遍久久没有反应。见状,月师父用脚轻轻踢了踢东三,东三这才回过神来。
“东三,你还记得今日在船上看到的那个舞女吗?”
自己一时不解师父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那个消失的舞女实在奇怪,凭空就这么不见了。我还记得那大汉说什么一日香。
“那个叫一日香,是一种短命的精怪,他们的寿命只有一天一夜,所以叫一日香。他们生成的时候,人们只需要触摸它,他就会感受到你心中的欲望,化成你欲望里模样,陪伴主人直到他们寿命用尽就会像你看到的那样消失通往轮回转世。”说罢,月师父从怀里掏出一个绣包递给我。
这不会就是师父所说的一日香吧,难道师父是要我亲自感受一下才能更加透彻了解此物的特点。我连忙双手接过绣包,一想起渔船上那娇艳欲滴的娇美人,谁能不心动呢。
“师父,那它们知道自己只有一天的寿命吗?”东三突然好奇问道。
月师父沉默良久不语,脸上毫无表情波澜。
见师父不打算告知,估计不是什么好答案,东三也不继续追问了,他不说,我自己问一日香不就行,连忙打开绣包准备一探究竟。
绣包里是一堆白色的粉末,顺手捻起一点往空中一挥,什么也没有发生。难道是我的使用方法错了?不会还要搭配什么咒语什么的。便扭头看向师父。
此时旺财师兄和师父也同时看着东三,只是他们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大傻子一样。还不等东三张嘴,一个清脆大逼兜如约而至。
“孽徒,知不知道盐巴多精贵啊,你还浪费,你给鬼撒盐呢?”
一边的旺财师兄默默竖出一个大拇指,别过头去不忍再看东三的惨状。